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節 風行步
沈牧很自信,他不是自信自己肯定會贏,而是自信沒有人能夠贏得了“詩仙”的絕世佳作。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千古第一詩仙!
又有誰不被他想象豐富,構思奇特,氣勢雄渾瑰麗,風格豪邁瀟灑的詩句所折服!
所以。當這首《清平調》寫出之時,蘭溪閣內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雲想衣裳花想容……”這是如臨仙境的句子!別說他康王之前的文章是旁人代筆,便是放眼整個雲照,隻怕也沒有人能夠敢說自己能夠做出超越此詩的句子來。
惜春神色變幻複雜,邊讀著這句子,邊道:“這是在寫我……這是在寫我……柔情似水,佳期如夢……為伊消得人憔悴……”這些句子,越讀越覺得幸福油然而生……
從沒有人會說出如此驚世脫俗的句子,而且這三首時辰是贈予自己的!
天……幾乎沒有一個女子不會被這些情意綿綿的詩詞感動……
它不是金銀珠寶,卻更能深入少女的心房!
康王見到此句,自知無望取勝,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龍澤頗為得意:“沈老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般能文能武……甚麽時候也教教我……”
沈牧道:“龍大哥,這次咱們又惹麻煩了……”
龍澤不屑道:“一個王爺罷了,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大不了不在這裏呆下去便了。再說了,方才你不也是玩的很開心麽!”
沈牧想想也是,不惹點事出來,他還算是沈牧麽?本來自己無意較量,誰讓那康王囂張無禮……是他撞到自己槍口上,是個男人應該都會拿出看門絕技來爭個高低吧。
再說這是比試文采,又不是戳人脊梁骨,當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惜春見康王氣走。想著他畢竟是蘭溪閣的大主顧,萬萬不能得罪了他,便給旁邊的一名夥計遞了眼色。
那夥計會意,追上康王致歉去了!
這邊既然已分出勝負,眾人暗叫可惜,紛紛散了去……
在他們心裏,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沈牧二人是什麽來路,竟然敢得罪康王,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鄉下婆子敢罵天,想來接下來會有很多好戲要看!
沈牧見眾人散去,拖著龍澤便走。
惜春款款而來,盈盈一拜,麵容嬌羞:“沈公子……你……你要去哪裏?”
言下之意,今日你得了榜首,理應留下來喝上一杯“水酒”!
沈牧還了禮:“惜春姑娘安好,今兒天色不早,我和朋友不便在此叨擾。至於那個彩頭,來日在下定會前來拜會……”
聽到沈牧說“不便在此叨擾”時,惜春全身微微一顫,沈牧的意思他聽的明白,可惜沈牧沒有明白“彩頭”的另外一個含義。這個人,原來並不想
……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美麽?難道他已經有了家事?還是那些句子原本是寫給別人的……
惜春有些落寞,有些難過,有些不知所措……
又聽到他說“來日定會前來拜會”時,心中又是一喜,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
龍澤本想說他明日便來學琴之事,沈牧已附在他耳邊低語:“何時來會姑娘是你的事,如今你要保護我安全回到王府別苑……”
龍澤明白沈牧的意思,這裏畢竟是京城,早已那個康王回頭再路上攔住沈牧二人,不免又是一陣驚擾……
二人別了惜春,出了“蘭溪閣”!
望著沈牧二人消散的身影,惜春長籲了口氣……
或許因為從沒有過的羞澀,相對沈牧的時候,盡然故意不大順暢!
不知道他們何時會來赴約……
憑欄坊到了晚上更是熱鬧。燈火通明,人流如潮……
沈牧二人一路閑逛,挑著人多的大路遊玩。琳琅滿目,霓虹迷眼。
沈牧被那滿街的俏姐兒引的險些把持不住,幸得龍澤對這些庸脂俗粉並不感興趣,倒是瞧著靠近九城附近的茶館清新脫俗,便於沈牧再此喝了一壺茶,聽了幾曲雲照的小調。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茶館縱然人滿為患,但那唱曲兒的姑娘卻於惜春差的太遠。
二人進了九城,城門外的官兵查驗了沈牧的腰牌才放二人進了城。腰牌是慕容桓提前交給沈牧的,京城不比旁處,警衛防備十分嚴格,沒有腰牌,很多地方是不能去的。便是有了王府的腰牌,也不可隨意走動!
進了九城,龍澤低聲說道:“兄弟,咱們被人跟蹤了……”
沈牧聞言,正準備回頭去看,被龍澤拉了下手臂:“別轉頭,咱們和他們玩玩……你不是想學身法麽,聽著我現在便教你“風行步”。聽仔細咯,風行天下,陰陽八卦定乾坤,乾坤無極扶吾身;五行當中以風最無形,以風無處不著急,巽為風,風為引。以炁匯於足下,以心感受天地五行。一炁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陽明,天回地轉履六甲,躡罡履鬥齊九靈……”
說話間,龍澤調動正炁,再灌注於足下各大穴位,立正身行,抬正脊梁,保持重心,忽見他腳不占地,淩空踏步,如履平地!
