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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節 戰殤

  沈牧的話如同萬千鋼針直紮耿忠心髒。無奈、失落、痛楚,耿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的離譜,錯的體無完膚。


  是啊,自己太過於自信,從行宮一站戰自信以兩萬精兵就可以拿下慕容桓和眾朝臣起,自己就一直活在盲目的自大當中。


  雲照國數百年的基業,數萬裏的疆土,豈是自己一個王爺說推翻就能推翻的。億兆百姓,沒有人期望戰爭,出師無名,注定會以悲劇收場。


  欲望,一切的失敗都因為心中膨脹的欲望,隻要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在永寧百年之後扶持瑞王登上皇位,操縱傀儡,慢慢統攔大權,到那時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掌控天下,在上演一步禪位的好戲,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可惜,技不如人,沒想到永寧那個老匹夫竟然詐死,盡然早已盤算了自己……


  耿忠深吸一口:“沈牧,這些事,你又從何得知?”


  到這時,耿忠仍舊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而且,自己還有別人不知道的王牌,即便離月和流霜二國去不了,自己也有可以避難的地方。隻需要掌控手中這幾十萬的大軍,一路燒殺搶掠,不在顧忌名聲掃地,局勢就不會這樣令人唏噓不已。


  沈牧並不知道耿忠的底牌,他之所以開啟了嘴遁,隻是因為熟懂人心。不管對方是誰,有多大的官職,多堅硬的內心,隻要生了病,心靈中沉寂的那一絲期盼關懷理解的願景就會無限被放大。說的遠一些,很多男生之所以能夠追到女朋友,不就是因為懂得如何更好的噓寒問暖嘛,至於那句“多喝水”的直男,隻能一輩子當做備胎。


  了解人性最薄弱的環節,不用刀劍斧鉞,就能掩硝煙於口水之中。而這種方法,放在精神倍爽的時候,隻會被噴“你丫腦袋鏽透了”。


  當耿忠問出這句話時,沈牧知道自己的嘴遁已經見效了。


  “很簡單,因為這些事都是在下安排的。用寧海數萬南桑降兵的命,換南桑進軍離月。在請聖人派專使出使雪國,兩國交好,許以秋糧補給,雪國不會不動心。所以,沈牧來勸王爺,離月於流霜二國還是不去的好。王爺若想自保平安,隻能一路往西,去到格洛弗!請求格洛弗的王室收納!”


  聽到“格洛弗”三個字,耿忠全身一震:“你……怎會知曉這事?”


  “王爺莫忘了黃家圩糧倉之事。沈牧早已看到了許多不應該看到的事情。王爺也是精明人,精明人自然不會隻留一條後路。所以,現下隻有格洛弗的王室可以庇護你……他們想要東進,除了拿下離月,更需要王爺這種對東方各國了如指掌的人?”


  “沈牧,你果然厲害,連這一點都看出來了!”


  “不,並不是沈牧看出來,而是親身經曆……”沈牧重重的搖了搖頭。


  他明白艾薇兒此行的目的,更知道艾薇兒為何要破壞興翟白茶貿易,為何要刺殺慕容桓,甚至插手西北叛亂。一切的緣由皆是因為西方的某國想要乘機東進。而艾薇兒隻是他們派往東方的“間諜”,她張口就說到的“格洛弗”也正是潛意識裏的真相,若是說了莫羅,或者其他國家,一旦有人多問幾句,自然會露出破綻。


  沈牧知道耿忠於格洛弗王室定然有聯係,否則艾薇兒不會出現在黃家圩。果然,耿忠的表情,印證了他的猜測。


  耿忠卻不知道沈牧身上發生了這麽多事,隻想著這個年輕人當真是深不可測,悠悠一歎:“若你是本王屬下,何至於此!”


  沈牧又搖了搖頭:“若我是王爺屬下,定不會教王爺做這等糊塗事……”


  二人相視而笑,耿忠知道沈牧的話說的對,這小子心懷仁義道德,絕不容許百姓黎民陷於水火之中。相比一下,自己卻然渺小許多。


  “這就是你說換本王性命的辦法?”


  “是!隻要王爺應允。沈牧保證會禮送王爺平安走出西渡關……”


  “失去兵權,本王又有何用?”


  “王爺,你還不明白嘛,兵權是柄雙刃劍!你若帶兵行軍,這一路誰都無法保證您和您府上妻兒老小可以安然無恙。而王爺若是聽沈牧的安排,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王爺可以平安到達格洛弗?”


  “噢……你又如何保證!”


  “王爺或許不知道,沈牧還有一個身份!知茶局興翟白茶的總經辦!”


  耿忠愣了一愣,旋即點頭:“我明白了……不過,本王還有一個要求。這些隨本王出征的士卒都是好樣的,本王走後,希望他們可以平安回歸故裏!”


