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酒席間論世間英雄，情濃處憶人族
「嘶！」在那豪門貴族圈中，驀然響起了幾道倒吸冷氣之聲。
更是有人抑制不住心中驚駭，直接叫出聲來：「莫不是那不認父母，不尊祖宗，不敬神魔，不畏天地的千古人魔——漢尼拔！？！」
隨後，那人如同意識到什麼一般，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神色驚恐，旁邊眾人更是一瞬間和他拉開了一大截距離，彷彿生怕沾惹上什麼禍事一般，就好像四周隱藏著一條毒蛇一般，極其的不自在。
就連那金旗掌令陸元大人，都是輕噓一聲，示意眾人不可高語。
看到眾人如此恐懼的神情，楊明好奇之心大盛，連忙學著眾人的語氣，低聲道：「敢問騰兄，不知那漢尼拔乃何許人也，凶名竟然恐怖如斯！？」
這滕老三平日里乃是無法無天，嘴上能跑馬的人物，此刻聽到那人之名心中亦有些發怵，不敢自作主張，急忙望向陸元。
陸元自然知曉其意，他輕輕點了點頭：「那人行事雖然古怪之極，非常人所能理解，但我等不過是飲酒之間談論而已，又沒有惡意中傷之處，以他的胸襟氣度，斷不會為難我等，卻不必害怕。」
即便得到了陸元的首肯，滕老三亦是神色拘謹，聲音低沉：「漢尼拔此人，天縱奇才，修為驚天動地。可以說當今大陸，不論東西，除去那些不為人知隱世不出的老怪物，他就是大陸第一強者。此人以不到二十之齡，隻身殺出神聖同盟帝都，視聖教聖地大光明城如無物，斬其高層，重創教皇，全身而退，從而名震天下，被推為西大陸第一強者。」
「隨後三年，他孤身一人被聖教傾力追殺，在魔獸山脈、裂天山脈中與聖教這頭在西大陸屹立了兩萬餘年的龐然大物拚命搏殺，周旋許久，始終未落下風，戰場更是碾轉綿延數百萬公里。」
「在第五年，聖教有天使降臨，氣勢大增，教皇與大裁判長帶領了無數強者，前往裂天山脈決之一死戰。那一戰的結果無人能知，隨後前任教皇引咎辭職，大裁判長再未露面，漢尼拔亦消失無蹤。」
「又一年之後，有消息傳聞漢尼拔已突破禁忌魔法師，達到了傳聞中榮耀天啟之境！隨後，
聖教新任教皇尼古拉斯·安東尼，賜予其封號——人魔！而這新任教皇的舉動無異於聖教在向漢尼拔屈服！一時之間，在神聖同盟引起了軒然大波！」
「以一己之力，迫使整個聖教向其屈服，如此壯舉，人魔漢尼拔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有人傳聞，以人魔的天賦實力就算鬱金香大帝法罕再世，都不一定是對手。如此，可想而知他的強悍！」
如此英雄人物，光聽其事迹就讓楊明心搖神馳，忍不住發問：「漢尼拔如此曠古絕今的蓋世之才，為何會被稱之為『人魔』？為何世人對他如此恐懼！」
滕老三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人魔，人魔，人中之魔！漢尼拔此人，在大光明主城之戰前，不顯山不露水，無人知其真實情況，隨後一鳴驚人，無敵大陸。據傳，此人魔武雙修，武道已達通神之境，魔法更是踏入禁忌領域。此人，非正非邪，行事全憑喜好，忽洒脫如仗義俠客，忽癲狂如人中之魔，令人無法揣測。人魔之名，名至實歸！」
滕老三倒吸了一口冷氣：「此人不認父母，傳言中，他的父母在他十歲那年，一夜之間就失蹤了，屍骨全無，有人猜測是被他自己吃掉了。在他被追殺的那幾年，有在魔獸山脈行走的獵魔者曾親眼所見，人魔將死在他手上的強者開膛破肚，食其肉，飲其血，嚼其骨，啖其五臟六腑！。更甚者，他將重傷未死之人，如同牛羊般宰割，活生生取其器官、挖其內臟，當著那人的面，慢條斯理的烹飪，細嚼慢咽的品位，如同享受世間美味般，神色陶醉。
「被人當著面，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吃掉，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滕老三話語中有著一絲恐懼：「據那些從那次大戰中活下來的聖教強者回憶，裁判所的大裁判長，手段通天的榮耀聖騎士，便是被人魔所擒。人魔當著聖教眾人的面，將這位聖教教皇之下的最高掌權者，活生生開膛破肚，吃盡其五臟六腑、體內器官，然後將這位大裁判長的頭蓋骨掀開，將他的腦漿一點一滴的全部掏了出來，餵給裁判長自己吃下。那個血腥而妖異的場面，即便是教皇亦忍受不住，引咎辭職。」
