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劍尖所到之處,細微的破空之聲匯聚,竟然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來!
然而,就是這釋風全力的一擊,竟然全然不被放在眼中,一個簡單的揮手之後,隻聽叮當的一聲清脆聲響!釋風的劍此時已然斷成了兩截!
“你差太遠了!”
釋風深呼吸一口氣,擔心長孫旭的安危,他平靜地說道:“放了他。”
“他的生死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若果我幫你們出去,你願意幫我得到我想要的麽?”陽使者是在威迫他答應自己的條件。
釋風低頭沉思,明白如果不答應他,他和長孫旭都會死在這兒。釋風如果願意當初也不會冒死逃離,寧可死也不要回到以前暗無天日的日子,過那種恥辱與愧疚的生活!
“回答我,再不說話,你的朋友都會沒命!”
釋風雙瞳明亮,如今他背上有責任,必須保護他的安全,片刻之後,他緩緩抬頭:“你可以救救雲翎麽?”白羽言永遠留在了風冥界,不過雲翎還有希望。
“嗬嗬,你隻不過是我的屬下,配和我講條件?”
“如果他們不死,我答應你任何要求。”釋風緩緩說道,他為了今生的信仰,曾經不畏絕殺逃逸魔界,而這次他咬緊了牙,選擇為了朋友,放棄他一生的信念。
“很好。”
話語剛一落音,陣陣劇烈的紫色光亮耀眼發出。釋風立即閉眼,否則會被光芒刺瞎雙目。瞬間後,釋風睜開眼,他背著長孫旭已經回到了禁地的枯井之外。
腿上還有傷的釋風,蹣跚步子,背著長孫旭艱難前行遠離這魔域禁地。他的臉龐上流淌著淚水,來至於百年的思念與記憶。
釋風狂笑,笑聲卻充滿絕望與悔恨。
作為魔門第一殺手,本就如是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他的性命握在主人手中,主人便是魔界的陽使者。
主人的命令是無法反抗拒絕的,說“不”就是死!主人喜歡玩弄他人性命於股掌之中,愈是壓迫,愈是狂喜,他又怎會考慮殺手的感受?
釋風身在魔界,身不由主!他孤高冷傲,桀驁不群,行事孤僻。劍法以入化境,心中隱藏著一腔俠義,從小仰慕劍中大俠,上無愧於神靈,下不懼於王侯;富貴如雲,權勢如夢。
一把隻有單刃的劍是無法刺出耀眼的雙鋒。於是他抖動右腕,生出好幾朵劍花,花是在劍尖,如人所想,它先是綻放,隨後枯萎。
他無法自創造出了自己的世界,是用一隻手把劍斜斜地刺出,破空的風聲如水波般向四周蔓延,直至力量的盡端。但最大的圓圈永遠隻有一個,而這個世界中的花也隻是用著一種規律新陳代謝,沒有人知道他手中的花會開在哪裏,一天,有人終於知道了,但他不能歡呼雀躍。
“劍氣縱橫三萬裏.
一劍光寒十九洲.
殘秋.
木葉蕭蕭。夕陽滿天.
蕭蕭木葉下,站著一個人,已與秋色溶為一體.
他太安靜,也太冷.
一種已深入骨髓的冷漠與疲倦,卻又帶著這種逼人的殺氣.
他疲倦,也許隻因為他已殺過太多人,多數是不該殺的人.
他殺人,隻因為他從無選擇的餘地.
不是他殺別人,就是他被人殺.”
直到那個叫羽落的的女人用鮮血洗清了他的罪孽,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才知道,花是不會一個殺手而開放的。
羽落是一位豆蔻年華、稚氣未脫、既美麗又嬌甜的少女。她身上穿的是鄉氣素裝,長裙及地,長發披肩,宛如流雲,她嬌靨甜美,更勝春花,那雙靈活的眼波中,充滿了稚氣……
他完成了任務,殺了捉鬼師天行一家,果真是人間最厲害的捉鬼師,法力超群。釋風被天行臨死前重傷,大腿處有了很深很深的傷口。
路過那座山,他傷痛難忍,便依靠在大樹下休息,感覺幾乎全身癱瘓,也許他的腿就這樣廢了,他是這樣認為的。
於是他遇上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羽落。她看似年紀尚淺,精通醫術,本是來采藥的她看見了昏迷中的他,不多想,她便為他上藥、包紮傷口。
他迷離中半睜雙眼,看著她為他悉心治理傷口,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好,他聽得見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她是誰,迷糊中他還是牢牢記住了的相貌,然後又在不知不覺中暈厥了。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傷口被仔細處理包紮了,心裏莫名的感動。其實遙望,處處不尋伊人蹤跡!
一年後的那次,主人下令的任務:明日天亮之前,殺令狐初彥!
令狐初彥,一位自命不凡的除魔隱士神醫,在民間聲譽極高,不僅降妖除魔而且濟世救人。因此,他是魔界所不容之人。
小雨,山中。清晨。
釋風來到令狐初彥的的住宿中,隻見到一位素衣少女在竹屋中繡花。她柔軟無骨、美勝春蔥的纖纖玉手,雪白的綾羅長袖,覆在手背上,但卻比白綾更白。無論是誰,隻要瞧她一眼,便忍不住要對她生出些憐惜之心。
釋風一步步走近她,眼中戾氣在減弱,這個熟悉的臉龐令他一生難忘,第一眼他就認清了,她就是那個曾經不計回報為他包紮傷口的女子。因此,他的腿沒有被廢,隻是留下永恒的印記。
“你好,請問你是誰?”羽落抬頭,凝視著釋風,這位高大冷酷的男子令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也許在哪兒見過,已經記不清了。救人在她看來是件必須的事兒,她早已忘記了這個被他救助過的路人。
釋風外表非常冷靜,臉色蒼白,劍眉星目。溫文中略帶殺氣。清瘦淩峻,嘴唇薄如劍身,白衫長袖,神色冷峻而蕭殺,眉宇間常現悲憤與憂慮之情。
她親切的目光令他的心有些劇烈顫動,釋風陰著臉問道:“令狐初彥在哪兒?”
“師父出門采藥了,天黑之前便可回來,若是找師父,請稍等。”她嘴角一揚,絲毫看不出他的殺氣淩然,她純白如清水,不染世間雜物。
羽落起身,邀釋風坐在對麵,為他擦拭額上雨水,而後為他斟茶。他竟然沒有拒絕,伸手從她手中接過茶杯,心境平和飲下茶水,第一次品嚐人間甘露,好清馨。
“我叫羽落。”她嘴角總是洋溢微笑,“你是師父的朋友嗎?”
釋風頭腦竟然不清晰,隻是沉浸在香味之中,徐徐說道:“我叫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