  “王爺安心。死的人已經太多了……沈牧會於慕容王爺、陳大將軍一同上呈聖人,取消西北二王屬地三年賦稅,休養生息,以安百姓!”


  耿忠明白,他已是無路可走,攻打西渡關是最後一個機會,如今見到沈牧之後,他更知道自己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與其拔劍自刎,不如接受沈牧的交易,可為平西王一脈留下香火。


  良久,耿忠抬起頭來,問了一句:“沈牧,你不怕本王會領著格洛弗的大軍卷土重來麽?”


  沈牧眼神堅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有來犯之敵,沈牧自不會客氣,照單全收!”


  “哈哈哈,好個照單全收……!”


  西渡關上,堅守的壓力越來越大,陳勇信已經親自提刀上陣,於攀上關口的叛軍殺在一團。


  士兵一個個倒下,倒下的人終究沒有在站起來。再這樣你死我活的拚殺當中,沒有人會手下留情,手中的刀劍就是為取人性命而存在。殺人,不眨眼,拚盡最後一口氣,用完最後一點力,為了己方的勝利,不會退卻,不能退卻!

  陳勇信的雙手發酸,這洶湧如潮的叛軍殺之不盡,砍翻一人,便來一人。關口上,屍堆如山……


  一個踉蹌,陳勇信幾近摔倒,一名叛軍瞧出便宜,挺戟勾刺。慌亂間避讓不過,伸手一擋,手臂被戟鋒刺穿,而陳勇信的長刀也已刺穿了那叛軍的心髒。


  死裏逃生,陳勇信翻身而起。緊了緊手臂上纏著的血帶。他的身上已多處創傷,可身為主將,所不能於士兵站在一起,又何談身先士卒,為人將帥!


  任季常退到陳勇信身畔,揚聲道:“大將軍,叛軍攻勢太猛,不若末將守關掩護將軍撤退!”


  陳勇信大喝道:“若在言撤退者,以軍法 論處。”


  任季常無奈,示意左右架起陳勇信往關下撤退。陳勇信稍稍一愣,撥開兩人,怒道:“任季常,你要謀反不成?”


  任季常苦悶道:“大將軍,您已負傷,先下關口歇息,這裏有末將抵擋。”


  “放肆,叛軍不退,本將焉有退卻之理?”


  兩人相持不下,任季常為難,陳勇信身為雲照鎮國大將軍,不能有一點閃失。自己身為副將,務必保證主帥安然無恙。


  可陳勇信又怎麽可能退下關口?

  忽然間,耿忠所部響起鳴金之聲,叛軍來如潮水,退如潮水。關上的陳勇信瞧的呆了,不知耿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以末將看,叛軍恐怕是要準備總攻了!”任季常猜測道。


  陳勇信搖了搖頭:“他們一直總攻,何時鬆懈過,估計是中軍出了情況!且看看再說,乘此機會,趕緊救治傷員。”


  “得令!”


  過了片刻,一匹白馬遠遠奔來,馬上騎士身著灰色長袍,手持一杆長槍,英姿颯爽。


  陳勇信見到來人,立刻興奮不已:“是沈牧……快開關!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沈牧上了關頭,衝著陳勇信拜了一拜:“末將沈牧,參見大將軍!”


  “快快免禮。”陳勇信扶起沈牧,拍了拍沈牧肩膀:“好小子,來的正好,本將沒令你失望吧!”


  沈牧苦笑一聲:“末將險些令大將軍……幸得北地已平,茅州城也保住了!”


  “好,好!怪不得耿忠會下令撤軍,原來是慕容王爺援軍到了……這下好了!”


  “慕容王爺現下還在北地……沈牧隻帶了五百援軍!”


  “五百人?”陳勇信有些不解,五百人麵對耿忠這數十萬人,那不是杯水車薪,螞蟻撼樹,焉能令耿忠鳴金收兵。


  沈牧笑道:“大將軍稍安!隻需組織軍士,明日進叛軍大營受降便可!”


  “什麽?受降?”陳勇信更不敢相信沈牧的話,眼睛裏盡是不可思議:“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沈牧沉吟道:“耿忠病逝,大軍無將,自然繳械投降!”


  對於他和耿忠之間的談話,沈牧並不想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做人的原則,既然答應保證耿忠一家安全,隻有令所有人相信耿忠一死,才不會引起無窮無盡的殺戮。


  “耿忠病逝?這……這……”陳勇信仍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叛軍真的退了,又由不得他不信。此時的陳勇信,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興奮、迷茫、繼而狂喜不已。


  他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相信沈牧。這小子不說,自己問下去毫無意義。沈牧其人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既然他說耿忠已死,那當然是死了的!


  戰爭,能夠就此結局,也許是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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