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向鄭高遠求證
慕清時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前麵排列著姆指寬的鋼筋,將裏頭的房間封住了。
一陣窸窣的響動,裏間旁邊的鐵門開了,鐵鐐銬的鄭高遠在獄警得看視下走了進來。
他看到慕清時那刻很是吃驚,瞳孔劇烈得縮了縮,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他用極慢得步伐走過去在位置上坐好了,“我還尋思著誰會來看我,稀奇了,慕總,我記得我們的關係……很差吧!”
他依舊記恨著當年他的奪女友之恨,而現在,他成了監下之囚,而慕清時依舊光鮮亮麗,鮮明的對比隻會讓他更恨,就如當年那個雨夜,辛緣乘坐著他的車揚長而去,而他隻能躺在肮髒的雨水裏。
這些年他拚命得往上爬往上爬,以為彼此間的距離很近,卻不成想,一朝他又回到了解放前,被打回了原形,不,簡直是被打回原形還慘。
慕清時無視掉他看著自己時那仇恨的目光,開門見山,“當年,溫家車禍去世的人真的是溫韻韻嗎?”
鄭高遠眯眼看了看他,心下警鈴大作,麵上卻是絲毫不顯的,“這事你得去問溫家吧,問我,我怎麽知道?”
“死去的,是辛緣吧。”慕清時緊緊盯著他的表情。
鄭高遠露出了驚訝得表情,“啊?是嗎?那現在溫緣是誰?”
“鄭高遠,別裝了,”慕清時車鑰匙輕敲著桌麵,“你跟辛緣青梅竹馬,這麽多年的相處,你不會分不出來辛緣跟溫韻韻的區別……”
鄭高遠笑了笑,閉口不語,心裏卻開始不停得琢磨慕清時說這番話的來意是為何。
剛開始他還有點不安,可在慕清時問出死去的人是辛緣時他又有點放鬆了下來,看來慕清時一知半解,並不清楚當年的真相。
慕清時看著他繼續道:“你跟辛緣青梅竹馬,認屍時有你在旁協助,也難怪溫家那邊沒有驗DNA……溫韻韻大概給了你不少的封口費吧。”
鄭高遠還是笑,並不回答,他知曉慕清時已經起疑,自己很可能會多說多錯。
慕清時似乎也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冷清的聲音繼續在陰涼的房間響著,“隻要死去的人是辛緣,這驗不驗DNA都成了其次……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會省略了這個步驟,溫伯父也不像是不謹慎的人,後來我想大概是有人阻止了他們這麽做。”
鄭高遠還是笑著,隻是仔細看,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起來。
慕清時繼續猜測,“而你的出麵,指證,溫家大概是不會起疑的,所以理所當然就略過了那個步驟……可你為什麽要阻止驗DNA呢?”
鄭高遠終於忍不住開腔反駁了,“慕總,你真是說笑了,你也說了,我跟辛緣青梅竹馬,我對她太了解了,一眼就認出了那屍體就是,又何必再走那個步驟呢?我隻是想讓她盡快的入土為安。”
“你這是承認了,溫韻韻假冒了溫緣?”
鄭高遠聳了聳肩,“反正你已經猜著了不是嗎?唉,溫韻韻是愛慘了你,都跪下來求我了……加上還有錢,不過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再說了,溫韻韻跟辛緣長得一樣,辛緣去世了,你得多傷心啊,還不如讓溫韻韻陪著你呢……”
慕清時表情似笑非笑,“你把這當成玩笑?”
“慕總,反正這事你是賺到了,姐妹花都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你有什麽不滿足的?”鄭高遠冷笑起來,“該哭的是我好吧,被你搶走了女朋友!我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慕清時唇角平了,突然間又轉回了上個話題,“我們不如繼續討論下DNA那件事吧。”
他注意到了鄭高遠下意識得挺了挺背。
他勾起嘴角,靠著倚背,直勾勾得看著鄭高遠。
鄭高遠跟他對視著,卻很快落敗,垂了腦袋。
慕清時這才開口,“你說那具屍體,會不會不是辛緣?”
鄭高遠薄唇緊抿,飛快得回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辛緣的屍體在哪!”慕清時直接就加強了火力。
“我不知道!你胡說什麽,我不知道!”鄭高遠有些激動了起來,“你去挖墳啊,你去挖出來看看,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辛緣!”
鐵門被敲響,獄警讓他安靜的喝斥聲傳來。
慕清時站了起來,手指勾著車鑰匙轉著,淡聲道:“你倒是給我出了個好主意,回頭我就去挖挖看。”
鄭高遠嗬得笑了起來,“傻冒,屍體早火化了,等著你去挖個鬼吧!”
