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賭約
折騰了好一陣子。
眾人是劈裏啪啦地問了好多。
例如這大鳥吃什麽，喝什麽。
為什麽懸在空中，不落下來？
問得陸兮朝都懵了，心念著，你沒看到嗎，這裏有地方？落下來你們不就砸死了！是不是傻？
但陸兮朝畢竟是陸兮朝，陸兮朝給的回答是……
這大鳥，它是神鳥，它很傲嬌，和鳳凰一樣，非醴泉不飲，非練實不食，非梧桐不棲……
其實陸兮朝特別想說，這大鳥它喝航空煤油，且隻喝航空煤油，至於他為什麽不落下來嘛，因為它喜歡在風中起舞，在風中翱翔，等它累了，就在風中死亡。
陸兮朝以為自己這般收斂的回答，也該終止這個話題了吧。
結果眾人的反應嘛……
鳳凰是什麽？醴泉是什麽？練實是什麽？
陸兮朝再次愣住……所以不光鯤鵬是我編出來的，鳳凰也是我編出來的？
六六六！
又是一番解釋，一番記錄，眾人這才終於放過了陸兮朝，也終於是將注意力挪回到了陸兮朝身上。
“敢問仙家，您怎麽稱呼，又從何而來，駕臨無量城所為何事啊？”
一樣的話，甚至還是剛才那個人。
我的天，合著我之前白說了是不？
“我叫陸兮朝！”陸兮朝道“從21世紀來的……”
“21世紀是什麽地方？”
“世外桃源，人間仙境！”陸兮朝道“至於來這的目的嘛，我是來救薑寒生的！”
“救薑寒生？”
這話真像是一個暫停鍵，話音落下不久，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語，看向了陸兮朝。
“所以說，你是妖都之人？”但聽一人道。
“胡說八道！”陸兮朝回道“我乃上仙，怎會與妖都扯上幹係！”
“那您可知道，這薑寒生是妖都之人！”
“他本是正道之人，在妖都長大罷了。”
“這就是與妖都扯上了關係，背叛我們正道。”
“這怎麽算背叛呢？”陸兮朝道“那時候他年紀小，又遭遇了那樣的事情，沒有選擇，而且，他的記憶還被篡改了……”
“他可以選擇去死！”不等陸兮朝說完，便聽一人道。
“對！”另一人隨即高喊道“殺了薑寒生！殺了叛徒！殺了薑寒生！殺了惡魔！”
然後所有人都開始齊聲喊“殺了薑寒生！殺了叛徒！殺了薑寒生！殺了惡魔！”
然後陸兮朝就愣住了，還愣了好久！
陸兮朝還以為他們會說薑寒生學了妖都的妖法，會說之前阜陽城和石原城之事，但是並沒有！都沒有！
僅僅是因為薑寒生在妖都長大，這一條，就足夠將薑寒生置於死地，而且還能得到所有人的普遍認同和支持！
陸兮朝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什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什麽“人活於世，孰能無過”，什麽“浪子回頭金不換”，全沒說，而且陸兮朝也覺得，這些話是用不上的……
陸兮朝隻覺得這些人魔怔了，被蠱惑了，這一刻，陸兮朝真的明白了，愚昧無知到底有多麽可怕！
更明白了，那些窮鄉僻壤，到底是怎麽吃人的。
真的，陸兮朝是攔都攔不住，陸兮朝的聲音，在這千萬人麵前，渺小得可憐……
不過，還好陸兮朝有神器。
跟我比嗓門兒？哼哼！
直接拿出了大喇叭，帶著音響的大喇叭，怒吼道“都給我安靜，都給我安靜！”
眾人再次被震撼住了，雅雀無聲！
“有我在此，誰敢放肆！”陸兮朝又道“這裏是正道，不是修羅場，我們是講道理的，不是比人多，比聲音大！這樣，你們和妖都的妖魔鬼怪又什麽區別？”
沒人回答，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敢回答！這樣大的聲音，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
“放肆！”不過陸兮朝話音落下不久，一聲厲喝便就直接從無極殿中躥出。
聲音低沉渾厚，一聽便知說話之人絕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
的確，便隨著說話聲，數十個身影，已從那無量殿中飛了出來。
從模樣來看，各個都是長老級別，特別是領頭之人，仙風道骨，鶴發童顏。渾身上下還莫名透著一股威嚴，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
見幾人臨空而來，陸兮朝身旁簇擁著的眾人，是紛紛散到了一旁。
眾人隨即便就落到了陸兮朝身前不近不遠處，冷眼看著陸兮朝。
這模樣，這氛圍，這氣場，這架勢，陸兮朝忽然有了種初高中時，見到了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年級組長……等一眾學校領導班子的感覺！
不知為何，莫名就緊張了起來。
這領頭之人，之前在“電話”裏，茗煙幾人已經跟陸兮朝介紹過了，就是現在無量城的城主——方漠北！
就是他親自帶人，將薑寒生、顧初原等一眾抓起來的。
