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辛苦你們了。”李君怡掃視了廟外躺著正在歇息的門客,視線轉移至劉郢身上,“劉郢,情況如何?”


  “自今早秦漸離已經開始了力度強大的捕獲收查,我想與他們的正麵衝突會即將來臨!”劉郢作答,“而且我們的探子,已經看見李崇燁也來了秦漸離的陣營中。”


  李君怡眉頭微皺:“李崇燁、秦漸離怕是已經知道我在山上了。”他站起身來,望向遠方,語氣略帶憂心地道:“可是尚不知澹台慕他們在何處,度過了這個山頭,他們就平安了。”


  劉郢、方越聽了李君怡這話忍不住對望一眼,他為何如此掛慮澹台慕?


  方越回答道:“我們還是沒有發現有關澹台慕等人的行蹤。”


  “嗯。”李君怡目光悠遠,輕輕歎氣,他仰頭自問,破城而出,不為造反,意欲何為?是為求自保麽?嗬嗬,可是他已經不再在意生死了,難道真的就隻是為了為澹台慕的一條生路?

  李君怡輕笑,卻又寂寞無邊,他自天邊收回視線,注視著劉郢、方越二人:“此後危機重重,你們萬分小心。”


  劉郢、方越齊聲說道:“王爺,我等誓死追隨。”


  李君怡輕笑著頷首,有劉郢、方越等人相隨,這樣的情誼也是一種平淡的感動。


  晨光中空氣微微泛著涼意,李君怡凝神望向初升的旭日,忽然間覺得,有什麽在悄悄轉變,破廟內,泥塑的菩薩早已蒙塵,並無名山古刹的莊嚴神聖,隻是表情尚且安詳。供桌上鋪著殘破的桌布,略顯空洞,供桌旁高高低低的磊著數十個酒壇,空氣中飄散著淺淺的芳草芬芳。


  破廟外草木叢生,當真的衰敗至極,絕望,卻渴望新生。


  秦漸離自今晨起便隨軍上山,自從知道李君怡就在山上,他便坐立不安,此刻更是親身上來,山中濕氣極重,他盔甲中的衣服慢慢變濕,心中更是煩躁不已。他邊上是一塊巨石,不知哪朝文人在上麵提了幾句詩,秦漸離心中不快,一拳擊去,石上竟然隱隱有裂痕。


  屬下來報:“將軍,尚未發現逃犯蹤影,他們隻怕一時潛上山頂。”


  “繼續搜,不可大意!“秦漸離望向山頂,眼神莫名,怡王爺,我該怎麽救你?


  李崇燁、靜言自秦漸離走後邊一直在大帳之內,皆是一聲不吭。李崇燁忽然覺得有些煩躁,突然想起帶靜言出來的目的,嘴角閃過一絲壞笑。


  “皇上,所幸你我留在這兒局促不安,不如我們上山如何?”靜言麵不改色。


  李崇燁全當她是對自己無可奈何,當下立即下令:“來人,準備一下,朕和皇後要親自上山。”


  靜言嘴角閃過一絲嘲弄的意味,也不多言,隻是隨李崇燁上山,與其留在這兒為李君怡擔心,不如去探探情況。


  太陽越升越高,山上濃霧漸漸淡去。秦漸離一行人搜索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卻始終不見逃犯蹤影。


  太陽越升越高,山上濃霧漸漸淡去。秦漸離一行人搜索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卻始終不見逃犯蹤影。


  山頂,李君怡沐浴在陽光之中,更顯得仙人之姿。他唇微微啟動:“他們搜到哪了?”


  “似乎過了留詩岩,劉郢還在打探澹台慕的下落中。”方越回答。


  李君怡目光一斂:“把兄弟們集合過來!”


  陽光中,破廟前,盡百餘人列隊站起,李君怡示意方越,召集人在廟中會合。


  方越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笑意,一陣風襲來,風吹起供桌上的破桌布,桌子下,霍然出現一個深洞!

  方越、劉郢早為退路做好了打算,半年前,青衣幫的兄弟們就挖掘出來這個地道!

  風朗氣清惠風和暢。


  李崇燁、靜言坐在馬車上,一大隊部隊跟著上山,山下大營空空如野。


  路口的守衛看著大隊人馬上山而去,癟癟嘴,一群傻瓜,登山哪裏顧得上此處逍遙!


  馬車上,李崇燁、靜言皆暗自不語,神情恍惚。靜言想幫李君怡爭取最後的機會,她明白其實李崇燁也有人性的弱點,他並不是完全冷酷無情之人。


  “你真的要殺李君怡?”


  “如果他是包庇澹台慕的人,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法不容情!就算他是我的六弟,我也不能原諒他!”


  “你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原諒他麽?”靜言嘴角蕩起一絲魅惑笑意。


  “哼,澹台靜言,你也無須太得意,澹台慕在我軍包圍之中,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到時候,你就等著給他收屍!”


  “澹台慕乃是南晉國的太子,我還沒有資格為他收屍,嗬嗬,再說了,他對我不仁,我何苦對他有義?我澹台靜言雖然不是萬惡之人,可是也沒有寬容到如此犯賤的地步吧!”


  “怎麽,朕的皇後,你連南晉太子的性命都不關心,那你鼓動朕上山做什麽?”


  “我上山可不是想幫那南晉太子,隻是想看看他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嗬嗬,皇上別忘了,毀我幸福的罪魁禍首可就是澹台慕父子,他們眼中隻有利益,沒有情義!這樣的人下場隻能可悲的!”靜言的話意味深沉,目光遊走在李崇燁俊美臉頰上,即是在明指澹台慕,更實際上是在暗指李崇燁。


  李崇燁聽出了靜言話中幾分弦外之意,雙手拳頭緊握,她是在威脅他,還是在警告提醒他?

  “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澹台慕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王權就是他的唯一,我想若是可以得到更多利益,要他弑殺兄弟,也是手到擒來,那個時候他不會留有一絲親情骨肉的情分,而且當他一個人孤獨坐在至高無上的寶座是,依舊沒有半點悔意!”


  靜言采用攻心,話中原意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等他將來發現自己是最可悲的時候,什麽也無法挽救了,因為他不懂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麽,想要權力並沒有錯,可是卻失去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天天做著噩夢的滋味會折磨他,痛不欲生!嗬嗬,不知道我的猜測會不會很有意思。”


  靜言望著臉色已經發紫的臉,心裏感到幾分快活,看見他的痛苦,她就很莫名開心,也許正是因為太恨!她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其實皇上這個時候就殺了他,是對他的一種解脫,這樣他就不會嚐盡今後的絕望與痛楚,他將擁有翻手為雲覆手雨的快感,活著的時候沒有真心愛他的人,死後亦是沒有知心人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哎,其實想想讓他就這麽死了,還真是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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