龍澤做了兩邊,問道:“怎麽樣?看清楚了麽?”
沈牧撓撓頭道:“有些太難!”
龍澤道:“哎,你隻想著字麵意思,卻沒有看我如何運炁……我在做一遍,你瞧仔細了……”說話間,他調動真炁自丹田一路灌入到足下湧泉,繼而將腳下的經脈統統貫通。道炁匯聚,一雙腳好像裹了一層薄紗……
沈牧邊看邊學,但覺自己腳下暖洋洋的,足心道炁充斥之時,
竟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因人的腳下穴脈和體內五髒六腑息息相關而導致的。
運炁感悟,感覺夜涼如水,一股清風自腳下襲來,放鬆精神,頓覺身子好像一支羽毛隨著氣流飄浮起來。
眼見腳步淩空,沈牧登時大喜,卻不料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龍澤道:“你第一次用炁行走,需得集中精神控製氣流……”
沈牧又依言做了兩遍,大概掌握了飄浮的技巧。
龍澤喜道:“可以呀,我當你可是學了大半天……不錯,記住這種感覺……當你熟練了,便可隨心所欲了!”
說話間,他拉著沈牧一轉,晃進一處別苑。他的速度極快,再這處院子轉了一圈,挑了兩條晾曬再柴房外的籠布,一條自己罩再腦袋上,一條交給沈牧,叫他也這番裝扮。
沈牧係了籠布,“咻”的一下又被龍澤拖回巷子。
巷子裏果然有兩個黑影正在找尋。
一人說道:“奇怪,明明看到他們轉進這裏,怎的不見了……”
另一人撓著腦袋道:“就是……你說會不會碰到點髒東西……”
當先那人罵道:“屁話,也不瞧瞧這是哪裏……這可是北鎮王爺的後苑巷子……怎可能有髒東西!”
“唔……這……嗐,你別用石頭丟我呀!”
“誰丟你了……無聊……”當先那人一轉頭,斥了一聲,忽然間,他看到半空中飄浮著兩條黑影,黑影頭上蓋著白布,瞧不清模樣……
那黑影正是沈牧二人,隻聽龍澤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喂……你們……是不是在找我……”
聲音空洞……拖著長長的尾音!嚇得那人“媽呀”一聲喊道:“這是什麽玩意……”
“我便是地獄的無臉索命鬼……”說話間,龍澤縱開神通,懸浮在空中,圍著二人快速轉了一圈。而沈牧剛剛學了點皮毛,隻是小心的保持飄浮狀態,身子搖搖晃晃,更是駭人不已。
那二人哪裏見過這等詭異情況,當即“哎喲”一聲,嚇得暈厥了過去……
龍澤挑開籠布,眉頭一挑:“這就嚇暈了……真不好玩!”
沈牧初得神通,縱著道炁不敢搭話,唯恐跌了下來。這感覺就好像在他背後係了繩索,飄飄蕩蕩,跌跌撞撞。
龍澤拉著沈牧的手臂,“咻”的一聲飛上半空:“人呢,學東西要趁早……”話音未落,他的手忽然鬆開。
沈牧“哎喲”一聲,依著“牛頓定律”,直線下墜。
龍澤飄在一側,抱著雙臂:“心無旁騖,用心運炁,感受風之流動……徐徐如風,常伴吾身,炁之使然,風為吾用!你最好快些運炁,不然……可就摔成一灘爛泥了……”
沈牧這般自由落體,感覺耳邊風呼呼吹過,早已嚇得沒
了神,自己姓什麽,要做什麽都記不住了,那還有心情運炁。
沈牧眼見長安的六九城的地麵盡在咫尺,忙喝道:“快……快救我……!”
龍澤見他失了神,隻得探手將他提起,緩緩落回地麵!
“你呀,還得慢慢修煉……”
沈牧驚魂未定,聽得龍澤這般譏笑,不禁怒道:“你見過一生下來便會飛的鳥麽……方才……方才險些沒了命!”
龍澤捧腹大笑:“你……你這模樣,比那兩個嚇暈的人可好玩多了……”他指著巷子裏嚇的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兩人:“這兩個怕就是那個康王的手下……也不派個機靈點的!”
沈牧緩了口氣,心中仍在惱他,哼了一聲,不在搭理,自尋道路回鎮南王別苑去了。
龍澤見沈牧當真生氣,聳聳肩,追了上去。
一路不住道歉,沈牧兀自不理。
到了別苑,門外有人正在挑燈侯著,沈牧知是白日裏引著自己去西廂的阿福。
阿福見到沈牧,迎了上來:“沈先生,你可回來了,王爺正在等你議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