「在西大陸，人魔的傳說數不勝數，可止小兒啼哭，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在西大陸，你可以得罪強大的戰士，神秘的法師，甚至窮凶極惡的獵手，但是你得罪了人魔，必死無比。人魔沒有任何的是非觀、善惡觀、道德觀，他不會因為你手無寸鐵就放過你，也不會因為你權勢滔天害怕你，只要你得罪了他，就算你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稚童，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亦會將你變為腹中之食！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人類情感中的一切缺點，軟弱、自私、憐憫，人魔通通沒有！」
「人魔漢尼拔，非常人所能想象，亦非常人所能評論。光憑修為天賦而言，他確實是不遜色於那十人中的任何一人，卻不知他有幾分是人，幾分是魔，他是否還是我人族一員？」滕老三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這世間竟有如此魔一般的人物？」楊明心中不禁駭然。
人魔漢尼拔傳說般的事迹，令人無法琢磨的魔一般的風格，曠古絕今的風采，這些無一不在吸引楊明蠢蠢欲動的好奇之心。
人魔的話題令庭院中的氣氛變得極為沉重，有些尷尬，特別是那些西方賓客，都是三緘其口，生怕惹來飛來橫禍。
楊明拐彎抹角試探了半天，卻沒有獲悉自己想要的信息，不禁有些不甘心。
心中念頭一轉，抬手給自己滿滿斟了一大杯酒，一口喝乾，笑道：「先不說那人魔之事，今晚乃除夕之夜，把酒言歡，指點江山，談論世間英雄才是正事！來來來，喝酒喝酒！」
眾人轟然應和，紛紛叫好。
斛光交錯之際，推杯換盞，又是兩三輪老酒下肚，眾人都是有些醉醺醺了，說話也大聲大氣起來。
楊明估摸著光景，端起酒杯，向滕老三敬酒道：「先前騰兄所論世間英雄，精彩絕倫，入木三分，實在是令我一解昔日仰慕之心！楊明無以為報，但憑手中一杯清酒聊表寸意，還望騰兄不要介意。」說完一飲而盡。
滕老三有些醉意的道：「小兄弟說的哪裡話！不過賣弄幾句口舌而已。難得碰到同道中人，小兄弟若是喜歡聽，我把我胸中所知，盡數講與你聽！」
楊明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連接順著話說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煩騰兄了！敢問這自荒古時有人族以來，古今中外，天地間所有英雄豪傑，聖皇大帝，百家諸子，先聖大賢，可有個排名？其中何人為尊？何人可稱古今中外人族第一人，震朔古今，壓塌萬古？」
這話語一出，霎時庭院中一片寂靜，眾人都是望了過來。
實在是這話題太過震駭！無論古今中外，人族第一人！這是何等大的殊榮！？即便是漫天神佛亦沒有任何一尊能當此稱號。
這命題一出，滕老三渾身酒勁瞬間走的無蹤無影。
他心中掠過無數豪傑，卻又被自己很快否定，良久之後，開口道：「太古之時，有聖人周易文王，推算諸天，演化過去未來，譜寫《易經》窮究天人變化之道，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為百聖之首，更為人族謀得天地之氣運。其可為古今人族第一人否？」
「周易文王！百聖之首！文演諸天，易譜造化的聖王！人族第一人，稱之無愧！」眾人連聲說道，顯然欽佩之極。
「周易文王自然是我人族的聖王，可有一人的功績亦不下於他！」這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陸元。
