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黑色的輝騰行駛到了獨園停下,慕清時解鎖了車門,側頭看著熊熊有些費勁得開車門下去了,然後才側頭對正要下車的辛從筠道:“接下去這段時間我會有些忙,可能不常來找你了。”
辛從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公事要緊。”
“記得給我打電話。”慕清時可沒忘記這良心的女人說是跟他沒話聊。
辛從筠知道他在計較什麽,下了車又俯身過來印了個輕吻在他的臉上,“知道了,一日三餐得給你打電話好不?慢點開車,到家跟我說聲。”
慕清時握了握她的手又放開,嘴角是溫柔的淺笑,“進去吧,哦,代我向你的東大哥問好。”
辛從筠知道這小心眼的男人肯定還是介懷熊熊的那句話,“你真是……放心,我會跟他保持距離的。”
有了她的保證慕清時心才稍稍放開了些,然後目送著母子倆手拉手往院裏走後,才調轉車頭離開。
辛從筠其實特別好奇慕清時的保證書寫了什麽,問熊熊可以不可以讓她看一眼。
熊熊放開了牽著她手的小手,趕緊捂兜,機警得看著她,“你是不是想撕了它!”
他可沒忘記現在媽媽跟慕叔叔可是一夥的,電視上都說了,陷在愛情裏的女人是沒腦子的,保不定她會被慕叔叔慫恿著撕了這張保證書呢!
辛從筠挑眉,“我隻是想看一眼。”
熊熊才不信她呢,就是不拿出來給她看,他越是不拿出來,辛從筠越是好奇,改成利誘了,“這樣,你給媽媽看一眼,媽媽這個星期多給你一百零花錢怎麽樣?”
熊熊立即進入了天人交戰狀態,一百呀,一百能買好多好吃的……但是比起日後被他們趕出家門,這一百又算得了什麽!
他捂著兜顛顛往屋裏跑,邊跑邊嚷,“才不給你看!”
喲,出息了呀,連利誘都不成了,不看就不看吧,辛從筠哭笑不得跟著進了屋。
熊熊趴在東凱風懷裏,見辛從筠進屋了,更是往他懷裏鑽。
“這是怎麽了?”東凱風摟住小家夥,挑眉看向辛從筠。
辛從筠沒好氣道:“慕清時給他寫了張保證書,我讓他給我看看,小氣的不給。”
“才不給呢,你就是想要撕了它!”熊熊指控她。
辛從筠哼了聲,懶得理他。
“什麽保證書?”東凱風也有些好奇,“東叔叔能看嗎?”
熊熊想了想,將紙張從兜裏拿出來給他,囑咐道:“不許給媽媽哦!”
東凱風被他可愛的樣子萌到了,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才翻開那張紙看起來,神色微變。
紙是這麽寫的。
保證書:今我慕清時保證,日後跟辛從筠結婚不再生孩子,要再生孩子就天打雷劈。
然後是慕清時的大名,還有個手指印。
字跡工整蒼勁,筆峰峰利大氣。
東凱風抿了抿薄唇,“寫這幹嗎?”
辛從筠拿著水杯,指了指熊熊,“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以為我倆要結婚了會不要他,哭得怎麽也哄不住。慕清時哄他開心就寫了。”
“才不是哄我開心呢,慕叔叔還發誓了!”熊熊急急得道。
辛從筠快把白眼翻上天了。
東凱風將字順著痕跡折回去交還給熊熊,抬眸望向辛從筠,“要結婚了?”
“八字沒一撇呢,”辛從筠勾了勾紅唇,“再說了,事未盡,仇未報,我哪有什麽心情談結婚的事。”
東凱風下頜線條繃得緊緊的,似乎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僵硬,他聲音沉下來,“遲早的事吧。”
辛從筠還是那副樣子,“到時再說吧……”
她看向熊熊,結不結婚什麽都是其次,其實最重要的是不想讓熊熊掛著個私生子的名號,對他將來的影響甚大。
辛從筠隻注意著熊熊,沒有看到東凱風陰霾略顯著憂傷的眼神。
溫緣跟陳度分開的時候已近十點,她低頭如做賊般匆匆走向了停靠在停車場的車。
下午從林深居出來後,她滿腔怒火無從發泄,不知不覺就給陳度打了電話再次相約來了酒店。
其實不應該的,可是沉醉欲望裏,似乎是能讓她忘了暫時的愁緒和不快。
這種感覺讓她食之如飴,讓她想斷也斷不了。
她知道如果讓人撞見她跟陳度的事,那就不得了了,所以一向來酒店都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得不能再謹慎。
她也意識到老來酒店不是辦法,或許可以給陳度安排個住處……雅樂山莊自然不行,那是她跟慕清時的愛巢,不能讓外人玷汙了,還是看看別處,暫租上也行……
溫緣若有所思得開車離開。
半小時後,有著強勁肌肉的陳度離開了酒店,站在馬路邊上打車。
黑色的奧迪在他身側停下,車窗落下,司機對他笑眯眯得道:“兄弟,上車吧。”
陳度覺得不對勁,機警得轉身,已然來不及,車上下來的幾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陳度識時務為俊傑,“哥幾個哪條道上的,不知道我是……”
“廢什麽話,上車。”
陳度隻能上車,他倒是聰明,話裏話外討好著試探,想問清自己到底是怎麽得罪人了。
司機大叔摸了摸下巴,“色字頭上一把刀,什麽女人該玩什麽女人不該玩,你心裏沒點數?”
