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肚兜呢?
汗!沒想到因為我一個人而牽連這麽多人受責罰,知道這件事情後,我實在良心難安,心裏思考著敢明兒得想辦法說服皇帝老子將葉沐洛放出來。一百大板的仗責已經足夠,快快將送人家回家讓太醫幫他療傷吧!若是病死在思過園,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緊接著,徐子軒又談到,當今皇帝三宮六院,除我以外,尚有三子一女。大公主瀾千羽,是景妃娘娘的女兒,已於去年賜嫁海運國的太子海蘭遺;大皇子瀾千龍,是麗妃娘娘的兒子,性格溫和,無心朝堂權利之爭;二皇子瀾千濤,是賢妃娘娘的兒子,平素與我最為親近,現正隨葉楠逝將軍駐守邊關;七皇子瀾千傑,年方八歲,是林貴人的兒子,生性頑劣,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我這個三哥!
而我——三皇子瀾千翌,也就是若瀾國的太子殿下,天姿聰慧,謀量膽識過人,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十二歲那年便已涉足朝事,多年來建樹頗多,深得朝中百官信服。然因行事作風過於剛烈強硬,鐵麵無私,結下不少仇怨,便有了刺殺一事。刺客當場自盡,皇帝現已下令徹查此事,誓要揪出幕後主使,千刀萬刮,以泄心頭之憤。
真的嗎?我真的是皇帝老爹心裏麵最寵愛的那個兒子嗎?為什麽我從皇後口中,聽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答案?!這裏麵,究竟還隱藏著怎樣的內情呢?!
聽徐子軒講述完瀾千翌漫長的身世,已過晌午,我長長伸個懶腰,忽然發現因為夢中大汗淋漓,貼身衣物全部濕透了,涼風吹過,渾身涼嗖嗖地直打哆嗦。
興許是看出我的冷意,徐子軒關心地問:“太子殿下的衣服濕透了,要不要換一身幹淨的?”
“嗯,正合我意。”這徐子軒莫非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麽就能夠將我的心思揣摸得如此明白?
徐子軒從衣櫃裏取出一件乳白色繡著五爪騰龍的錦袍以及一套素色衣褲雙手捧到我麵前。我接過衣物放在床頭,剛想解開胸口衣扣,眼睛睨向仍立於床前的徐子軒,猶豫著問:“那個……子軒……你是不是要回避……”
我以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徐子軒笑容溫宛如玉,“臣侍候太子殿下更衣。”
“咳!”口水沒咽下去,嗆著了。我連連拍胸脯順氣。這個徐子軒,他該不會有什麽變態的譬好吧,竟然要服侍我更衣,還是這個太子殿下原本就有這樣變態的譬好!
看見我如此迥態,徐子軒好看的笑容淡了下去,眸光閃閃帶著淡淡的寞落,“如果太子殿下不喜歡,那臣叫侍女進來為殿下更衣。”
“嗯……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雖然我現在冒充著一個男人的身份,可我好歹也是個明符其實的女兒身呀,怎麽能夠讓一個大男人替我更衣呢!
至於叫侍女嘛,宮裏步步艱險,誰又知道誰是誰的眼線!在我未搞清楚這些侍女究竟忠於誰的情況下,我可不敢貿然讓她們服侍我更衣!
若是被她們發現我的女兒身份,不小心捅了出去,那麽我的小命可就凍過水了呀!
“我自己來就行!”
我避開徐子軒疑惑的目光,走到屏風後,脫下上衣,看見胸口束縛著的白色裹胸,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女人的身份。唉!明明是一個青春正茂的美少女,卻要整天束裹著這麽個東西,也不怕將來發育不良,毀了自己的一副好身材!
好想把這個東西解開呀!
胡思亂想著,手摸上擱置在床頭的衣物,信手翻弄著,隨口問道,“肚兜呢?”心裏正想象著清宮戲中妃子穿的那件性感誘人的貼身小紅兜兜。
因為心不在焉,我沒有注意到徐子軒在聽見我的問話時刹那間僵怔的表情,漂亮的臉蛋刹那間殷紅如霞,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麽。
見徐子軒遲遲沒有答話,我以為這個朝代的人聽不懂“肚兜”是什麽意思,便解釋道:“我說的是‘抹胸’,在你們這裏叫什麽?就是女人貼身穿的那件紅紅短短的小內衣……”話剛說出來,我便呆住了。
娘耶!我現在可是男人耶!又或者說假男人!突然問人家要肚兜,人家會怎麽想?莫不是把我當成變態?!
“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臣可以……”大概是想起什麽色色的事情,徐子軒的臉更紅了,絢麗的紅一直染到耳後根。
“嗬嗬!玩笑!玩笑!”
連連擺手,掩蓋過內心的慌亂。我真是個大白癡!險些就露出馬腳了!幸好徐子軒是個死腦筋,並未發現我的不對勁兒。若然不是,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手腳麻利換好衣服,係上腰間錦帶,整理衣裝,然後走出屏風。剛剛在梳妝鏡前坐下,徐子軒便走過來,主動拿起桃木梳,為我梳理發絲。
想到他一個男兒做著這些女兒家的活兒卻無絲毫突兀不諧之感,心下不禁感歎,如若徐子軒是女子,必是天下絕色。
“子軒,你一直都是這樣服侍我的嗎?”總覺得徐子軒很習慣做這樣的事情,就好像從小養成的。
徐子軒唇角含笑,一縷一縷為我梳理著秀發,自然而然道:“殿下從小就喜歡纏著臣,要臣幫殿下梳頭發紮辮子,殿下難道都忘記了嗎?”
呃……
“我確實不記得了。”
徐子軒目露失望之色,落寞垂眸,“抱歉!是臣失言了!臣一時忘記了殿下失憶了,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呃……為什麽我會覺得徐子軒說這話時的語氣是那麽的哀怨呢?
“子軒,對不起,我……”
“殿下何錯之有?”
“我忘記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徐子軒拿梳子的手微僵,神情略顯僵硬。緊接著,他很快恢複過來,溫和道:“殿下,不要著急!臣相信殿下終有一天一定會想起來的!”
“嗯!”
我應了聲,然後心裏想的卻是: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