第189章
華妃宮。
王茗卿、向晚婷在大廳裏坐著,互不吱聲,曉雁站在王茗卿身後。曉雁已經把剛剛鳳儀殿發生的事兒依照靜言的囑咐,告訴了王茗卿,王茗卿得知李崇燁憤怒之下去了貴妃宮找她,嚇得躲到了華妃宮。
“晚兒,難道我做得有什麽不妥麽?”王茗卿見向晚婷一直不大搭理她,有些心急。
“貴妃,你為什麽開始不和我商量,你可知道,如果靜言沒被淹死,你我就更危險了!你真是愚不可及!”向晚婷氣得臉色發白。
“我也是一時興起,想到了她兩年前推我落水。”王茗卿這一語,倒是弄得向晚婷哭笑不得。
“你太魯莽了!”
“怕什麽呀,華妃,我們還有孩子。”王茗卿很得意地說道,這就是一張王牌。
靜言不死,一定會處心積慮立即報複她們,向晚婷有些恐慌,她們一直處於劣勢,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就被王茗卿輕易破壞了!
“對,我們還有孩子,我們隻能靠他扳倒靜言!”
“我們應該怎麽做?”
向晚婷皺眉說道:“貴妃,舍不得孩子,就會丟了性命!我們現在必須用你孩子的命去整到靜言!”
聽了向晚婷這一語,自然知道她是想設計毒殺孩子,嫁禍靜言,她的心居然連還未出生的嬰兒都不肯放過,王茗卿與曉雁都失去顏色。
“你說什麽,華妃你要動我孩子,絕對不行!”王茗卿大叫起來。
“貴妃,否則我們就隻能一敗塗地了,你必須賭一賭!還記得上次我為你出謀,毒害靜言嫁禍雅柔之事麽?”
“自然記得,本以為可以得手,那就萬事大吉了。誰知靜言命太硬,連山域奇毒都要不了她的命!禦醫都束手無策,忽然冒出來一個歐素素,能解百毒!”王茗卿想到這兒就氣憤,若是靜言那個時候就死了,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麵!
“據我得知,靜言還在暗中徹查此事,那重要證人雅柔是被靜言抱住了性命留在冷宮,恐怕靜言查出真相,追究到你我身上,可是砍頭大罪!靜言的矛頭可是顯然指向了我們!”
王茗卿大驚,臉色驚變:“啊,原來靜言懷疑我們,華妃妹妹,現在怎麽辦?”
“這個你照我說的去做,隻要雅柔一死,死無對證!”向晚婷目光盡顯狠辣。
“怎麽才能讓她死?”
“我自有計較,現在我們最重要的還是牽製靜言。貴妃,如果你的孩子可以換來你的地位,這個難道不值得麽?”
“不,無論怎樣,我不能拿自己和孩子冒險!”
“貴妃,你今晚為什麽會躲在我的寢宮來,不就是害怕了麽?你既然也知道害怕,就必須聽我的!”
“不行,我不會拿自己的孩子為靜言陪葬的!虎毒不食子!而且就算我用我和孩子的性命做賭注,可是還是不一定會勝啊!”
“爭取還有機會,不爭取就一定不是我們的!貴妃,你再好好想一想吧,時間不多了。”向晚婷說道,“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先冷靜一下。”
靜靜在屋外,蹲在門口,貼著門聽著屋內動靜的曉雁臉上有了動容,得把這個消息告訴靜言與花淩瀟才是。
靜言在水中不斷掙紮著,最後沒有了力氣,沉了下去,不能呼吸,好難受,喝了一肚子的髒水!從一場噩夢中醒來,靜言大汗淋漓的睜開雙眼,在床榻上坐起了身。
“靜言,你終於醒了!”
費力的想起起身,可是卻象被壓了幾十斤石頭似的,動彈不得,兩雙腿也不聽使喚,無奈的轉了轉眼珠,驀然相見,心裏一酸,眼裏便蒙上了一層水霧。
花淩瀟一愣,隨即手忙腳亂的抱起靜言:“靜言,你怎麽了?”
“花淩瀟?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出現?”靜言驚恐問道。
“當然是從那兒了。”花淩瀟望了眼窗子,靜言心頭一酸,從這個窗戶進來看她的人,他是第三個,長孫旭、雲翎……
淚如烈酒在眼裏做燒,靜言閉上眼,將臉貼到他胸前,努力平息著心中的激動。花淩瀟靜靜的擁著她,隻是擁著她的手臂越來越緊。
靜言抿著唇,讓嗚咽卡在喉嚨裏,“我……我很害怕!”
花淩瀟微微一怔:“靜言?你怕什麽,告訴我。”
靜言的心智已經越來越不想她以前的自己,很害怕,真的害怕,她害怕自己一覺醒來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還有,她現在對於權力的渴望,不想失去一切,隻想得到更多!對命運的恐懼,象塊巨石一般壓在她心裏。
靜言怔了怔,發現不能將心中的恐懼告訴他,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頓時覺得渾身乏力。
花淩瀟信輕輕的拍著靜言肩膀,“沒事了,沒事了。”
靜言越發傷心,是想到了長孫旭,哭得更加大聲,花淩瀟輕歎了一聲,哄道:“乖,別哭了,我在這裏。”
靜言抬起眼看他,花淩瀟溫柔地擦去我臉上的淚花,臉上滿是憐惜。漸漸地止住了哭,花淩瀟深深的看著靜言,似乎有千言萬語他想對她說。
望著花淩瀟瀟灑俊逸的臉頰,靜言心中一陣感動,不敢直視他清明的眼睛,把臉埋進他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我想喝水。”剛剛哭了好久,靜言忽然覺得喉嚨好幹好疼。
“渴了麽?”他輕笑起來,端來一杯茶水。
“恩。”靜言欲接過他手中的碗。
“我喂你喝!”花淩瀟端著茶杯,靜言喝了幾口水,秀眉微蹙起來。
“怎麽?是不是茶水涼了?”他緊張的看著靜言,她喉嚨被卡住了,是感動得說不出話,搖搖頭。
“那是怎麽了?”
“有你真好。”她笑了。
“靜言。”他也笑了。
除了長孫旭,花淩瀟是第一個對她這麽溫柔的男人,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光芒撩動愛意,花淩瀟雙手輕輕捧起靜言的臉蛋,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默默感受花淩瀟身上的溫暖氣息,靜言柔嫩肌膚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如此近距離的凝視對方的眼眸,讓她突然有一種陌生的悸動。
氣氛尷尬了起來,原來他們內心深處深愛著一個人,不經意間,他們渴望這份感情,卻怕觸及這份傷痛,同樣的痛讓他們有了同樣的錯覺。
歐如月,他竟然可以把她當成歐如月!他身形一頓,卻並未轉身,片刻的靜默,真是靜,仿佛四周靜無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