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新的危機
段超一回頭,隻看到曾柔水捧著兩瓷碗粥翩然而至。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長襖,領子上縫了一圈貂絨,淡灰色的絨毛趁著她那張嬌小可人的臉,更顯得十分恬靜。挽起的雲髻插了一根素釵,釵上墜著一顆水滴形狀的玉石。
曾柔水道:“段大哥,沈先生。你們忙到現在還沒喝上一碗粥呢。臘八不喝粥,可得不到福果庇佑的。”
段超搖搖晃晃,見是曾柔水,有些尷尬。大手一揮道:“大老爺們,要麽喝酒,要麽吃肉,誰他娘的喝粥過日子……”
曾柔水頗為無奈,歎息道:“沈先生……這……”
沈牧接過一碗粥,粥是用許多穀物混在一起熬製而成的,濃稠清香,看來是花了不少精力。
沈牧嚐了一勺,入口即滑入喉嚨當中,似有淡淡花香隨著呼吸悠然而動於腹腔之內。
沈牧豎起拇指:“曾姑娘,您這手藝沈某十分佩服。這碗粥,當真隻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嚐機會……”他頓了一頓,故意拿眼瞥了段超,續道:“有人不吃,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咯!”
沈牧舀了一勺,故意“吸溜吸溜”兩聲,又砸了咂嘴吧道:“段大哥,你真不喝的話,小弟就將這碗粥帶回去,給三哥他們嚐嚐。”
段超聽到這裏,立刻搶過那碗粥,道:“陸老三懂個屁……老子嘴剛好幹了……這粥……我自己喝!”
沈牧笑道:“一碗粥又不解渴,若是口渴,我去給你弄碗水來!”
段超不耐煩道:“沈老弟,你怎的總是這般沒心沒肺,都什麽時候了,還能調笑。”
他二人這樣對話,惹得曾柔水在一旁掩麵輕笑。道:“段大哥,沈先生。你們慢慢喝……我先去了……”
沈牧忙道:“別,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著。”說完,端著碗跑了……
當電燈泡的事,沈牧才不會去做,即無聊也無趣!
喝完臘八粥,就應該準備年貨了。
過完年,知茶局的事情,就應該去辦了。否則來年可就沒有辦法支撐福超銀莊的收支平衡。到時候可真就被扣上欺詐的帽子了!
不過對於知茶局的事,沈牧早已有了想法和安排,那些根本就不是事,相對而言,更讓沈牧擔心的是袁閣老和胡安兩撥人的事。
這兩撥人,顯然是對立麵。而自己卻恰恰被兩邊人同時點了名。這就比較尷尬的!
就好比上學那會有兩波人在小樹林裏約架,兩波人都喊了你。你去哪一方,另一方就會當你是敵人,以後見麵還不想著法子給你穿小鞋?你要是不去,那也得有個足夠的理由。
別人糖都給你吃了,你說聲謝謝,就能完事了麽?又不是小孩子……
是該想想如何保全這半年來所努力獲得的一切了。
沈牧輾
轉反側,又想到司辰子贈給自己的木牌,他一直帶在身上。此時寧五不在,這木牌上的功法到底學還是不學?
司辰子說自己經脈受堵,這是啥意思?難道是當日丹婆婆的那個小玉龍惹的禍?會不會他們在體內變成了屍體,才導致自己的經脈無法順暢呢。
唉,原來修煉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怪不得這天底下凡人多而聖人少。
反正也是睡不著,要不先看看欒滄山的功法?
沈牧摸出木牌,提來火燭,就著昏黃的燈光讀道“道之法,順自然,損有餘而補不足,揚所長而驅其短……故炁之道,以天地萬物為本,以自身為容器,納百川,融天地,為己用!是故需調和天地陰陽,以靈靜之心,造腐朽神奇!”
木牌正麵的大綱和寧五說的話幾乎大同小異,想來修行之法大都如此。木牌背麵,則是寫了具體的吐納之法,這卻有許多和五叔所授不同之處。
木牌上麵強調,吐納行炁,不僅是要靜心寧神,還需要選時間、擇地點,必要之時,還可能需要借助丹藥支持。
這東西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兩樣,搞的沈牧還以為得了什麽寶貝一般。
他又怎會知道,若非寧五之前教授與他,他又怎麽會知道這運炁調息的秘訣,又怎麽能夠理解何為道之陰陽,何為炁之源頭。
沈牧本不是欒滄山的弟子,司辰子能將入門心法贈與他,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選時間、擇地點,這些倒也不是太大的難事。可這丹藥,沈牧去哪裏弄?
如司辰子所言,自己這個體質,看樣子要依靠丹藥才能繼續修行了。
丹婆婆的毒經裏,可沒有強身健體,益氣養顏的藥丸!
罷了,煩心事那麽多,還去想他作甚,到時候一件件解決便了。
無欲則剛,有容乃大!求的多了,反倒是一件都不能成了。
翌日,沈牧找來賈四柱,道:“四柱,我有件事想安排你去做,做的好了,我便請段掌門賞你一畝良田如何?”
