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又被群毆了
段超哪裏受過這等侮辱,當即丟了手中的野兔,拔出背後的弓箭,搭在弦上。揚聲道:“猴崽子,怕是你不知道爺爺的厲害。”他這麽一動手,身後的五名弟兄也將弓箭搭在弦上。
那人拇指上豎,再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姿勢,接著搖動手指,道:“嘖嘖嘖,大當家脾氣倒挺火爆嘛!也不問問咱們這是哪路開山刀就亮了招子,忒也小肚雞腸了些!”
段超本就是一寨之主,五龍山最強的時候,也是有五百號人。若不是被那官軍一番圍剿,他段超依舊是鎮江府綠林裏隻手遮天之人。縱然往事如煙隨風去,那也算是呼風喚雨過了一番。眼前這人動作如此不敬,要是擱在兩個月前,這人早就被卸了滿嘴牙齒了。眼下情況不同,沈牧說的不錯,這裏人生地不熟,何況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先摸清楚這些人的底細。若真的動手手來,他們十幾人還能怕了這五個漢子不成。
段超雖是個魯莽漢子,但是作為大當家,格局還是不一樣的。方才他一怒之下張弓搭箭,此時細細想來,這五人既然敢上山門挑梁子,必然有所準備。
段超哼了一聲道:“大話說了一通,不知道朋友是哪條路上的,亮個招子讓咱們先上上眼。”段超這話說完,自己也覺得奇怪,什麽時候自己能夠左右自己的火氣了……看來,真是近朱者赤,和沈軍師呆的時間久了,沾染了一身的腐儒氣!好在說話之時,張開的弓箭並沒有放下,沒失了他的身份。
那人道:“段當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難道段當家忘了,兩年前再五龍山下,你趕走的一個人了麽?”
段超聽他這麽一說,不禁多打量一番馬上那名騎士。怪不得眼前這人似乎哪裏見過,原來兩年前段超收了大桑山的寨子之後,回寨的途中遇到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前來投寨,段超問了那人姓名,那人隻說姓王名傑,段超見他身子矮小,體單影薄,風一吹便能飄出個數丈之外,這樣子的人,又怎麽能夠隨著自己打家劫舍,便嗬斥了一番,放他去了。當時的五龍山,人強馬壯,怎能胡亂收些混吃等喝之人。沒想到兩年不見,這王傑居然又找上門來,瞧著模樣,似乎這兩年過得不錯,麵白膚嫩,就是騎在馬背上,瞧不出個子有沒有長高。
段超笑了一聲道:“原來大家照過麵。今兒到我寨子門頭,不知道是不是又來投寨?”
王傑捧腹大笑,說道:“段胡子,你這話今天說出來,也不怕笑掉大牙?”
陸老三喝道:“大當家,於這廝費甚口舌,您支喚一聲,咱帶人將他們五人綁了便了。”
段超道:“來者不善,咱們五龍山非比往昔,先問清楚了再說。”
王傑道:“各位五龍山兄弟不用這
麽緊張。今日我不是來找茬子的,而是替人捎個話給段當家的。”他再說‘五龍山兄弟’時,故意脫了嗓音。
段超眉頭一皺,道:“替誰傳話?”
王傑道:“替咱主上傳個話,段寨主再這裏開山,卻沒有提前知會我家主上,我家覺得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特意囑咐在下先來問問段寨主到底是什麽意思。”
段超笑道:“笑話,咱們在這裏落腳,還用你家主人過問。”
王傑道:“段寨主,別忘了這裏是甚麽地方。這裏可是定州府,咱這定州府的地界裏隻要有人開山,便需得先知會咱主上一聲。”
段超道:“喲,還不曉得你家主上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傑道:“自然是七星寨大當家杜汝海。”
段超哼了一聲道:“甚麽七星寨,八星寨的。咱們兄弟根本不知道。你這小子不過別人背後的一條狗而已,得了些勢,便在這裏狂吠不止,若是不夾著尾巴趕緊滾蛋,休怪爺爺手上的弓箭不給麵子。”段超並非不知七星寨,前幾日陸老三回來之時,已經將西山道的情況一一匯報了,不過,別人踢上門來,不管你到底有多少實力,也不能叫自家弟兄們小覷不是。
王傑揚聲道:“主上可是七星寨大當家。”他這一聲喊的洪亮,似乎若是不給七星寨麵子,就是天大的傻子一般。
段超道:“老子說了,管你是七星、八星。再老子這裏隻有五龍山,五龍山再哪裏開山,於旁人毫無幹係!”說話間,段超手中的箭“咻”的一聲,離弦之箭劃出一道弧線,訂在王傑馬前。段超原本瞄準的是馬頭位置,本是想用巧勁射中馬頭,既驚了馬,令王傑出醜,又不會傷其性命。卻不料力道把握不足,落在馬前一丈位置,好在山門前盡是紅泥土地,箭頭極容易插入泥土,不至於橫躺地上。段超頓覺尷尬,瞧了一眼,似乎沒人發現他的目的,當即幹咳一聲續道:“若是再繼續聒噪亂吠,下一箭,便是瞄準你的腦袋。”
