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腦子不好
因著朗香梅那邊突然公布的婚訊,這幾日公司樓底下和醫院那邊總有記者在守著,個個想搶占獨家。
慕清時也沒惱,他已經習慣於應付一切了。
黑色的邁巴赫到達醫院,慕清時跨步下車,立即就有記者衝過來了,話筒舉得高高的。
“慕先生,聽聞你母親住院,是因著跟你起了爭執,你們母子……”
有保安過來阻攔,慕清時但是揮了揮手,讓保安不要那麽粗魯,麵色如常得往醫院入口處走去,低沉著嗓音道:“我們母子失和這種陳年爛穀子的事就不要拿出來報道了。”
女記者微紅著臉,竟然失了水準說了聲抱歉。
慕清時輕笑,“沒關係。”
女記者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微窘,很快又問出了下個問題,“這幾日常見你出入醫院,是為了修複您跟您母親之間的關係嗎?”
慕清時沒有停下腳步,“我來看病。”
“請問您哪兒不舒服嗎?”
“腦子不好,”慕清時停頓下腳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是說我自己的。”
記者臉更紅了,似窘迫的無以複加,難得今天慕清時沒有冷臉,她心知機會難得,硬著頭皮繼續往下問:“關於您跟溫家小姐的婚期……”
慕清時抬手看了看腕表,“抱歉,我跟醫生預約的時間要到了,有什麽問題留待下回再聊。”
他沒有正麵回答,在保全的簇擁下,消失在了醫院門口。
做了腦部掃描,片子也在第一時間送到了主治醫生桌上。
陳醫生看了看片子,笑了笑道:“慕總,您放心吧,血塊已經被吸收得差不多了,藥可以停了。”
慕清時微皺眉,雙手交握在一起,“既是如此,那我怎麽還想不起半點過往的事?”
陳醫生跟著皺起了眉,“按道理來說,沒有血塊壓迫這種情況是不應該的……”
慕清時往後靠著椅子,大長腿分得很開,“不如就做個開顱手術吧。”
陳醫生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哭笑不得,“慕總,要我說來是沒必要的,腦袋切上一刀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血塊已經消散,也沒必要再去挨上這麽一刀。你也不要心急,可能慢慢得就會想起過往的事了。”
慕清時微斂眉,“還要多久才能想起來?”
“不好說,”陳醫生給出建議,“不如就多去去你印象深刻的地方,多刺激刺激,沒準就全部記起來了。”
慕清時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還是說了聲謝謝,起身接過花秘書遞過來的外套,穿好了跨步往外走。
本來都來醫院了,順便也該去看看朗香梅,慕清時卻覺得沒必要,很快一行人又坐車離開了醫院。
對於目前的情況慕清時感覺到了棘手,他不明白腦中的血塊沒了,怎麽還記不起以前的事兒?
真要如陳醫生所說隨時間慢慢恢複……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他有些疲憊得捏了捏眉心,煩躁極了。
溫緣大抵是被慕清時給嚇住了,沒有再去尋辛從筠麻煩,自己去籌備婚禮。
婚禮的事慕清時連問都不會問一句,所以事事,都得溫緣自己親為。
剛去酒店跟人商議好了場所,又簽訂了婚禮現場布置合同,溫緣有些疲憊得坐在酒店的餐廳吃午餐,有些食不知味。
她覺得自己該開心的,但是內心似乎更加迷茫。
這場婚禮隻有她一個人在期盼,連母親似乎都不願意伸手幫個忙。
溫緣隱隱覺得有些眾叛親離……連父母都不同意她嫁給慕清時,還真是可悲啊!
她想不通,她不過是想嫁給慕清時,怎麽就那麽難,怎麽就沒人支持?
內心憤懣著,她吃不進任何東西了,放下刀叉拿過包起身要往外走。
正好有人從外走過來,溫緣抬眸,神色微變。
陳度挽著一個四十來歲打扮著十足貴氣的女人走過來,他看了眼溫緣,微擰了下眉,倒也沒有別的表示,跟人打情罵俏著走進了餐廳。
溫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又是為何要等在酒店下麵,她煩躁得抽煙,內心荒蕪極了。
為什麽每個人都背著她出軌,連陳度這個玩具也是這種德性……他有什麽資格背著她去找女人?還是找年紀那麽大的可以當他媽的女人!
惡心,惡心透了!
溫緣狠狠得抽了口煙,憤怒極了。
很快的,陳度陪著富婆吃完飯走下來了,溫緣看著他給人開了寶馬車的門,十足的殷勤相。
那女人摸了摸陳度的臉,將車鑰匙遞給陳度,陳度繞到了駕駛位上了車,然後開車離開。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或者是不甘心,溫緣開著車跟了上去。
陳度從後視鏡裏有看到紅色的富特野馬一直跟隨在後頭,他微擰了下眉,不動聲色。
可很快的,那野馬車像是瘋了似得加速,猛地就撞了過來,砰,寶馬車顫了顫,副駕駛位的女人驚慌失措,“怎麽了?”
