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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節 朝局動蕩,暗藏殺機

  快馬轉眼便至,馬上之人正是沈牧。


  原來沈牧見二人眨眼之際便已無蹤跡,心心念念那“風行步”能用個順當。不料,人還沒飄上半空,便和那圍牆撞了個結結實實。


  巡邏的官兵見著,還以為沈牧再發酒瘋……畢竟是鎮南王府的人,由他去吧。


  沈牧抹去鼻尖的泥土,幸虧這一次眼疾手快,眼見撞上圍牆,連忙用手護住了臉,不然定是破了相!


  看樣子,想用神通追上二人,那定然是天方夜譚!得,老老實實騎馬去追吧。


  行宮之外,軍馬遍地。


  沈牧以辦差之名自軍營借了匹馬,望著林子裏便衝,他心思縝密,跳了近處最高的山頭直奔而上,登高望遠,且能找到龍澤、陳萍二人身影。


  早說沈牧這人命也好,剛登上坡頂,便聽到西首山林似有人鬥法之聲,接著便有大樹倒塌的聲響。


  沈牧長歎一聲,這兩人真是夠了。一聲不吭,一句不問,就開始鬥法起來!難道他們的師傅沒有告訴他們,凡是要問個究竟麽!萬一殺了好人怎麽辦?

  沈牧不敢停留,打馬尋路而去。


  到了現場,卻隻見著龍澤一人,依著樹幹,正在清理自己的左肩的傷口。


  “陳萍姑娘呢?”沈牧見著滿地狼藉,又不見陳萍蹤跡,連忙發問。


  “你這還算不算是朋友?兄弟受了傷,也不問一下,反倒去關心旁人……世人都說男人重色輕友,我今天算是見識了!”龍澤用撕下來的內衫將左肩的血漬輕輕搽拭一番,見傷口並不太深,稍稍心安,對著沈牧便是一番譏笑!

  沈牧躍下戰馬,準備查看龍澤傷口。


  龍澤輕輕跳開半步,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免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和那姑娘是一道的,存心害我!”


  沈牧見龍澤活蹦亂跳,知他並無大礙,無奈一笑:“龍大哥,你傷勢無礙便好,小弟擔心死了……陳姑娘呢?”


  龍澤嘖嘖兩聲:“擔心我是假,擔心那姑娘倒是真的……話說,你和那姑娘什麽關係?這才兩天功夫,你在這就有了相好的……真是佩服,佩服!”


  沈牧尷尬道:“龍大哥想到哪裏去了……她是大將軍陳勇信的女兒陳萍,欒滄山的弟子!”


  龍澤道:“哦……欒滄山?怪不得劍法如此厲害……你莫擔心,她已經走了!”


  “走了?”沈牧有些失落,抬眼看了一圈天空,除卻新月當空,那裏能瞧得到人影:“你和她說了什麽……怎麽還打了起來?”


  龍澤道:“這你問我,你還問問那姑娘!還沒等我說上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劍雨……我找誰說理去……得,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去了……明兒我還要學琴!”


  不待沈牧支應一聲,龍澤便已縱身而去

  。


  沈牧無奈搖了搖頭,跨上馬背,沿路下山……


  幸得二人無事。


  平安是福,平安是福……


  沈牧一路碎碎念,走了一半路程,發覺好像下錯了坡。隻得有調轉馬頭,往來路而去。


  回到行宮之外,還了馬匹,沈牧一路跑回自己房間。


  慕容桓此時早已睡下。


  鬧了半宿,沈牧也沒了精神,躺在榻上和衣而眠。不過轉來轉去,終是無法入眠,腦子裏皆是陳萍身影。


  紅衣飄飄,青絲飛揚……


  她來找我何事?


  該不會有甚麽重要的事情要商榷吧?

  不行,睡不著。還是去問個清楚……


  將要起身,又想到此時已是半夜,這麽晚去找一個女孩,不免旁人詬病。萬一弄出些風言風語,得不償失!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算了,繼續練習道炁和步法……一旦步法大成,也不至於會有今日之事!


  又是一夜修行,風行步總算有些熟練,雖然不能像龍澤那般騰雲駕霧,轉瞬千裏,倒也騰挪自如,不再會有撞牆之事發生。


  沈牧弄了水,洗臉、漱口。再這裏,刷牙多半用的是鹽水和香丸,鹽水用的是細鹽,可塗可泡,香丸也是各類草藥百花融合而成。鹽水可以美白固齒,香丸可以清新口氣,比之用牙膏,並無什麽不同。


  倒是洗浴方麵,民間用的大多是特製的皂角,去油除垢倒是可以,卻沒有現代沐浴液的香氛之氣,到了王府和京城之後,沐浴所用的水也是加了各種香料調製而成,水中本是帶著一種清香伊人的氣味。沈牧初用之時,還不大習慣。想來這種香精香料也隻有宮廷貴族可以用的了的。


  心中早已按捺不住,漱口完畢,便打開房門要去找陳萍。


  房門一開,卻於一人撞了個滿懷。


  來人正是慕容桓。


  慕容桓整理衣衫,不解道:“這麽早,這麽急,沈先生要去哪裏?”


