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節 偷天
顧朗軒又道:“為免慕容桓再次逃竄,應先令騎兵占領左右兩道,倒是來個摟草抓兔子,不怕抓不住那慕容桓。”
二人計議已定,立刻吩咐下去,隻待明日日上三竿,給慕容桓造一個滅頂之災。
翌日清晨,陶杉起的很早,因為他很興奮,興奮的時候就容易睡不著。天剛蒙蒙亮,陶杉便開始視察合營。
“踢踏。踢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陶杉循聲看去,隻見兩名騎士快馬加鞭,直奔大營。
陶杉識得來人,乃是留守臨清的自家部將。
陶杉腳下迎上兩步,那兩人飛身下馬,見著陶杉,立刻跪拜在地,哭喪著臉,沙啞道:“將軍,末將無能,請將軍責罰!”
陶杉頗為不解,喝道:“爾等說甚,本將不是令你們留守臨清,怎的忽到大營來了?”
一將哭道:“將軍,臨清……臨清遇襲,已經……已經落入敵手了!”
“什麽!”晴天霹靂,猛震天庭,陶杉爆喝一聲:“到底怎麽回事,快快說來!”
那將軍抽噎一聲,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昨日我等奉令再臨清城上把關,大概亥時,城外忽的奔來一隊騎兵,我等閉上城門,拉起吊橋。那隊人馬到了城下,一名年輕的將軍便出來喊門,我見他身著乃是我部軍裝,便問他:“爾等是何人部下的?”那年輕將軍說道:“我乃常山趙子龍,奉王爺之命,特從茅州趕來,查勘定損。”我心想王爺已得了軍報,怎麽會又派人前來,便道:“趙將軍,陶將軍不曾說會有人前來,將軍此番可曾帶了文書。”那人聽了末將問話,便自懷中摸出一封文書,揚在手中,喝道:“我有王爺親筆旨意,特來進城確認慕容桓那賊人的屍首極其所部損失情況,匯總於王爺知悉。你這小將不識得本將,便讓你家陶杉將軍前來搭話!”末將一聽他提到了將軍大名,不敢怠慢,便又道:“陶將軍現下領軍出城,不得將軍口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聽到這裏,陶杉頷首:“你說的沒錯,可這些於丟了臨清有甚關係?”
那將軍續道:“不料那趙子龍將軍聽了末將這話,當即惱怒道:“放肆,你們眼中到底誰才是定北王府的王爺?他陶杉算……算什麽……也敢這般發號施令,你等若是耽擱了王爺的大事,到時候莫怪本將無心偏袒。開不開城門,由著你們自己決定,本將這便回去參你們一本。””
那將軍敘述之時省去了肮髒汙穢之言,唯恐陶杉聽了怒不可遏,遷怒於自己。
陶杉豈會不知,冷哼一聲:“這個趙子龍如此放肆,本將從未聽聞過此人姓名……”
那將軍道:“末將的沒聽說過我軍中有趙子龍這等名號,故而才百般小心……可他處處搬出王爺,末將又恐因此給陶將軍帶來麻煩,見他當真要率軍離去時,一時躊躇,終究開了城門放他們進來了!”
“糊塗……糊塗……本將何許人物,還怕小人讒言?”陶杉抬起一腳,將那將領踹倒在地。
那將領爬將起來,這一腳直踱的他五髒六腑疼痛不已,嘴角滲出血來。
“末將……末將不是這
個意思,實在是那人神態模樣令人由不得不信。末將又擔心王爺他真的會……”
“所以……所以……你便打開了城門,放他們進來了?”陶杉暴跳如雷,氣的抽出腰間佩劍,要將那將給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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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顧朗軒剛出軍帳,見到轅門處圍了一群士兵,走過來一看,卻是陶杉要處決部下,眾將不敢阻攔,顧朗軒又不知何故,連忙跑上前,喊道:“陶將軍,且慢!”
陶杉見著顧朗軒,更是羞愧。手中佩劍不由分說,呼的劈砍而下。
那撲在地上求饒的部將早已嚇得麵如死灰。
“叮……”的一聲。
雙劍相擊,直震的陶杉手臂發麻。
另一柄劍持在顧朗軒手中,他一劍擋住陶杉劍鋒,連聲問道:“陶將軍,大戰將至,不宜斬將,你這是為何?”
陶杉冷哼一聲:“你且問他做個何等錯事!”
顧朗軒道:“無論何事,暫且關押起來,待戰後交由軍法司處置便了。”顧朗軒收了劍,看向那將領,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惹得陶將軍如此大動肝火?”
那將領淚眼婆娑,沙啞道:“臨清……臨清又丟了!”
顧朗軒驚的後退半步:“怎麽回事?什麽時候的事?對方有多少人?”
