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 徒有佳人 不懂憐惜
沈牧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殉情了,這地方天地毓秀,風景優美,確是殉情的好地方。第二個念頭才是我去,有人溺水了……思維上,竟然慢了半拍。
沈牧連忙跳下潭水,顧不得潭水冰涼刺骨,將那女子拖出水麵。
他將女子抱起,輕輕放置在一處向陽的巨石之上,深潭之下,岩石最多,而且表麵大多都光滑細膩。
陽光投來,照著女子一張精致的麵容之上,顯出淡淡光暈。
女子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瞼,青絲濕透,滲出水滴,有些兒沿著臉龐滑落在岩石之上。
沈牧探了探鼻息,心中稍安,這人還有呼吸。再看一眼這女子,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眼下救人要緊,這女子再潭水中不知泡了多久,全身冰涼,沈牧顧不得多想其他,脫去自己的外衣,先蓋在少女身上,腦海中搜尋應急搭救的方法。
一般有人溺水,是不是應該人工呼吸?不對,好像是沒有呼吸了才能做人工呼吸。這姑娘明明還有呼吸,若是自己去做人工呼吸,豈不是被人說成乘機猥褻了。
那應該怎麽辦?自己一個理工男,醫護知識大多是電視機裏學來的,上次就差點把五叔給治死了,這次總不能又拿這姑娘做小白鼠吧。
對了,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隻要是對方昏迷不醒,就必須做那個“心肺複蘇”。這心肺複蘇怎麽做來著?
沈牧頭一遭遇到這事,一時間腦袋裏亂哄哄的。要是個大老爺們,倒也好辦一些,可是人家是個姑娘。男女有別,終是有點尷尬。
心肺複蘇,好像是要用手壓在胸部……不行,人家是個姑娘家家,自己怎麽可以沒經過別人同意就……萬一她突然醒了,那可是有嘴也說不清道不明了。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這姑娘會不會死呀?
想到死,沈牧又開始琢磨起這姑娘的來路。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一個姑娘家家落入潭水之中?難道是……難道是狐狸精?
呸呸呸,哪來那麽多倩女幽魂,自己這腦袋想什麽呢。可是,如果不是妖魔鬼怪,天底下哪有這般清麗脫俗的女子。
怎麽辦?算了,想這麽多作甚,救人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人要是死了,說啥都沒用。
沈牧想著終究還是需要避諱。連忙撕了一片內衣,裹在手掌之上,心中又想,這特麽不是掩耳盜鈴麽?得,扯什麽犢子,趕緊救人。
沈牧依著電視中“心肺複蘇”的法子,一隻手按在女子酥胸下方,一隻手輕輕按壓。
手掌貼住女子胸腔,雖有衣物格擋,但也能感到那柔軟如玉的肌膚。
連續按了十來次,那女子終是“哇”的一聲,吐出些許水來。也不知是那深潭冷水,還是被自己按壓出
來的酸水。
似乎,吐出了水,人應該就無礙了吧。為啥她還沒醒轉過來,難道是還需要再行按壓?
便隻是這一番按壓,沈牧已是心力交瘁。再做一輪,隻怕體力尚有,腦子已經是胡思亂想的爆炸了……
正當沈牧胡思亂想之際,頭頂的天空中忽的閃過三道劍光。
劍光一閃,兩名鶴發童顏的老者翩然而落,再他二人身後,一名少女梨花帶雨踉蹌兩步衝將了過來。
沈牧心亂之際,不妨那少女上來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這一下徹底將沈牧打蒙圈了。
那少女一掌摑畢,蹲下身來,扶起女子便哭。
一名身材稍高的老者身形微微一動,不知用了什麽戲法,隻一眨眼,便到了三人身側。
那老者伸手一探,手指尖泛著明亮光芒,隻聽他“嗯”了一聲:“萍兒經脈受損嚴重,需要速速返回醫治。”
那少女自是趙青璿了。原來她被掩玉帶走,一瞬千裏,不消片刻便到了欒滄山。
不待寶劍落地,她已揚聲呼喝。立時便有兩名老者禦劍而來。待他二人神識一探,不需趙青璿多說一句,便帶著她一同,飛落再這山林之間。
終究還是稍慢了一步,被沈牧當先發現了陳萍。
趙青璿聽了。連聲喊道:“老頭子,那你還等什麽,快點兒,不然你徒弟,我姊姊有事了,我定找你算賬。”
那老頭尷尬一笑,手一招,陳萍身子忽的被一道金光包裹起來,身體平平飄起,浮在老者身前。那老者再一招手,一柄金色長劍落於半空當中。老者輕輕一躍,踏上劍鋒。帶著陳萍,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於天際之間。
沈牧瞧得呆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麽靜距離的看到禦劍飛行,若不是他知道這世間存在劍仙之事,怕是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另一名老者輕飄飄的落在沈牧身前,雙手合十唱了聲道訣:“無量壽佛,貧道司辰子,敢問居士是家師何人?”