「上古之時，有聖人孔子橫空降世，其筆誅神魔，其文鎮妖邪，更傳四書五經，開啟民智，立禮儀道德，規範人族，教人自強、自立、自省，教人人人皆可成龍，人人皆可成聖！乃人族開啟輝煌鼎盛的帝國時代的最大功臣。孔聖人比之周聖王功績毫不遜色。」
「孔聖人！諸子之首！教化世人，開啟民智的大賢者！其功績自然鋪天蓋地，比之聖王也不遜色！」
「周聖王與孔聖人都是五萬年一出的天生聖賢！乃是我人族的氣運匯聚的根本所在。這二人功績都是堪比天高，倒是不好比較。」滕老三想了片刻，如此說道。
眾人亦是暗自點頭，頗為贊同。
實在是這二人功績太高，名震萬古。
他們如若講的不好，妄下定論，只要傳了出去，只怕會被記載在青史之中，被子孫後輩口誅筆伐，遺臭萬年。
「唉！世人只記得為人族謀得氣運的周聖王與教化世人的孔聖人，竟然不記得那尊生於荒古之時的大帝，實在可惜！可惜！」陸元仰頭長嘆，痛聲道。
「竟然還有人比周易聖王與孔聖人功績都要高，卻是何人！」眾人俱是大驚失色，思前想後良久，仍然毫無頭緒。
陸元見眾人如此神情，神色更顯蒼涼：「難道是時間過得太久了嗎？難道是人族安逸得太久了嗎？竟然連那段慘痛的歷史都已忘卻，竟然連那尊救人族於水火之中的大帝都已忘卻！」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蒼涼凄然之感：「更可怕的是，我們華族還是人族中最飲水思源，最注重祭奠先祖的種族了，便連我們華族都記不得他了，難道是時間過去了太久的緣故嗎？可是，若是沒有他，哪裡來的人族，若是連他都不記得了，我人族存在的意義在哪裡？這年過的還有什麼含義？」
陸元乃是紫風財團金旗掌令，混元真罡境的武者，平日里威望極重。眾人見他如此神情，俱是心中駭然，急忙請罪賜教。
陸元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蕭索：「這天地間，每隔五萬年便是一次群雄薈萃，百家爭鳴的大時代，其中必有聖賢出，統領百家，振興人族。十萬年前，乃是孔子孔聖人，立儒教，教化世人，為百家之首，開人族民智，教人自強不息，那時正值上古之時。十五萬年前，乃是周易文王，推算諸天，譜寫易經，詮釋造化之道，為人族奪得天地大氣運，那個時代乃是太古之時。」
陸元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望著虛空之中，如同透過了時空的迷霧，望向了未知的所在。
「太古之上，乃是荒古，亦稱蠻荒，那時候人族羸弱不堪，乃出了一尊驚天動地，空前絕後，鎮壓天地，古今無敵的人物，人族尊之為帝！」
「此帝非彼帝，此帝乃人族共尊之大帝！此帝乃令神魔俯首，妖蠻退避之萬古大帝，其威能如日月凌空，其功德遍布九天十地，為萬世景仰，為百族共尊。無人可與之比肩，即便周聖王與孔聖人相加，亦不足以與之相提並論。」
「此帝一出，整整十萬年來，人族未再有大能者橫空出世。十萬年之後，大帝消失無蹤，才有了百聖並出的璀璨局面，再五萬年之後，又出現了百家爭鳴的大時代。百家爭鳴之後五六萬年則是諸侯並起的時代，戰亂不堪，除了大乾始皇之外並沒有什麼天生聖賢中興人族。如今帝國時代已經過了三萬多年了，又是一個十萬年之期了。這是一個璀璨無比的大世，不知道要湧現出多少豪傑人物，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樣的人會橫空出世，鎮壓群雄，延續那位大帝的風範？」
「卻又不知這人能與荒古大帝相比否？生在這樣的大世，能有幸見到如此多的天驕人物，也不枉此生了。」陸元緩緩說道，話語中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之情。
「這天地間竟然還有如此一尊大帝，我竟然從未聽人說過？」滕老三難掩興奮之色，執禮問道：「敢問陸掌令，那大帝立下何等功績，能當得起掌令如此評價！」
陸元輕笑一聲，道：「別的不說，今天乃是除夕夜，亦稱跨年夜。你可知，這除夕夜的由來？」
滕老三思忖了片刻，很快答道：「自我大乾立國以來，便有除夕夜的傳統，其中的由來，卻是不知，還望大人告知，屬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