賈四柱道:“沈先生,你說吧,可別難為咱便好。”
沈牧道:“事情也不難辦。隻是這裏的人,就你合適!”
賈四柱道:“沈先生,咱原是七星寨的人,啥都不知道,怎的就合適了,你這不是開玩笑的話麽?”
沈牧道:“正因為你是七星寨的人,所以才合適這件事。我想請你前去聯絡原本依附七星寨的幫派、山寨,就說我義氣門正在招賢納士,若是想要跟著義氣門混口吃的,這裏的大門隨時歡迎他們加入。你能拉來五十人,我給你要一畝田,你能拉來一百人,我便給你兩畝田……”
賈四柱道:“那我若是拉來了五百人呢?”
沈牧道:“你要是能拉來五百人,我給
你再城裏弄出宅子,教你可以娶個婆姨……”
賈四柱嘿嘿一笑,麵帶桃花:“好,沈先生,你可不許騙咱。”
沈牧道:“你大可以去問問,我沈牧什麽時候騙過自己人……”
賈四柱心裏登時樂開了花,這若真能娶到婆姨,別說拉攏五百人,就是一千人,他賈四柱也得想盡一切辦法去完成……
沈牧又道:“不過,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漢子。你可別什麽人都攬到數……”
賈四柱道:“咱心裏門清,沈先生您就瞧好了……”
說完,一蹦二跳的出門去了。
沈牧送走賈四柱,又拉著段超去福超銀莊看看。段超恐沈牧又讓他去算算賺了多少銀子,該賠多少錢之類的事情。連連擺手說自己還要和兄弟們訓練,這些天訓練的事都落下了,如今五龍山改了門臉,這樣子就應該做足了才能夠服眾。
這話說的頭頭是道,沈牧想想,也不好說些什麽,便自己一個人往銀莊去了。
昨兒義氣門開山,沈牧沒讓侯成等人過來。這本就應該劃清界限,以免到時候無法進行商業剝離。
在沈牧的意識裏,商業就是商業。山寨就是山寨。義氣門就是義氣門。
若是這裏麵的定義混淆了,那麽很多東西就在難進行下去了。
侯成當先瞧見沈牧,他這些天過得悠閑自在,自己儼然成了一個掌櫃,每天不是吃飯就是睡覺。銀莊的事,完全不用他去過問,那兩書生早已安排的妥妥當當,至於體力活,又有兩個夥計照應著,侯成除了和王東南插科打諢外,便是搬了一條長凳,提著一個炭燒小火爐,坐到銀莊大門口,邊嗑瓜子邊看過路的倩姐兒。
沈牧有些不太開心,侯成這要是懶散慣了,以後隱字隊可就少了一個精明之人。
所以,當沈牧遠遠瞧見侯成衝著一名過路的女子嬉皮笑臉時,怒氣已經衝上眉頭了。
沈牧拎著侯成的耳朵,進到內堂。
郭文遠和高晉濤二人瞧著,一時不解,但見是沈先生來了,又是一陣歡喜。
侯成連連求饒:“沈先生,你這是作甚……疼,疼……”
沈牧將他提溜進了內堂,令他站直了身子,喝道:“侯成,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甚麽?”
侯成道:“按沈先生的意思,在做銀莊的掌櫃呀!”
沈牧又道:“那你知道我們是什麽身份麽?”
侯成道:“自然知道,原先是五龍山,現在是義氣門。沈先生,你倒是問我這些作甚?我哪裏做錯了麽?”他說這話時,一臉茫然,渾不知沈牧為何生氣。
沈牧氣道:“你哪裏都錯了,錯的離譜!我並不是叫你隻來做個掌櫃,而是教你依做掌櫃的名義,替咱們義氣門打探消息。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活脫脫一個土財主的模樣,這肚腩都露了出來。若是這樣下去,以後還怎麽和兄弟們一起打天下?”
侯成聽了這話,心裏也是慌張:“沈先生……您說的對!”
沈牧道:“我本不是怪罪於你。而是想著大夥都要靠著這銀莊的生意維持生計,才不得不警示一二。你比陸老三等人都聰明的多,也足夠機靈,所以我才叫你再城裏和東南一起照應生意。眼下福超銀莊的生意已經上了軌道,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侯大哥幫忙。”
侯成道:“沈先生,我錯了……有什麽事,你盡管說便了。”
沈牧道:“城裏的人,大都知道你是這裏的掌櫃,明兒你帶著一個夥計,去看看哪個茶莊的生意最紅火,想辦法去學學經驗。”
侯成道:“學這個作甚?”
沈牧道:“開春之後,咱們要做茶莊生意,現在去學,還有時間可以琢磨琢磨道理。免得到時候如熱鍋上的螞蟻!”
(今天忙的太厲害,隻能一更,晚了些,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