“有人追尾咱們的車了。我下去看看。”陳度安撫好人,下車,擰著眉去看車禍情況,然後去敲溫緣的車窗,“你在搞什麽鬼?”
“想撞就撞嘍,怎麽,心疼你金主的錢啊。”溫緣朝著她吐了一口煙霧,眼裏的鄙夷盡現。
陳度笑了,“溫小姐,別告訴我你在吃醋。”
溫緣冷冷一笑,“就憑你?你不過是個玩物罷了,值得我費什麽心思?”
陳度不惱,挑眉道:“那就來解決下這事吧,你看是走保險還是私了?”
溫緣哼了聲,將錢包扔給他,“拿走。”
陳度從裏頭抽了疊錢出來,說了聲謝了走回去。
溫緣臉色很難看,狠狠得捶了下方向盤,下秒突然下了車,瘋了似得衝過去扯住陳度,“你給我死回來!”
“你在發什麽瘋?”
溫緣眼中有瘋狂,“你們誰都不許背叛我,誰都不許!”
寶馬車裏的女人下來了,麵露不滿,“陳度,這是怎麽回事?”
“王女士,抱歉,你先回吧。”陳度頭痛欲裂,反手拽住溫緣的手腕將她扯回到了野馬車上,自己繞到駕駛位,開車送她走。
站在寶馬車旁的女人臉色異常難看。
溫緣失神得坐在座位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抱歉,害得你得罪金主了。”
“沒關係,反正要換了。”陳度一臉無所謂。
溫緣煩躁得抓了抓頭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還沒恭喜你呢,要結婚了。”陳度扯了扯嘴角,“但是你看起來不開心。”
溫緣垂眸,“沒人希望我嫁給他……憑什麽,我付出了那麽多,他連瞧都不瞧我一眼……”
人性,時間,她都給出去了,到頭來,就換來了他的厭惡。
陳度不說話,半晌問她去哪。
溫緣看著窗外,吐出兩字來,“酒店。”
“你確定還要跟我去酒店?”陳度扯了扯嘴角,笑容看起來有些邪氣,“最後的瘋狂?”
“廢什麽話,你就說你幹不幹吧。”溫緣側頭,挑釁得看著她。
“我很貴的。”
“錢全給你,”溫緣再次將錢包扔給他,“夠不夠?”
陳度挑了挑眉,“好。”
就近選擇了家酒店,溫緣讓他開房去,她現在迫切得需要得到慰藉……
從下午一直到淩晨,她才離開酒店,腿是軟的,內心卻是越發空虛起來。
得到的安慰是一時的,事過後,又覺得自己放賤,髒亂不堪……
她坐在車裏,捂著臉笑起來,過了會又開始哭,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十一月初,一場雨將秋老虎趕跑了,天氣正式進入蕭瑟的季節。
因著天氣轉涼是換季,流感開始盛行,幼兒裏很多小朋友都中了招了,熊熊也沒例外,先是開始咳嗽,後開始流鼻涕,發燒。
連著去了三天醫院了,感冒的症狀並沒有減輕,辛從筠的本意是不想打抗生素的,看著熊熊實在是難受,便同意了醫生的掛點滴。
注射室這邊人滿為患,基本都沒有空位置了,辛從筠艱難得抱著熊熊站在那陪著他掛著鹽水。
往日精神力十足的熊熊此刻表情懨懨得縮在她的懷裏,時不時還抽抽鼻子將往下流的鼻涕往回吸。
慕清時匆匆趕至,在角落裏找到母子倆,心疼壞了,過來就伸手抱熊熊,“我來吧。”
辛從筠手實在酸得厲害,將熊熊交給他,甩著手四下看看有沒有空出來的位置,結果是失望的。
“你就這麽站著抱了那麽久?”抬頭看,架子上的鹽水隻有一半了,想也知道她站了多久,慕清時又氣又無奈。
“不然呢?沒位置啊。熊熊又難受得厲害。”辛從筠拿了紙巾給熊熊擤鼻涕。
“你不會去開個病房?”慕清時皺眉忍住數落她的衝動。
“浪費那個錢幹什麽啊。”辛從筠覺得沒必要,就是來掛個水,兩小時就走了,開個病房浪費錢,何況醫院的病房也是緊俏得很,“沒必要因著感冒這種小病跟別人重病的人搶病房……”
慕清時深吸了口氣,讓她將藥水瓶拿下來,果斷得抱著熊熊往外走,辛從筠拿著瓶子隻能亦步亦趨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