王傑大驚失色,暗忖道:這段超原本也是個狠人,不過是落難於此,若真是惹急了他,他還真能動起手來。自己此番就帶了四個人,真動起手來,雙拳難敵四手,隻怕會吃虧。原本聽三當家說五龍山的段超落魄於此地開山卻沒有遞上彩貼。自己便請了這個差事,刻意前來羞辱一番,報那不納之仇,既然已經逞了威,那就借個坡下了馬。至於五龍山這些人,待今日回到七星寨中,添油加醋一番,不愁大當家不派人來找晦氣。
王傑想完,冷笑一聲道:“段當家既然敬酒不吃,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盼著大當家日後別後悔就行。”說完,領著身後四人,策馬下山去了。
再王傑看來,五龍山這些人
始終跑不掉的。
陸老三見那五人去了,啐了一口,道:“特麽狗仗人勢的東西……”
老羅提著煙鍋,撿起段超身旁的野兔,噴了口煙,道:“大當家,瞧著這夥人定不會善罷甘休,咱們需要早做準備。”
段超道:“咱們這麽多年,可曾怕過麻煩。他們隻管來便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兄弟們也不是被嚇大的。”
老羅道:“這裏始終不是咱們五龍山,還是小心點為好。”他拍了拍兔子身上的泥土,喃喃續道:“今晚,可以加餐了。”似乎,對老羅來說,前一句隻不過是隨便說說,後一句才是重點。有肉吃了,就有酒可以喝了。
侯成和陸老三等人則罵罵咧咧的將那百十斤的野豬,抬進了夥房。
原本大夥沒找到七星寨的人,會折返的這麽快。第二天,飄了一晌午的小雨,秋天的雨,稀稀落落,夾雜著秋風,冷冰冰的。
五龍山的眾人多數還穿著來時單衣,過冬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準備,就被這沒來由的秋風秋雨一場寒肆虐了半天,隻好躲房間內,燃起了小火爐。
雨停之後,陽光四溢,侯成第一個衝出房間,顧不得踩濕了鞋子,就竄到空曠的地方,擁抱陽光!
便在這時,馬蹄陣陣。踢踢踏踏的馬蹄,震的地上積水晃蕩不休。
侯成尚未反應,便看到兩匹快馬衝將過來,馬上騎士,揚起馬鞭便是抽打,再侯成背上留下兩道血痕。
侯成破口大罵,不料那二人飛身下馬,不由分說,衝著侯成便是拳打腳踢。直將侯成打翻在淤泥當中。
山寨內的眾人聽到呼喊聲,衝將出來。
陸老三看到侯成挨打,操起身邊木棍便上。
山寨外,又是數十匹駿馬奔來,馬上人皆時黑衣黑褂,臂膀上綁著一條紅巾。這夥人跳下馬來,抽出馬背上的鐵棍,便衝向五龍山眾人。
五龍山眾人尚未反應,便有人挨了幾棍,登時頭破血流,倒地慘呼。
段超見這夥人來勢洶洶。連忙招呼一聲,操起身邊順手的家夥,打成一團。
奈何這夥人有備而來。五龍山的眾人倉促應戰,手裏的家夥事又抵不過別人的鐵棍,不一時便敗下陣來。
好在這夥人並非是要他們性命,打了一陣以後,便揚鞭策馬去了。
臨末留了一句話:七日內毀寨自去,否則,滅你滿寨。
沈牧聽了這些事,長歎一聲道:“咱們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卻找上門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於七星寨的這一仗,終究是躲不過的。”
侯成無精打采道:“軍師,怕是你不知道昨天那夥人有多狠,是真操家夥上。”
沈牧道:“咱們經曆過官兵的圍剿在前,楊潛的螳螂在後,還有什麽好怕的。兵來
將擋,水來土掩。想要成功,就必須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寨,這條道路很遠很長,麵對的困難遠比他們更可怕。”
侯成道:“軍師,咱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道理,不過聽起來,倒是挺舒服的。”
沈牧道:“以後,你自然會懂的。大當家再哪兒,快帶我去見他。”
山寨裏麵的兄弟或多或少的都受了點傷,段超也被亂棍打破了腦袋,好在傷勢並不嚴重。用布條纏裹一圈已經不再有血滲出。相較於這點傷,段超憤憤不平的是那夥人居然明目張膽的欺負到自己頭上了。
段超見到沈牧已經回到寨中,便道:“兄弟們,如今咱們人都齊了。七星寨仗著自己是條地頭蛇,騎到咱們頭上屙屎撒尿,這個氣,您們受不受得了?”
陸老三等人揚聲道:“受不了!”
段超道:“受不了,您們認為咱們改怎麽辦。”
眾人七嘴八舌,有的道:“揍丫一頓。”有的說:“放把火,燒了他們寨子。”更有人揚聲罵道:“殺他全家,搶她婆娘。”
沈牧聽了搖頭不止,老羅噴了口煙鍋,道:“這事還得聽大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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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