慕清時靜靜得看著他跟著笑了,“屍體沒有火化,趙清可不忍心讓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又化成了灰。”
鄭高遠臉色猛地一變,“不可能的,當年下葬的……”
“墳都是假的,誰知道那骨灰是誰的。你猜,趙清會不會給她另立墳墓?”
鄭高遠似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他衝過來緊緊抓著鋼筋,“挖人墳,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了!”
“本來我隻是在懷疑,現在我倒是可以確認了……那屍體也不是辛緣,說吧,辛緣被你們搞哪去了?”
鄭高遠這會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神色陰晴不定得看著他,然後笑了,“你猜啊,你這麽聰明總能猜著的。”
“藏屍應該沒必要……還是說,辛緣實際上還活著?”
“你繼續猜。”鄭高遠笑著,“猜中有賞。”
“失蹤?”
鄭高遠這回是不回話,怎麽也不開腔,隻是看著他陰沉沉得笑著。
慕清時知道是撬不開他的嘴了,不過沒關係,他知道了很重要的訊息。
辛緣可能還活著,如果活著就極有可能被溫韻韻囚禁在什麽地方。
又或者是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當年溫韻韻沒辦法下弄了具屍體回來欺騙父母……
而且,當年的車禍也極有可能是溫韻韻設計的……
慕清時臉色鐵青得走出了監獄,終於意識到,當年的事不僅僅是假冒那般簡單了。
如果真是溫韻韻下的手,那隻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她了!
鄭高遠被獄警帶了回去,他滿腹心事,又惶恐不安了起來。
溫緣到底在搞什麽鬼?怎麽會讓慕清時懷疑到那上麵去的?
如果當年的事的暴露,隻怕他這牢不僅僅隻是坐四年那麽簡單了!
可恨他現在在高牆之內,壓根就不能給溫緣通什麽信息……
現下,他是無能為力,但求溫緣自己多福吧!
監獄的集訓點在鄰市,開車來回四小時,慕清時回到望城已經下午三點,他沒回公司,而是將車開到了傾慕樓底下。
辛從筠下樓來倒水的時候才注意到店外停著的輝騰,慕清時?他來了怎麽沒給自己打電話。
她走了過去,隔著車窗往裏瞧,就見慕清時趴在方向盤上,她敲了敲車窗,慕清時動作緩慢得抬起了頭,解鎖了車門。
辛從筠打開車門身子探進去,“你來了怎麽不叫我?”
慕清時笑了笑,“怕打攪你工作了。”
其實他是趴著想事情,腦袋都有些痛了。
“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上樓躺會。”辛從筠看他很累的樣子,皺著眉提議道。
慕清時沒有拒絕,下車跟她進店鋪先上了二樓。
辛從筠給他泡了杯咖啡才上去了,剛進來,身體就落入慕清時的懷抱,他的吻很急切,力道用重,還未等她將咖啡放下就抱著她往桌上放。
辛從筠知道他肯定有事,他在發泄,掙紮了起來,“慕清時,不能在這……”
慕清時充耳不聞,不能在這就在沙發好了,又將她抱到了沙發上壓了上去,急切得進入了她。
辛從筠氣得不行,身體卻又在軟化,想得又是工作的地方,樓底下還有員工跟顧客,隻能咬著他的肩不讓自己的呻吟聲發出來。
似一陣兵荒馬亂,許久之後,慕清時起來,拿了紙巾替她擦試,表情是有些懊惱的,尤其是見辛從筠悶不吭聲理都不理他的。
他替無力的她整理好衣物,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低語,“抱歉,我太急躁了。”
辛從筠沒理他。
慕清時苦笑,自顧自道:“我去了趟鄰市看鄭高遠。”
鄭高遠這三個字像是觸到了辛從筠的什麽開關,她猛地轉過頭來盯著他看。
“找他了解些情況……”慕清時親了親她的額頭,“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我大概是被人耍得團團轉,轉了五年。”
辛從筠心裏咯噔了下,難不成他知曉了什麽事?
“你認識辛緣嗎?”慕清時用極其認真的口吻問她,“我是說,真的辛緣。”
辛從筠眨了眨眼,然後笑了,“什麽真的假的?難不成還有假的辛緣?”
慕清時認真的審視她,“跟你一個孤兒院的,真不認識?”
“也許認識吧,但是你也知道孤兒院的人挺多的,很多人長大後也會改名……你說的辛緣是溫緣嗎?”辛從筠手指將他敞開的鈕扣扣好了,好奇得問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這不是你該煩惱的事。”慕清時失笑,想自己不該去懷疑她的。
她對鄭高遠的仇恨,大概真的來源於院長媽媽。
辛從筠不動聲色得笑了笑,心下大亂,沒有去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