沈牧尚在恍惚之間,聽到老者發問,但見他慈眉善目,深有好感。道:“晚輩無門無派,隻是路過這裏,碰巧見著水中有人。所以……所以才……”
那趙青璿聽的這裏,探過腦袋看了看沈牧,忽的想起這人再定州見過兩麵,手指沈牧鼻尖揚聲道:“哦……原來是你。”
沈牧這時也才發現這少女乃是於她搶奪宅院的女子,這樣看來,方才落水女子,當是與她一同的紅衣仙子了。
沈牧雖是於二女有過幾次交集,但造化弄人,唯有第一次和陳萍照過麵,是以認不出來,也不足為奇。反倒對趙青璿確是映像深刻,這少女便是那晚白紙化雀之人。
想到她方才不問青紅皂白便打了自己一巴掌,登時氣憤道:“原來是你,你…
…憑什麽打人?”
趙青璿雙足一頓,斥道:“你還敢問我,你這個登徒子,剛才要對萍姊姊做甚麽不雅之事。”
沈牧連連擺手:“我說了,在下不過湊巧路過這裏,又湊巧見這潭水之中漂浮一人,便將她救起……”
趙青璿哼了一聲,道:“還敢狡辯,看我不打的你求饒……”
趙青璿揚起手來,準備再給沈牧一巴掌。她方才落在後麵,隻看到沈牧躲在陳萍身前,誤以為沈牧是要做不軌之事。她心中掛念陳萍清白,是以惱怒之極。
“璿兒,莫鬧!”
隻見那司辰子右手輕輕一揮,趙青璿的手掌定在半空當中,說甚麽也打不下去了。
司辰子衝著沈牧歉意一笑:“小居士勿怪,璿兒自小嬌縱慣了。貧道先謝過小居士出手搭救我那師侄,另外,貧道有些話想和小居士說一說。”
沈牧聽他口氣,知道此人定是欒滄山上的大人物,連忙恭敬一拜,道:“前輩但說無妨。”
司辰子道:“小居士奇經八脈似乎被什麽東西擋住了氣血運行。若是強行修煉,定然徒勞無功。貧道雖不知小居士家師何人,倒也瞧得出你體內隱隱道炁居於丹田之中,隻是無法四通八達。令師沒有給你說過這事麽?”
沈牧聽了這話,微微一怔。若是這老前輩沒有騙自己,那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麽五叔一直對自己說放養狀態,原來五叔早知道自己不是修行的材料,所以才以自己道炁不足為由,騙自己打坐、念經、參禪,繼而有事無事戳戳草人。
原來皆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仙緣,無法修行。五叔不說,可能是怕自己太過傷心,自尋短劍吧。
司辰子見沈牧一陣落寞,撚須道:“不過……”
不過什麽?怎麽前輩高人說起話來,都喜歡大喘氣。
沈牧豎起耳朵,隻待司辰子繼續說下去。卻見司辰子眼神流轉,忽的袍袖一翻,一手拎著沈牧,一手拎起趙青璿,騰地而起。他手拎二人,如無旁物一般舉重若輕。
沈牧但覺耳邊風聲呼嘯,隻一眨眼,三人便已飄落再瀑布山巔。
低頭看去,但見十餘名騎馬的漢子,已到了方才他們所站之處。瀑布裏潭底百丈之餘,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瞧著那些人的裝扮,應是七星寨的人,想是他們也因方才那聲轟響吸引過來。
沈牧見狀,心中登時著急,唯恐他們找到五龍山等人所藏山洞。
沈牧衝著司辰子躬身行禮:“前輩,這些人是來找晚輩朋友的。晚輩擔心朋友安危,需得盡快前去接應。”
司辰子道:“小居士,咱們終歸有緣。你又救了我那師侄。貧道這裏有件東西,你拿去瞧瞧。若是你有師傅,先需征得他的同意,才可翻看,不可
壞了規矩。”
說話間,他自寬大的袍袖間摸出一片竹簡,那竹簡約有兩寸餘寬,一尺來長,瞧著竹簡上陰刻了許多小字,應是甚麽功法之類。
沈牧如獲至寶,接過竹簡,連聲道謝。
他本不是虛偽之人,假意推遲隻會令自己惡心自己。這倒和司辰子的性格十分契合,他見沈牧有恩於陳萍,又見他體內道炁流轉不暢,既受人恩惠,就要投桃報李,也算是互不相欠。故而沈牧雖非欒滄山弟子,司辰子卻也贈了有利於沈牧修行的心法。
唯獨趙青璿,氣的小嘴撅起,悶悶不樂道:“老頭兒盡會對外人施恩,卻對自己人這般苛刻。”
司辰子知她心氣,也不理她。隻對沈牧問道:“小居士的朋友在哪裏?貧道送你一程如何。”
(各位看官,我推薦票的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