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場球贏了,我們就能衝進職業聯賽了!周師,我們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這個前鋒的身上了!」
足球場邊,一個留著大鬍子的男人看著坐在凳子上面穿著球衣的男人說道。
這是F市足球隊衝擊職業聯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只要獲勝,他們就能衝進次級聯賽,球員們也都將成為職業球員。
被大鬍子男人寄予厚望的周師喘著氣,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
「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大鬍子男人看著倒在場上捂著右腿不停翻滾的周師,對著自己的助手大喊道。
周師在一次進攻中被對方的後衛兇狠的放鏟鏟翻在地,腦海中只剩下「痛」這一個念頭。 ……
「恕我直言,他的腿骨粉碎性骨折,就算痊癒,恐怕也沒辦法再踢足球了,趕緊想個辦法,把他處理掉,咱們這次沒能成功打進職業聯賽,已經很困難了,沒辦法再供一個累贅了。」
醫院的病房外面,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對著大鬍子說道。 ……
「球進了!」
「我們贏啦!我們出現啦!」
「我們打進世界盃啦!」
2001年10月7日,全國上下都充滿著這樣的呼喊聲。在經過四十多年的追夢,一次一次地倒在世界盃決賽圈門前的失敗之後,中國國家足球隊,終於在今天,在五里河,成功打進世界盃決賽圈,圓了中國足球的一個巨大的夢! ……
「真臭!」
「踢得真爛!」
撫州市的一個小酒館里,一群男人們光著膀子,看著酒館電視裡面播放的比賽,一句接著一句地罵道。
2001年的秋天,上天給了中國球迷一個巨大的驚喜,但是2002年的夏天,上天又讓中國球迷跌到了谷底。
中國隊的首次世界盃之旅,小組賽首輪0:2負於哥斯大黎加,第二場比賽0:4負於桑巴軍團巴西,最後一場比賽0:3負於土耳其。
零勝!
零進球!
零分!
這就是中國國家隊的首次世界盃之旅,精英盡出卻發現,差距還是很大。
小酒館里,一個明顯看起來就喝多了酒的中年人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帶著自己的酒,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酒館。
「周師,你要走了嗎?!」酒館老闆大聲問道。
「反正也是丟人,沒什麼好看的,酒錢先記著!」周師沒有回頭,只是留下了這一句話。 ……
「你給我記住!你要是再敢去踢球的話,你就滾出這個家門!」一個頭髮亂糟糟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家門口,指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破口大罵道。
小孩子一身的泥土,手裡抱著一個已經磨破了皮的足球,委屈地看著中年人。
「中國足球這麼爛,剛剛在世界盃上丟了臉,你還踢什麼踢?!你踢一輩子也沒什麼出息的!」中年人繼續叫罵道。
小孩不懂,為什麼只是踢個足球,自己的爸爸卻這麼生氣。 ……
「周子牧,傳球!傳球給我!」公園的草地上,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子們正在圍著一個皮球爭搶著,球現在在一個叫周子牧的小孩子的腳下。
皮球就像是黏在了周子牧的腳下一樣,無論其他的小孩子如何爭搶,都沒辦法從周子牧腳下將球搶下來。
周子牧過掉了其他所有的人,將球踩在了腳底下,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公園的長椅上,一個中年人的眼睛里發出了亮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 ……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中年人走到周子牧的身邊問道。
「我叫周子牧。」小孩子並沒有抬頭看中年人一眼,而是在公園的噴泉邊上,接水將衣服上的泥土洗掉。
「你踢球這麼厲害,是之前學過嗎?」中年人微笑著繼續問道。
「沒有學過,爸爸不讓踢,也沒人教。」周子牧依舊沒有看中年人一眼。
「如果我可以教你踢足球,你學不學?」中年人蹲了下來,看著周子牧的臉,真誠地問道。
周子牧這才抬眼,看著中年人,說道:「你真的可以教我踢足球嗎?」
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新苑足球學校知道吧?我是那裡的教練,我叫李波。」
周子牧的眼睛亮了起來,新苑足球學校他當然知道,每次放學都會經過那裡,看著裡面的小朋友們和大人們踢球,十分羨慕。
但是周子牧的眼神卻又暗淡了下去。
「我家沒錢,沒錢讓我上足球學校.……」
「就連讀書的錢,都是我自己打工賺的.……」
「而且爸爸也不讓我踢球……」
「呵呵.……」李波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想離開。
但是停頓了一下,李波又蹲下來,用手撫摸著周子牧的頭髮,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學踢足球的話,以後每天晚上,以及周末都來公園的草坪,我免費教你。」
「真的嗎?」周子牧十分興奮。
「真的,我希望明天晚上在這裡見到你。」李波笑了笑,站起身離開了。 ……
「李教練,你剛剛跟那小孩兒說什麼呢?」一個年輕人見李波走過來,趕緊問道。
「沒什麼.……」李波並沒有透露什麼,只是說道,「我可能,發現了一個足球天才。」
「天才.……么?」 ……
足球,是什麼?
是一個物體的名字?
或者是一項體育運動的名稱?
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足球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們一生的信仰。
利物浦名帥比爾·香克利說過:「足球無關生死,但足球高於生死。」
對於數以億計的狂熱足球愛好者來說,對於一名球員來說,對於許許多多的足球工作者來說,這句話,就是對足球最好的詮釋。
即使是在撫州市這樣的小地方,即使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孩子,心裡也牢牢根植著,對足球的信仰。
「只有和足球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感覺我活著.……」
若干年後,周子牧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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