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節 暴力艾薇兒 貪婪邱公公
那女子將信將疑,手持這棍子,退後兩步,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找我有事?”
沈牧道:“沒事誰大白天的往這後巷口裏鑽,沒事我一路喊你作甚!”
女子道:“或許……或許……弗倫德說過,你們雲照國的人都是花言巧語,色膽……色膽如天的壞人……那個,我又不認得你……你喊我作甚!”
沈牧仰頭捏住鼻子,用嘴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姑娘,馬上色膽包天……唉!就算是在下有色膽,也不會傻到當著大街上那麽多人為非作歹吧……我是……我是來給你送這個東西……”
沈牧攤開手掌,掌心是個紅色的小包裹。
女子指了指自己,道:“給我的?什麽東西!”
沈牧揉著鼻子,道:“你打開看看便知!”
那女子一手持棍,一手拿過包裹,輕輕拆開一看,是她方才心儀的那對玉鐲。當即麵色大喜,連木棍都丟在地上,歡喜道:“是它們……”
她將玉鐲持在手中,反複看了一眼,忽的又帶著戒心道:“你……你不是說要送人的麽?怎麽突然又給了我?”
沈牧道:“嗐!你還不明白麽?我不過是故意那麽一說。若不然,這鐲子誰能買得起?”
女子歡喜道:“真的?”
沈牧道:“如假包換!”
那女子“哎喲”一聲,道:“真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壞人,所以……”
沈牧見鼻血流的緩了,長籲口氣道:“不礙事……怪在下魯莽了……”
他這手一放下,那女子瞧著沈牧的鼻子紅彤彤的腫的老高,登時咯咯大笑。
沈牧不知她因何發笑,隻道:“姑娘……你再笑什麽?”
那女子慌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笑你……隻是有點忍不住!”她接著幹咳一聲,止住笑聲續道:“先生,謝謝你。這鐲子要多少錢?我這就付給你!”
沈牧擺手道:“銀子就沒必要了,這個就當送給姑娘的見麵禮。不過……在下倒是有件事想請姑娘幫個忙……在下也是個生意人,本來想乘著八國商團到咱們這裏的時機,於你們交流一下。可惜在下這……在下聽不懂這外國的語言。剛才湊巧見到姑娘用的是我們雲照國語,所以,想請姑娘幫忙做個翻譯……”
那女子道:“這個簡單……不過我也隻能聽的懂大概……你是個好人,我答應你了……”
她將玉鐲小心收好,又道:“我叫艾薇兒,你們雲照國的姑娘叫的我頭皮發麻……你還是叫我艾薇兒吧”
艾薇兒?酵母天後?得,這名字聽起來好聽,其實西方世界也就和李子涵一樣,都是爛大街的存在。
沈牧這時才想起仔細打量那女子,但見她高鼻梁,大眼睛,尖下巴,標準的烏克蘭女
子模樣,禁不住又在想這世界上的人種分類居然和地球上一樣,真是太巧合了。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沈牧請艾薇兒當做譯官,和十幾名別國的來客做了相關的交流。
艾薇兒是卡佛斯人,家族世代經商,做的都是遠洋貿易,故而她一生下來就開始學習各國的語言。大概都能夠聽的懂,卻說的不是特別順暢。
沈牧有了她的幫助,很快便取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艾薇兒倒也十分熱情,可能是出於打傷沈牧的緣故,奔走了一個多時辰竟毫無半點怨言。
眼見日落西山,沈牧本想邀請艾薇兒吃頓便道,但又想著他二人終究男女有別,初次見麵就要請人吃飯,這難免會讓人覺得自己居心不良。
艾薇兒也說有商隊的同伴再驛站等著自己,若是回去晚了,他們一定會擔心。
二人互相告別,各奔東西。
沈牧想到今晚還有要事,一會到客棧,就教小二整了些飯菜,胡亂填飽肚子,隻等馬林子回來。
知茶局內,鑼鼓喧天,按照流程,到了日暮時分,就開始招呼眾人入宴聽戲。
宴會用的菜品經過精挑細選,既要突出雲照國的風俗,又需顯得雍容華貴,更要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
再考究這件事上,皇宮裏出來的邱公公可謂輕車熟路。
所以,魚、肉、蔬果是必不可少的。酒也選了白酒,黃酒和西方四國喜好的紅酒……菜品的擺盤也十分漂亮,大有三分菜色七分擺盤的模樣。
酒菜上齊之後,邱公公登上戲台,文文縐縐的說了一大通。這些話都是成型的官文,邱公公聽的多了,完全不用思考就可以背的出來。
說完開場白,邱公公從婢女捧著的茶盤上舉起一杯酒,揚聲道:“今兒咱家替興翟的茶農敬一杯諸位王爺、侯爺和再坐的各位。今天大家不醉不歸,明兒歇息一天,後天咱們在開場議茶!”