  沈牧收住心思,唯恐被人瞧了穿:“我……草民隻是想出去走走!”


  慕容桓將沈牧推回房內,掩上門:“沈先生昨晚去了哪裏,本王來找過先生……卻見先生不在!”


  沈牧凝眉,慕容王爺昨晚來過?還好不是龍澤再時,不然又難以解釋:“我昨晚去軍營轉了一圈,回來已是晚了……便睡下了。王爺來找草民,是有甚麽大事發生了麽?”


  慕容桓輕歎一聲:“大事沒有,怪事倒有一件。”


  旋即,慕容桓將昨夜袁廷貞推舉齊王監國之事,說於沈牧聽。


  末了又道:“這事本王百思不得其解……按常理,內閣應該支持晉王才對……內閣這麽一變,反倒讓眾臣無法適從!”


  沈牧沉吟片刻。


  這事的確蹊蹺,卻也不難理解。


  沈牧

  道:“王爺。敢問監國一職,有何權利……”


  慕容桓道:“自然是代天子而理政天下,行皇權,施天恩!”


  沈牧道:“那便對了,這監國終究是個“代”字,說白了,是有其名,而無其權!”


  慕容桓道:“聖人再時,自然如此。可若是聖人不在,那監國便可順理成章,繼承大統!”


  沈牧道:“王爺難道忘了,聖人如今隻是中風,並未歸天!所以,此時的監國於彼時的監國並無區別。袁閣老為官多年,能熬到閣老之位,其一,心思縝密,處事幹練。其二,懂得取舍,明白何謂王權。袁廷貞之所以在這個時候選擇推舉齊王,並非他倒戈,反而是在害齊王呐!”


  慕容桓疑惑道:“先生此話何解?”


  沈牧深吸口氣:“很簡單,聖人如今忽然中風,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聖人的病況如何。這個時候推出一名監國,行使皇權,理政百官,若是聖人病情恢複,那他當如何去想?自己一無殯天,二無下詔,群臣便於皇後推舉齊王接攬大統,這不是個叛亂同一個道理麽!到時候一道旨意,齊王便在無翻身之日!”


  沈牧頓了頓,續道:“退一步講,若是聖人病情越來越重,不日便登仙而去,那百官也可以找一個機會給齊王使絆,政務上不予配合,軍事上不出一兵,怠政怠民,他齊王又能如何。內閣出個檄文,貼出幾條莫須有的罪名,再聯合其他諸王勢力,來一個“清君側”,齊王沒有聖人旨意而得的監國之位,百姓會信?誰敢去保?到時候以齊王一人之力,又如何抵得過百官逼宮!”


  慕容桓愕然:“先生這麽一說……本王倒是有所領悟!這麽說,齊王這個監國,還真不好當!”


  沈牧道:“不是不好當,而是要看齊王自己的修行到沒到監國這個位置!”


  慕容桓道:“這話本王又不明白了……”


  沈牧道:“很簡單,若是齊王有手段,登上監國之位,能夠立刻拿下內閣,撤換各大掌握軍權的將領,將自己的心腹安置再高位之上……這個監國或許可以考慮……不過,袁廷貞能夠推舉齊王,看來是早做了打算,齊王若是糊裏糊塗接了這個位置,到時候還是被人當做愣頭青,一棍子打下去,死無全屍……”


  慕容桓道:“依你所言,誰想要做這位置,還要看內閣支持誰?”


  沈牧道:“非也,內閣固然重要,軍權更加重要。他齊王勢力,一缺內閣支持,二缺軍隊支撐,原是最不適合做監國之位的人。單憑德仁皇後和士族的力量,無法穩固齊王的監國地位的,更何況那些士族如今都不在高位,遠水解不了近渴。袁廷貞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所以才會推出齊王,來做個擋箭牌!京城五營,沒有

  那一營是齊王的親信,若真是生了亂子……”沈牧說到自己戛然而止,其言下之意已足夠明朗。


  慕容桓恍然大悟:“袁廷貞這招夠厲害,以退為進,釜底抽薪!”


  沈牧道:“草民現在最奇怪的是司禮監為何沒有任何動作……王爺說過,皇權三司,其中淨天司是晉王掌管,而南北鎮撫司卻是由司禮監掌管。司禮監的公公們可是離皇權最近的人,掌管的也是皇宮中樞之事。這檔口,司禮監按說不會不行動,可偏偏他們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表態。這一點,很讓沈牧奇怪……十分奇怪!”


  慕容桓道:“莊孫明隻是司禮監副督主,想來黃督主應該已經在京城內行動起來了!”


  沈牧應了一聲,忽道:“王爺,草民不解,您不是一直不議儲君之事,為何今日卻如此著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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