那將領道:“昨夜子時前後,大概……大概兩千人……”
陶杉聽到這裏,又是爆喝道:“他娘的,你們五千多人,卻連兩千人都擋不住,本將留你何用……”
“將軍饒命……他們……他們演的太想,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直到末將領他們進了兵營……他們忽然動起手來……士兵們大多都已歇息……一時措手不及,末將拚死殺出一條血路,才得意趕來向將軍稟報……”那將領說到此處,鼻涕已流過了下巴,滿臉淚水混著鼻涕,臉上也已覺得不成了人樣。
顧朗軒擋在陶杉身前,沉吟道:“陶將軍,你沒聽出來什麽味道來麽?”
陶杉濃眉一挑:“什麽味道?”
顧朗軒輕踱兩步,稍做沉思:“看來,慕容桓軍中來了高人相助!”
“什麽高人?扯淡……”
“此人指揮兩千兵力就敢賺開城門,奪取臨清,此等膽識絕非等閑之輩。兩軍交鋒,強弱懸殊,此人能夠臨危不亂,出其不意,實在令人驚詫!慕容桓軍中並無多少年輕的後生,這個人到底是誰?”顧朗軒想了片刻,忽道:“聽聞慕容桓進京之時,曾帶著一名姓沈的參軍,莫非是他?”
“一個小小參軍,竟然如此放肆!來人,點兵,隨我殺回臨清,將那人擒住。本將要將他五馬分屍!”陶杉怒不可遏,勢必要將沈牧碎屍萬段。
顧朗軒攔道:“將軍且慢,如今局勢,幺姑關才是重中之重,隻要我軍拿下幺姑關,繼而揮師臨清,那兩千人馬又如何受得住。我料定那姓沈的之所以冒險奪取臨清城,定然是希望你我分兵去救。到時候收尾不顧,便犯了兵家大忌。”
陶杉聞言,沉思片刻。顧朗軒說的沒錯,那臨清城中隻有兩千人,留的他一時嘚瑟,又能怎樣,還能翻了天
不成。待拿下了幺姑關,再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參軍猶未晚矣。
顧朗軒是個聰明人,這會兒若真是調兵返回臨清,隻會適得其反。
幺姑關是這一仗的關鍵,計較一時得失,又怎能觀瞻天下大局。
陶杉冷靜下來,旋即調兵遣將,按昨日之計劃,火燒幺姑關。
這一次,卻出乎了沈牧的意料之外,原以為可以減輕幺姑關上的壓力,沒想到領兵再城頭等了半晌,不見一兵一卒前來。
那兩人是沈牧故意留住性命前去報信的,難道他二人因失了城池,畏罪潛逃了?
無論怎樣,臨清城下寂靜無聲。
看樣子,是的想想其他辦法了!
幺姑關縱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畢竟叛軍有六萬之重。人數之多,又是有備而來,若不能找到破敵之策,恐怕難以維係!
對於叛軍的情況,沈牧已從降卒中了解了大概,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更何況這兩個人還不屬統一陣營,或許可以從這裏想想辦法。
不見敵軍來襲,沈牧憂慮重重,下了城牆。
臨清的百姓並不在意城牆上的守軍到底是哪一方,對於百姓而言,能夠有飯吃,有地方住,那便是極好的。
不過由於戰事原因,臨清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稀稀落落幾個人也盡是快速趕路,唯恐對身著鎧甲正在巡防的慕容桓所部士卒們避之不及。
刀劍無眼,保住性命,才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沈牧一個人在街道上遊蕩,心裏七上八下。幺姑關內的情況未知,實在另他心神難定,所說使用神通前去探視,又恐這邊來了叛軍,又恐驚了凡人,一時間竟束手無策。
“想什麽呢?這般如神?”龍澤不知從何處悄然而至,一句話,嚇得沈牧全身一顫。
“龍大哥……倒差點將你忘了!”沈牧施禮,仍是心不在焉。
“你小子倒是演了一出好戲,昨夜我瞧得可是膽戰心驚,沒想到竟叫你得了手!”龍澤手中捧著一把瓜子,邊說邊磕,“撲”的一聲,將瓜子殼吐的老遠。
沈牧瞧著這等不良行為,真希望此時有個帶著紅袖章的老奶奶跑出來,抓住龍澤的臂膀不放,揚言道“亂吐皮屑,罰款五元!”。
想歸想,在這裏,可沒有人管這等小事。
“原來昨夜龍大哥也在?”沈牧無精打采,知道龍澤喜好熱鬧,自己一番精彩演出,他若在附近自然不會放過旁觀瞧戲的機會。
“你將我人丟在這裏,好生無聊,恰好有機會看戲,怎會不看!”龍澤磕著瓜子,說話時帶著“砸吧”嘴的聲音,甚是不雅。
“唉,可以叛軍沒有上當,如今弄巧成拙,隻怕這次要大敗了……”沈牧幽幽一歎:“可惜我目下手中兵力不足,難以左右兼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矣!”
龍澤舔了舔唇邊的鹽漬,鹽漬是瓜子殼上留下的,黏在唇上,十分難受。
“兵力不足?依我看你是一世聰明一時糊塗,兵就在那邊,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