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聚仙樓遇襲
“姬老板，明人不說暗話。我相信姬老板深諧中草藥之理，而且十分善加運用。”我施施然看著姬如霜驟變的臉龐，“姬老板，兩種藥單用無毒，聯用卻可能產生毒性，十八反十九畏，你聽說過吧？”
滿意看見姬如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我輕輕攪拌清香四溢的豬肺湯，“姬老板，看不出，你不但煮得一手好菜，而且還是個用毒高手。”
都說最毒婦人心，此話一點不假！將幾種單用無害聯用卻足以致命的草藥加入各個菜中，銀針雖然試不出毒，吃完後卻可致命。殺人於無形，真是高明！
聽見我的話，葉維哲大驚失色，葉沐洛目光冰冷，徐子軒一臉愕然，夜雪璐則若有所思。
被拆穿了，姬如霜不惱反笑，“果真百聞不如一見。太子殿下不但機智過人，聰明絕頂，沒想到竟然還精通毒理。如霜佩服！”
我笑容自若，裝嘛，誰不會呢！“姬老板何時認出我就是當朝太子？”消息雖已封鎖，但憑姬如霜這等精明之人，自然有辦法得知。
“哼！太子麵容如霜就算化成灰也認得！”
咬牙切齒恨恨出口，一瞬間殺氣四溢。
我不禁嘖舌，看來這位太子得罪的人可真不少。
“理由呢，姬老板，為什麽要下毒害我們！”
“如霜，為何……”
葉維哲神色恍忽，露出受傷的表情。
為何……難道以前的甜言蜜語恩愛纏綿都是假象，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我？為的……就是有機會接近太子……
葉沐洛不覺握緊放在桌麵的寶劍，夜雪璐雲淡風清的笑臉斂住，徐子軒則往我這邊靠了靠，因為他們都覺察到埋伏在房梁頂上以及雅間四周的黑衣人。
是他們太大意了，輕信葉維哲，險些就著了這個女人的道！
姬如霜麵無表情看了葉維哲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舍，“維哲，不要怪如霜無情。如霜無心傷你，但你終究是若瀾國的大將軍，如霜一介罪民，配不起你！”
“如霜，為何……”
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但你為何要利用我刺殺太子？你這樣做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嗎？
葉沐洛冷視葉維哲，怒道：“維哲，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賬！現在，保護公子離開！”說罷，他拔劍對上姬如霜。
葉維哲似有一瞬間恍忽，緊接著換回一臉攝人威然，這才是若瀾國威風凜凜的葉二將軍，“大哥先保護公子離開，我斷後！”
“誰都別想離開！”
姬如霜一聲令下，四五十個黑衣人破門破窗而入，將我們團團包圍，看來一場惡戰再所難免。
“那個……姬如霜，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死到臨頭，某人還是那麽八卦。
姬如霜笑顏如花，“太子想問如霜為何要殺太子嗎？如霜隻能告訴殿下，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如霜既然接下這筆生意，自然要盡心竭力完成。”
“你並非真正的姬如霜！”
姬如霜是聚仙樓的老板，隻管做生意，根本不可能接下殺人買賣。而眼前的姬如霜，明顯就是在告訴我，自己是名職業殺手——有人出高價買我頭顱，她接下了這筆生意。
“太子果然聰明！”
葉維哲聞言仿佛活了回來，神情激動地問：“你是何人！姬如霜現在何處！”
“哈哈！”冒牌姬如霜放聲大笑，“姬如霜已死，我就是姬如霜，姬如霜就是我！哪有什麽不同！”
“如霜已死……如霜已死……”
姬如霜的死訊深深震驚了葉維哲的靈魂，他顫抖地退後兩步，一臉頹敗。
如霜……
如霜……
你死了……
你死了……
我救不了你……
“維哲，你冷靜點！”葉沐洛瞪了葉維哲一眼。
為了個女人就亂了方寸，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維哲你這樣沉迷於兒女私情如何能夠成就大業！
“是呀……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我頗有同感地點頭，在姬如霜詫異的刹那，說時遲，那時快，“魅”淩空而降，劍光如寒，對著姬如霜的脖子一抹，刹那間鮮血噴湧，濺了一桌一地。
圓瞪的雙目，驚視夜空，似乎正在控訴自己的不滿。
姬如霜呀姬如霜，聰明若你，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我的身邊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暗影“魅”！身手鬼魅，劍法淩利，他一出手，瞬間就可以要了你的命！我故意引你說話，分散你的注意力，就是要引你失去戒心，不覺察到“魅”的接近。
黑衣人見主子已死紛紛向我們撲來，葉沐洛、葉維哲、夜雪璐和“魅”揮劍一一將他們斬殺。
第一次親眼看見如此血腥的殺虐，我心顫。在天地之間人命竟然顯得如此渺小，為了活下去而必須不殺地殺虐，難道生命就隻能在鮮血中得以延續，難道生命就隻能夠在殺虐中體現價值？
將黑衣人悉數解決後，葉維哲收劍跪於我身前向我請罪。我無意多加責備，心上人背叛自己並慘死在自己麵前，葉維哲的心一定非常痛。自古忠孝兩難全，我不知道葉維哲是否當真沒有覺察到當時“魅”向姬如霜靠近，但是當“魅”出劍的刹那，我看見葉維哲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衝上前救姬如霜，但是他硬生生地克製住了自己。姬如霜死在他麵前，我看見他眼底的痛不欲生。然而，作為一名若瀾國的臣子，他隻能如此選擇！
在國家與人民麵前，愛情竟然顯得如此虛偽可笑。雖然我無從得知葉維哲愛的是真的姬如霜還是假的姬如霜，但依人已逝，真真假假已無差別。
“維哲，起來吧！好好安葬姬如霜！”
我終究是心軟的，不忍見葉維哲難受。
然而，葉沐洛卻不同，“公子，姬如霜以下犯上，刺殺太子，理應鞭屍，棄屍荒野，以示嚴懲。”
“死者已矣，就留她全屍吧！”
何必再讓葉維哲痛苦呢，雖然背叛了自己，終究是自己心之所係，情之所鍾，一定希望她能夠入土為安吧！
葉沐洛還想說什麽，徐子軒拉住葉沐洛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徐子軒看向葉維哲，見葉維哲一臉失魂落魄，心中不忍，“維哲，公子大恩，去吧……”
“謝殿下！”
葉維哲跪下向我叩了三個響頭，抱著姬如霜冰冷的屍體轉身黯然離去。
窗外驚雷陣陣，不知何時，竟然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