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莫名的恐懼,靜言居然害怕這次一別會再也見不到這位天之驕子。她走近他,望著他絕色天縱的精美輪廓,輕聲告誡說道:“六王爺,去見李崇燁,你很危險。”


  李君怡顯得異常的平靜祥和,貌似早已知曉靜言此言何意,也清楚李崇燁的用意,他隻是微微點點頭說道:“多謝皇後的關心,皇後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這個對愛堅貞不屈的女子,在李君怡心中已有著屬於她的位置,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他對於這個女子總是有著那麽一層機緣,不持懷疑。


  她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情愫,若是能夠相伴一定會成為紅顏知己,隻可惜他們注定隻有太淺的緣分,未能深交。


  靜言焦慮中出口說道:“不能去,還來得及。”


  李君怡一頓,而後答道:“總會有這樣一天的,躲不過。無須為李君怡擔心了,皇後請好好照顧自己。”


  “六王爺,你是真心幫過我的人,我也想幫你。”靜言記得初到北平宮中之時,孤苦伶仃一人被李崇燁揉撚,李君怡為素不相識的她不惜觸犯龍顏,在她被李崇燁推dao跌下台階之時,於身後扶起她的身子。


  “謝謝。”李君怡明白沒有人幫得了他,他和她不一樣,因為她對李崇燁沒有感情。李君怡輕聲一語,表跡心語。


  李君怡果真是重情誼之人,他將感情視為比生命更重要,表麵不信任何人事,卻極容易心動。


  “我一直在想,上天為何總喜歡捉弄人。我們不是萬惡之人,卻遭受了太多……”靜言眼中閃淚,嘴角向上一揚。


  “即使人不能定勝天,試試無妨,活著總該為自己的信念嚐試一次,遍體鱗傷也絕不後悔。”李君怡語氣堅毅。


  他的話深深感染了她的心,靜言的聲音發自真心:“如果我們能成為知音該多好。”


  李君怡感覺到了眼前之人毫無雜念的真情,感情是需要回應的,他伸手拉起靜言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留下溫柔一吻。


  靜言對於李君怡這一舉動甚為驚異,這樣親昵的行為隱約中暗示著某種離別不舍之情。


  李君怡笑道:“此刻起我們便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擔心這一去後再也沒有機會與她相視為友。


  傾城一笑之後,李君怡轉身移步,走向正殿。靜言望著這個背影,頓時心生哀傷,想幫他!

  怎麽辦?靜言沒有力量去為他爭取,卻想到了一個人!太子澹台慕,他一定可以救護李君怡,他不是聲稱與李君怡互為摯友麽?值得一試!

  空蕩蕩的威嚴大殿上,承載著輝煌氣魄與冷凝空氣。


  李君怡一入正殿,正殿大門就被關上。而正殿上,隻有李崇燁、李君怡以及四名皇上禦前貼身劍師。李崇燁高坐龍椅,兩名劍師立於他身後。


  “嗬,六弟來了,賜坐!”李崇燁揮了揮衣袖。


  一名俊俏劍師搬來木椅,他左臉上有一道傷疤,給李君怡遞了個難言的眼神。隨後李君怡正麵對坐在賜予的座位上,古琴擺在身前木桌上,亦是兩名劍師立於左右兩邊,其中俊俏劍師位於其右。


  昨夜澹台慕的話語極大地刺激了李崇燁,他已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木靈珠!那本是屬於王者的東西!除了金木兩顆靈珠下落不明,天下三皇上朝皇室一族各有一顆靈珠,東蜀國皇子長孫旭得水靈珠,南晉國太子澹台慕得火靈珠,他們皆是皇位繼承人。


  奈何本是應該傳給李崇燁的木靈珠,卻在六弟李君怡手中,這是李崇燁最大的心結,永遠無法釋懷。


  李君怡在李崇燁目光中以及四周寒冷的氣氛中覺察到他已準備動手。終於他還是下決心對最後的親人趕盡殺絕了!

  李君怡臉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說道:“皇上言及近日頭痛,君怡亦是患有如此小疾,皇上定是日理萬機,疲乏了而已,不礙事,讓君怡彈奏一曲為皇上排解煩悶。”


  要殺李君怡易如反掌,也不差這點時間,李崇燁隻是擔心木靈珠並不在古琴之中,祝紅蓮的密報不知是否可信,不如先探探虛實。如果打草驚蛇,李崇燁可能永遠不知道李君怡將木靈珠放在何處。


  李崇燁點頭,平易的語氣應道:“好,好!六弟高超琴技,先來一曲。”


  李君怡做好彈奏姿勢,問道:“皇上喜歡聽什麽曲子?”


  “嗬嗬,無所謂,你彈奏的曲子我都喜歡。這兒沒外人,稱朕‘皇兄’甚好。”李崇燁露出不自然的笑意。


  手中撥動琴弦,音起,旋律婉轉哀怨,似訴說心思似表達愁緒,音律,和諧,旋律在寬廣音域內不斷跳躍變換著調子,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李崇燁沉浸於天籟之音中,聞音傷情,像是一個孤獨之人失去所愛的絕望,竟有流淚的衝-動。


  “六弟,你的音調為何如此哀傷?”李崇燁不禁開口問道。


  李君怡一麵撫琴,一麵答道:“嗬嗬,君怡對一件事耿耿於懷,總感到愧對皇兄。”


  “何事?”李崇燁滿臉茫然神色。


  “也許皇兄已淡忘此事,記得曾經因君怡不懂事摔壞了父皇賞賜皇兄的九聖杯,皇兄為君怡不被父皇責罰,為君怡承擔下摔破九聖杯的罪名,因而受到父皇懲處。”李君怡一字一頓尤為清晰說著這話。


  李崇燁腦子一懵,果真這事兒幾乎已經全然沒有記憶,李君怡今日提起才有所悟,原來王弟一直惦記這這事兒。李崇燁笑道:“這個……六弟不必在意,朕幾乎已經不記得了。”


  “皇兄可以忘記,可是君怡不能忘卻。皇兄待君怡的種種好無不曆曆在目。”李君怡特意抬頭,用最真摯的目光凝視著李崇燁。


  李崇燁的心居然如被尖針刺疼,一而再算計李君怡,他卻還記得這麽多,莫不是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企圖,渴望用兄弟之情打動自己?也不對,李崇燁轉念一想,如果李君怡真的預料到今日對他不利,他如何還敢獨自遵旨來到這兒!


  李君怡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皇兄曾經還教過君怡一首詩,君怡最為銘記於心的,也最喜歡的。”


  “哦,什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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