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節 聖人遇刺殯天 陰謀接憧而至
沈牧不願意多想,他擔心自己會心生恐懼。眼下需要盡快找出俞毓二人所在。
沈牧正準備搜尋這座荒廢的“雍王府”!
忽然間,陳萍和龍澤同時驚喝道“什麽人?”
庭院的門庭外小心翼翼探出個腦袋來往裏麵瞧了一眼,繼而跑出兩人,恰是艾薇兒和俞毓二人。
沈牧又見兩人,甚是驚喜。
艾薇兒兩人也同是喜出望外。方才探頭之人便是艾薇兒,待她確認院內有沈牧再時,連忙拉著俞毓的手跑將出來。
沈牧大喜道“太好了,你們沒事就好了。”
俞毓再次見到熟人,這許多天擔心受怕,唯恐哪天便會遭遇不測,整個人早已沒了原本那大小姐的氣象,倒像個囁嚅的孩童,委屈的眼淚瞬間崩塌下來,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倒不要緊,龍澤卻是看戲不嫌熱鬧,揚聲便道“沈老弟,你又惹了多少風流債!瞧把人家姑娘惹哭……”
沈牧揚手打在龍澤後腦“亂說甚麽……”
龍澤嘿嘿一笑,一副坐等好戲的模樣。
陳萍見到艾薇兒時,早已心生幽怨,聽的龍澤這般一說,更是千中尷尬頓上心頭。
“沈先生,既然你的朋友已經找到,那我便先走了……”
說完,不待沈牧挽留,咻乎而去,眨眼功夫便不見了蹤跡。
她去的飛快,驚的俞毓當以為見著了鬼神,哭泣更加厲害!
沈牧現在明白什麽叫做“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此情此景,怎一個愁字了得!
罷了,找個機會於陳萍好生解釋一番!怪隻怪自己向來說話不清不楚,怪隻怪自己沒有將那一腔的愛慕之情表示明白,怪隻怪身邊帶了一個豬隊友……
沈牧輕輕歎了口氣,旋即問道“你們怎麽逃出來的……”
俞毓哽咽道“是艾姊姊……”
艾薇兒接口道“方才我們聽到響動,便從窗口向外張望,卻不見有人看守……我們就乘機逃了出來。一路左轉右轉,竟迷了路。剛走到這院子附近時,聽到有人說話,便偷偷瞧了一眼。竟是沈先生您……”她說到這裏,喜極而泣“好在大家都沒事……太好了!”
沈牧知她二人這些天定是受了太多委屈,此時脫困,繃緊的精神突然鬆弛,哭泣自然難免。
此時的二人急需安慰,沈牧想了一圈卻沒有說出那些安慰的詞匯,隻道“咱們快離開這裏……”
他擔心說的多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因為陳萍的突然離開,腦海裏全是陳萍一言一笑,一蘊一怒!
沒有陳萍,今天他絕對不會活著離開。
沒有陳萍,他沈牧早已死了好幾回。
總是再萬般危難之時,陳萍從天而降。
她是自己的救世主,更是自己心心念念期盼的人!
她對自己的吸引,絕非因為修為的高低,更不是容貌的誘惑。
而是那種每每再生命終結之時,忽的有人忽然賦予你活下去的希望。從天而降,踏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這是一種信仰,高於敬佩,高於愛慕之上。
沈牧領著三人先撤回慕容王府的別苑歇息。
俞毓、艾薇兒能夠平安回來,沈牧的心更加踏實了一分。
這次冒險總算沒有白白辛苦。
隻是可惜了“雍王”的宅院,因自己的原因,連番遭火。
不過讓沈牧有些好奇的事,為何迎月這一次會這般容易認輸。
龍澤自回到別苑後,便一直悶悶不樂。
沈牧問過緣由,龍澤打趣道“你瞧你身邊全是美人,而兄弟我……,這一對比,能開心才怪。”
沈牧無奈搖頭,時候不早,並非打趣鬥嘴的時間。沈牧先請阿福給俞毓兩人安排了臥房,教二人先行安睡,待明日再做議論。
翌日一早,沈牧還在睡夢之中,便被阿福敲門聲吵醒。
昨夜鬧了大半宿,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剛睡下沒有一個時辰,便被吵醒,這種滋味,沈牧著實不想再來一次。
沈牧將打開門縫,阿福卻一頭撞了進來,神色慌張道“沈參軍,不好啦,出大事了……”
沈牧見他氣喘籲籲,忙問何事。
阿福喊道“方才將軍府的人傳來口信,老爺教參軍立刻返回行宮。”
沈牧凝眉,這算什麽大事。便是慕容桓不請自己,自己今日也會去行宮將俞毓獲救,慕容裴不知去向的消息傳稟慕容桓!
沈牧道“福伯莫急,我這洗漱完畢,便去行宮!”