這事兒當時茗煙幾人說得也急，也潦草，陸兮朝隻聽了個大概。
好像是，當時顧初原並沒有將薑寒生直接帶到無量城，而是將其安置在了無量城外的一個秘處。
之後，自己偷偷跑到無量城告知了顧朽毅。並一路帶著顧朽毅找到了薑寒生。
本來沒事兒，但好巧不巧，又殺出了個茗煙和趙氏兄弟。
幾人比顧初原和薑寒生後走半天，但是幾人速度卻比薑寒生、顧初原快不少！
所以，顧初原剛將顧朽毅帶走，後腳幾人便就到了無量城。
幾人是一心以為顧初原是被薑寒生等人抓走了，而抓走的原因，則是要虐待甚至殘害顧初原。心急如焚，到了之後，本想找顧朽毅去救人，結果卻發現顧朽毅不見了，而且還沒人知道去哪兒了。
一慌就失了分寸，這事兒就被傳開了。
然後，傳著傳著，就傳到了方漠北等人的耳中，而且還有人說自己意外看到了顧初原和顧朽毅……
再之後，事情就成了如今陸兮朝看到的樣子！
……
此時，看著陸兮朝，方漠北眼中，滿是那近乎與生俱來的殺氣，和一如既往的霸氣，道“無量城，什麽地方，豈能由你這小兒如此放肆！”
“小兒？哼哼！”陸兮朝冷冷一笑。
“不是嗎？”不等陸兮朝開口，方漠北便又道“不要以為你弄來個什麽鯤鵬，就可以在此招搖過市，故弄玄虛了！”
“啊哈哈哈！”這話一出，陸兮朝又是一聲大笑“昔人買櫝還珠，貽笑大方，沒想到，你們今天也犯了這樣的大錯，做了這樣有眼不識金鑲玉之人！眼中隻有這麽一隻鳥，可笑，可笑！”
方漠北是一臉的不屑。
而這次，不等其開腔，陸兮朝便就道“告訴你們，你們一個個都好好聽清楚了！我！陸兮朝，乃上古之神，生於混沌之初，天地未開之時！上有盤古後有天，我兮朝更在盤古前！說實話，當年要不是盤古捷足先登，開天辟地的就是我了！”
又吹了個大牛！
陸兮朝原以為，這下眾人該是一臉驚訝，目瞪口呆了吧，結果還是一樣，雙眉緊蹙，眼神恍惚……
“不是，你們該不會說，連盤古都不知道吧。”陸兮朝道。
眾人搖了搖頭，甚至還有一人開口道“仙長剛才所說的，混沌之初，天地初開，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您知道這天地是從何而來的？”
陸兮朝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等陸兮朝答言，那方漠北便就直接開口道“一個蓬頭小兒，在這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這你們也信？”
“對！”其身後一人也隨即附和道“滿嘴胡說，也不怕將這牛皮吹破了！”
再看陸兮朝，微微擺了擺頭，似笑非笑：
“以前有個人跟我說！
有一菌，它早上生長，黃昏就會死，你給它說世上還有黑夜存在，它不會相信；
有一種蟲子，它初夏的時候出生，不到秋天就死了，你跟它世上還有冬天存在，他也不相信！
我以前不懂他這話是什麽道理，現在終於是明白了。
的確，一直住在井底的青蛙，又如何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大呢，它還以為，這個世界，就井底那麽小……”
陸兮朝這話是什麽意思，這一個個不可能聽不出來，話未說完之時，不少人都聽不下去了，而說完之後，方漠北身後幾人已衝了出來，想給陸兮朝個教訓。
“誒！慢著！”不過陸兮朝卻是揚手製止道“不急！不急！我不打無名之架，打也要有個說辭，有個名堂！”
“哼哼！”那幾人冷冷一笑，不屑之情更盛！隻感覺陸兮朝這反應是坐實了其是個隻會說大話的吹牛之輩!
而陸兮朝呢，依舊麵帶微笑“我知道我空口無憑，說什麽你們都不會相信！要你們服，還得靠硬本事！但是話說回來了，如果你們相信了我的身份，我證明了我是上古之神，與我的修為比起來，你們就如同是螢燭之火，比之日月，與我的境界比起來，你們就好像是浮遊之力，比之老虎！那又如何？”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得都看向了方漠北。
方漠北則是看著陸兮朝“那如果你不能證明呢？”
“我任你處置！要殺要剮，隨便！”陸兮朝道“那如果我能證明呢？”
“我讓你帶走薑寒生！”
“光這不行！”陸兮朝道。
“嗯？”方漠北皺著眉頭。
“我還要你們，在我這兒聽學數日，學學什麽叫大道，什麽叫真理！等你們一個個開悟了才行！”
這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
而方漠北呢，片刻沉默“那要看你怎麽證明了！”
“所以你是答應了是吧！”陸兮朝道“好！那你就聽好了！如果今日這裏，但凡有一個人，在任何一門道法上，勝得過我，我立馬走人，但是如果你們這裏的所有人，在所有道法上，都不是我的對手！那麽，你們就必須履行諾言！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