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靜言心中暗知不秒，若是澹台慕逃脫，李崇燁絕對會遷怒於李君怡。
“廢物，還不去追！”李崇燁極為暴動地衝秦漸離吼道。
秦漸離頗有深意望了眼擋在山頂的李君怡及其人馬，不願多語。
李崇燁順著秦漸離的視線死死盯著李君怡：“好你個李君怡，今日你起兵造反，還明助南晉太子逃離，不殺了你難以對得住先逝父皇！”
靜言再次死命狡辯勸道：“皇上，李君怡這也是為了北平著想啊！若是南晉太子死在這兒，那麽南晉國王澹台騰一定會立即起兵攻打北平，這樣一來……”
“行了，你這個女人少在這兒妖言惑眾，難道南晉太子走了，北平就能和南晉避免一戰嗎？哼，我北平王朝乃是天下最強大的民族，沒有任何國度可以抗衡！”李崇燁白了眼靜言，這話倒是說得極度驕傲自負。
方才處於沉默中的李君怡向靜言點頭示意感激這個時候她依舊願意相助，而後視線轉移至李崇燁，忽然開口笑了，緩緩說道：“大哥，不殺了我對不住過世的父皇，難道你殺光了我們這些兄弟，就對得住了先父了麽？”
“李君怡，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李崇燁被人一語道破真相，實在惱火，“你敢汙蔑朕？”
李君怡臉上盡是不屑的輕笑，他已經不再對那份親情存有幻想，他也不會為不值得的感情流一滴眼淚了。透著冷笑的冰霜的麵孔，語氣隻餘下了無盡的失魂落寞：“我早就派人調查清楚了，二哥和四弟是怎麽死的我現在也不想再提及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早晚是要對我動手的，而今你不過是順勢看清了機會，想以絕後患而已！”
“李君怡！”李崇燁眯了下眼，撕破了臉皮就不再是名義上的兄弟了，他衝秦漸離大喊道，“秦漸離，把那個叛徒給我就地解決掉！”
秦漸離的眼眶含著淚，他並沒有理會暴怒的李崇燁，隻是淡淡對李君怡說道：“怡王爺，你說吧！”他的言下之意是，一切舉動都由李君怡做主，就算是李君怡讓他動手殺了李崇燁，他也會照做！大不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送李君怡登位！
“秦漸離！”李崇燁驚恐叫了一聲後，連忙後退幾步，聽出了幾分味道。心中開始極度惶恐不安，若是秦漸離此刻倒戈相向，他就定是凶多吉少！
秦漸離在整個北平國，隻認六王爺這個朋友，他把這個朋友看得比任何人還重。
靜言見李崇燁從自己的左上方退到了右後方，便冷“哼”出聲，這一幕實在是又可笑有可悲！
“李崇燁，現在你知道你的力量有多麽渺小了麽？”這是李君怡身後的方越說的話，令李崇燁與秦漸離的目光都集中到這位青衣劍客身上。
李崇燁更是臉色極其慘白地愕然叫出聲：“是你！”這個人是他的貼身禦前侍衛，怎麽變成了李君怡身邊的人？李崇燁頓時恍悟，不止是他在怡王府安插了眼線，原來李君怡也一直監視著他的舉動，難怪…….
秦漸離早就對這個人有過特殊留意，他望了望李崇燁之後驚叫道：“你不是皇宮的侍衛麽？”
方越隻是淺笑著。
眼前這一幕也使得靜言也猜出來來龍去脈，不禁哀歎一聲：“唉！”其實淡泊名利的李君怡原本有著超乎世人的心智謀略。他為了親情而淡泊了自己的鴻鵠之誌，卻是不得善果！
靜言向李君怡走近兩步，目光中是敬佩以及惋惜的目光：“六王爺，你乃睿智博愛之人，卻因重情義而一而再幫了不該幫之人！為了他們，你已經犧牲了太多，現在你依舊願意為了保全他們而毀滅自己麽？”
“皇後。”李君怡叫了這個稱呼後隨即感到不妥，因為她從來都不稀罕這個稱謂，“靜言，有些事兒都全憑一種感覺，沒有緣由，明明不該，卻情不自禁！李君怡能有你這個朋友也算上天對我眷念。無論如何，我希望你都認定自己的準則，創造自己的路！”
“李君怡。”靜言喃喃心中自語，他與眾不同的氣度和風骨，真的令人萬分欽佩。
“怡王爺。”秦漸離低聲吟道，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始終不懂他，即使生命中視他為畢生摯友，卻走不進他的心。
李崇燁此時已不著聲，除了因靜言一語而忽然泛濫心底的一點點感動，更多的是無限的畏懼，他記起了自己的噩夢，那場被李君怡和秦漸離刺死，而後聽見他們放聲大笑的夢。
“李君怡自知罪孽深重。明知澹台慕對北平王朝意圖不軌，卻放走了他！現在我也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李君怡側頭，遂抬手抽出方越身上的長劍，在瞬間揮手一劍向腹部紮去，頓時鮮血如噴泉湧出！
李君怡這一舉動，太過突然，甚至沒有相信眼前所看見的一切，皆隻是愣愣地杵在那兒，方越攬住李君怡搖搖欲墜的身體，猛喚了聲：“王爺。”
“怡王爺！”是秦漸離撕心裂肺的嘶喊，反應過來的他不再有任何顧忌，直接拔劍打退了擋在李君怡身前的門客，瘋狂地衝上了前去。
李崇燁與靜言放大瞳孔，是同樣驚異而複雜的眼神望著倒在方越懷中血流不止的李君怡，他們明白李君怡刺進自己身體的這一劍，隻是為了平息李崇燁與秦漸離之間的水火不容，為了保全北平不會內亂。
也許，在看見六弟刺穿身體的這個時候，李崇燁終於有了感悟，他用死給自己證明了所謂的忠心或者又是親情！
靜言則是知道，李君怡這樣做不止是為了證明他的忠誠，更是他對大哥的眷念，也是對北平國蒼生的眷念！
“秦漸離…住手。”李君怡的聲音很微弱，他忍住痛，顫抖著說，“你不要…不要過來！”
“住手！王爺叫你住手！”方越大聲呼喊，秦漸離與門客都停了劍。剛剛秦漸離拚命揮劍，使出了全身力氣。
“好，我不過去，怡王爺，你要怎樣，我都答應你好不好？”秦漸離的眼淚如同李君怡傷口的鮮血，洶湧著。
李君怡麵色慘白，卻坦然一笑，聲音虛弱到了極致：“我還有心願，希望你能答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