阿福道“嗐,來不及啦……聽說聖人遇刺……今兒內九城一早亂成了一鍋粥,連南北鎮撫司和五大營的官兵已經出動……”
沈牧腦袋“轟”的炸開,這是什麽情況?
聖人遇刺?怎麽可能?
沈牧顧不得於龍澤等人告別,告知阿福,待他們醒來之後,好生照應。自己則取了馬,直奔行宮所在。
沈牧到時,行宮內外早已戒嚴。
各營官兵整裝列隊,設了重重關卡。凡靠近行宮者,必須有指令方可入內。
幸得慕容桓早已安排,沈牧行進並未受到阻攔。
但見眾軍戒備森嚴,士兵神色凝重。沈牧心裏不安之情更甚。
見過慕容桓,問明事由。
原來今晨醜時,聖人寢殿忽然傳出聒噪混亂之聲,繼而是一聲尖叫。羽林衛衝進殿中,隻見聖人胸口中刀,血流不止。而晚晴公主,手握匕首,一副茫然若失的……
羽林衛不由分說立將晚晴拿下,探視聖人時,已沒了呼吸。
聖人,殯天了!
內閣緊急召集眾臣商議,各持己見,無人能夠決議改如何處置。
德仁皇後自然是想即刻布告天下,擇日舉行聖人下葬大典,大典之前,自然是齊王先行登基加冕,以行國事!
而諸王和內閣卻認為聖人殯天,不宜登極。應該先將消息封閉,徹查晚晴行刺的始末,待確認元凶、從眾之後,再論“凶禮”之事。在此之前,聖人的遺體暫且安置再冰棺靈柩之內,由羽林衛日夜守護。
兩方角逐,不得要領。
沈牧聽了慕容桓的敘述,問道“王爺,你認為晚晴公主會是刺殺聖人的元凶麽?”
慕容桓搖頭道“這事說來奇怪,以本王對晚晴那丫頭的了解,她絕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惜證據確鑿,又不容置疑!”
沈牧道“人之所見並非真實,有些事情做起假來,並不費神!”
沈牧忽的想起興翟驛站南桑木榆毅之死。
似乎這件事並沒有找到殺人凶手。
似乎這兩件事的殺人手法都是一模一樣?
自己當時武斷的認為青衣坊的人混在了八國商賈團中……可是那個混入的人是誰?誰是刺殺木榆毅的凶手至今並沒有答案。
而凶手使朱琤背鍋的手法,似乎和這裏如出一轍!
難道是青衣坊的人做了此事?
不對,青衣坊的弟子僅剩三十來人,昨夜皆被陳萍震暈再“雍王府”中。而迎月縱然走脫,卻也不可能來到行宮內殺人!
她的戾氣很重,絕不是那種心思縝密之人。
她要殺人,也絕不會假手他人。
如果不是晚晴刺殺的聖人,那到底會是誰?
慕容桓不解道“如果不是晚晴,又會是誰?本王實在糊塗了!”
沈牧道“殺人需要動機,而晚晴作為皇室公主,根本沒有刺殺聖人的理由。何況她殺了聖人於她來說並無半點好處。反會背負弑君之名,為後世唾罵!相比之下,反而是某位皇子更有刺殺聖人的動機。”
慕容桓道“以你的意思,當會是……不可能吧,齊王已是監國,沒理由……”
沈牧道“真因為他是監國,所以才更有理由!聖人這一去,他便可順理成章,成了這一國之主。若是聖人病愈,他的位置,反倒不保!”
沈牧頓了頓,稍做思量,續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其他皇子故意刺殺聖人,繼而將這份罪名推給齊王!之所以讓晚晴公主替罪,便是猜準了百官不會認可晚晴公主刺殺聖人的事實!王爺,今日百官當中,是哪位大臣堅持徹查刺殺之事!”
慕容桓想了想道“大司馬董萬城最先提議徹查此事!而陳勇信也是極力附和!”
沈牧疑道“內閣袁大人是甚麽態度。”
慕容桓道“內閣似乎並沒有明確態度,反倒是司禮監的莊公公,堅持先將晚晴押入天牢。”
沈牧笑道“看來齊王再百官和司禮監兩邊都不討好!”
慕容桓道“此話何解?”
沈牧道“莊公公之所以要將晚晴公主關押天牢,表麵上看是再支持齊王,實際是為了保護晚晴公主的安全。天牢守備森嚴,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公主關在那裏,定會安全。王爺,為了查出真相,不枉顧人命。還請你暗中加派人手,保證公主不被人……”
慕容桓恍然“我明白了,稍後我便請將軍府親自安排精兵守衛天牢!”
沈牧又道“還有一件事草民很在意,聖人本已中風,按理寢殿之內應有宮女、太醫們照應,為何昨夜隻有晚晴再殿內?是誰調走了這些人?隻要查出了這一點,便會知道誰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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