陳度懂了,又想這算是完了,碰了不該碰的女人,這是不死也得被剝去半層皮了!
他憂心匆匆的,被載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溫緣到家,進屋卻見趙清和溫山都還沒睡,知曉他倆是在等自己,抿了抿紅唇踢掉高跟鞋換上室內拖鞋,滿臉不在乎得走過來,“爸爸,媽你們還沒睡呢?”
“你去哪了?”溫山表情很嚴肅,大概也是從趙清那得知了一些事情。
她手指勾著車鑰匙,懶懶得解釋:“沒去哪,本來想去找慕清時算賬的,但是車開到半路我覺得頭痛,就找了個酒店睡覺,一覺就睡到了這會。”
“明天你就去跟慕清時說清楚,我們不嫁了!”溫山心裏有氣,語氣有些冷。本來前些日子都說好了,偏臨了,又出了岔,慕清時突然又答應娶溫緣了!
娶就娶吧,現在卻做出了這樣的事來,這是把他們溫家的臉麵扔在地上踩啊!
這讓溫山如何不氣!
“憑什麽。”溫緣冷冷得笑起來,“我就是要嫁給他!”
“他都把人接到林深居了!他眼裏還有我們溫家嗎?”溫山氣得用力拍著茶幾,“我們溫家也不是沒有骨氣的,明天,明天你就去跟他說!”
溫緣冷著臉紅著眼,倔強得很,“我不!”
“溫緣!你就這麽甘心被他踐踏!”溫山看著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啊,他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女兒,為了他形銷骨立,又是跳樓又是抑鬱症的瘋魔……
慕清時領情也便罷了,偏他壓根就無所謂,這讓溫山如何受得了!
“你就當我放賤吧!我就要嫁給他!”溫緣緊握著拳頭,眼裏瘋狂乍現,“他把辛從筠接到林深居算什麽,我才會是他明媚正娶的老婆!他辛從筠永永遠遠隻能是個躲在陰溝裏的臭小三,她的孩子也隻能背負著私生子的罵名一輩子!他們不讓我好過,大家都不要好過了!”
“你真是瘋了,瘋了!”溫山氣得胸腔劇烈起伏,抓起茶幾上的杯子就朝著她砸了過去,溫緣閉眼抬手去擋,然後聽到了哐當玻璃炸開的聲響。
趙清拍著溫山的背,冰冷的視線看著溫緣,“你是要把我們氣進了棺材你才開心。”
溫緣站在碎玻璃中間,眼淚流了出來,模樣好不可憐,“我就是想嫁給他,就這麽難嗎?我愛他啊,媽,我就是愛他……”
溫山知道這事不能任它發展下去了,深吸了口氣道:“你不去說,我去!這事本來一開始就是錯的!”
溫緣猛地看著他,嘴唇嚅動著,突然她蹲身拾起了地上的玻璃對準了自己的手腕,她惡狠狠得看著父母,猶如在看仇人。
趙清和溫山震驚得看著她。
溫緣抿著唇,“好不容易他答應娶我了……你們要去說,我就死給你們看!”
“溫緣!”
“我知道你們心裏就隻有姐姐,你們覺得我搶走了她的愛人,你們想恕罪,就想拿我來擋,好啊,我死了就可以把慕清時還給她了!”溫緣神經質得笑了起來,“你們敢去慕清時跟前說一句話,我就敢割給你們看!死可是世上最簡單的事了!”
溫山看著她,閉了閉眼,像是在瞬間老了好幾歲,他偉岸的身子晃了晃,重新坐倒在沙發上,聲音蒼老沙啞,“隨你吧,隨你,你的事我們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遭罪的是你自己!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
趙清搖了搖頭,閉起了眼。
溫緣胡亂抹了抹臉,硬擠出的笑來,“那可不行,婚禮上你們不到算什麽事……我要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跟他步入婚禮殿堂,爸爸,媽,你們會去的吧!”
溫山看著她久久,半晌才艱難得點頭,溫緣笑了,扔掉手裏的碎片往樓上走了。
趙清再也忍不住,趴在了溫山的肩上哭了起來,“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