這些都是規矩,各國使團個個門清。隻待邱公公敲響銅鑼,戲台開唱後。便開始推杯換盞,各自把酒倒滿,互祝起來。
邱公公陪座的是各國的官員,而朱彪則和八國商會的會長同坐一桌。
官員走馬觀花的換,這些會長可都是年年見的老相識。
朱彪是個勸酒的高手,開場沒多會,酒已經喝了四五輪。
這邊門童前來稟報,說沈牧前來拜會。這幾日沈牧進出知茶局多次,門童早就記住他的姓名了。
朱彪略帶醉意,知道沈牧所來何事。叫門童先引沈牧去後廂等待,這裏結束之後,再去於他相見。
門童領命去了。
幾名會長一陣勸酒,朱彪一一回敬。他再這個衙門“持家”已有些年歲,喝酒這件事,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戲聽完,酒喝飽。邱
公公親自帶著衛兵將使團送回驛站。進行時,朱彪想起沈牧那件事,附在邱公公耳邊低語幾次。
邱公公聽罷,冷哼一聲道:“無品無階,咱家因何要見他。”
朱彪心底盤算著銀子,硬著頭皮道:“公公不妨見一見,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邱公公沉吟道:“既然朱大人這麽說,咱家回頭便去見上一見,算是給朱大人留份麵子……”
朱彪卑躬屈膝,連連道謝。
送走使團,朱彪當先去了後廂。
沈牧若無其事的坐在太師椅上把弄著手裏的茶碗。
茶已經喝完,也抽空上了趟廁所。
朱彪一進門,便道:“哎喲,我的沈老板,你怎的這麽心急,不能給本官留些時間,先斡旋一番?”
沈牧此時已等的有些犯困,聽到朱彪這麽一說,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活動兩下,才緩緩說道:“朱大人,你我再同一條船上,這件事並非朱大人一個人的事,也是我沈牧的事。”
朱彪道:“正因為如此,本官才要慢慢仔細的琢磨一下,該如何向邱公公商榷才是。”
沈牧道:“朱大人糊塗了……邱公公那話間之意再明顯不過,怎麽大人卻聽不出來!”
朱彪疑惑道:“什麽意思?”
沈牧道:“朱大人不是說過,邱公公因為被降了職,所以心生鬱悶麽?而朱大人又是內務府一手提拔的知茶局支事,邱公公將怨氣撒在咱們身上,本來就無可厚非。”
朱彪道:“這麽說,咱們這件事是辦不成了?”
沈牧道:“不,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帶著怨氣,咱們隻要把這怨氣給消除,邱公公自然就成了咱們這條船上的人了!”
朱彪拂袖道:“說的容易,難道你是讓本官到康都督那裏替他求情?本官也夠不到督主麵兒!”
沈牧笑了笑,道:“朱大人……我的朱大人……您就稍安勿躁,回頭我來和邱公公說說!”
朱彪道:“本官可警告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身份……惹了事,本官也沒辦法替你兜住!”
讓你背黑鍋,可能麽?真的有什麽問題,還不是一腳將我踹開!
沈牧心中一悶,其實他是很不願意和官府做生意的。他們若是耍起賴,你便是有理也沒有門路去說的清楚……
可惜,在這個世界,能做的生意並不多。想要富可敵國,要麽囤積居奇,賺天災人禍的錢,要麽就隻能做“紅頂商人”。
等了半個時辰,邱公公才到後廂。
一進門,邱公公一副趾高氣揚的抬起下巴,眼望著房梁,尖聲細語道:“是誰呀?這麽晚要見咱家!”
朱彪迎上兩步道:“公公辛苦,快請上座……這是沈牧,今兒白日裏見過……”
邱公公道:“嗯
,見過了又何必在見……有什麽話,明兒不能說麽?”
朱彪剛要說話,沈牧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口,搶上一步,恭敬一拜,道:“草民沈牧,拜見公公!”
邱公公看也不看沈牧一眼,兀自喝了口茶,茶水是女婢剛剛奉上的,熱氣騰騰。
“說吧,有什麽事!咱家忙了一天,這身子骨經不住折騰……”
沈牧道:“公公辛苦,草民豈會不知。恰好沈牧從定州帶了幾隻上好的百年老參,已經送到膳房,明早請人燉了湯,給公公補補氣。”
邱公公不屑道:“定州的參怎比的過京城的萬分之一。”
沈牧道:“公公說的是,這參是雪國的深山野參,沈牧早聽說公公要來興翟,特別令下人淘換來三支。聽說這參有益氣養血,增壽延年之效”
邱公公聞言,眼睛一亮:“若是如此,明兒咱家便嚐嚐味道……沈老板,說吧,你找咱家到底有什麽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