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如他所料
辛從筠思考著熊熊所發出來的疑問，過了會笑著道：“嗯，很喜歡很喜歡，但是這個喜歡也不是絕對的，如果他讓媽媽哭了，傷心了，媽媽就不會喜歡他了。”
熊熊糾結了，他既不想讓媽媽喜歡那個叔叔，又不想媽媽哭……
“現在，沒問題了吧？那就乖乖睡覺吧。”辛從筠輕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
熊熊應著聲閉起了眼，帶著矛盾的心情很快就睡著了。
片刻後，辛從筠的手機在黑暗中亮了下，她伸手拿過來看了下，是條短信，號碼是陌生號碼，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她覺得這是慕清時。
她小心翼翼得下了床，怕吵到熊熊了，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躡手躡腳走進了衛生間輕掩上了門。
短信就簡單的幾個字，我到家了。
她回複短信，“我知道了。”
下秒，電話就過來了。
電話那端，慕清時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詢問，“怎麽還沒睡？”
“準備睡了，就收到了你的短信了。”辛從筠輕聲回道。
不知道怎麽的，簡短的對話後兩人卻是不約而同的沉默了，有種不自然的尷尬。
這是種什麽感受呢？
辛從筠也說不上來……
好奇怪，明明兩人都不年輕了，談戀愛竟然還有那麽些許的青澀感。
這麽沉默不好，慕清時清了清嗓子，“嗯，沒事早點睡吧，記得想我。”
慕清時暗罵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頭是白活了，這會怎麽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了，有什麽可緊張的。
辛從筠垂眸，跟著輕語，“嗯，你也是。”
“那晚安。”
“晚安。”
“晚安……”這邊是舍不得掛電話，無意識得又說了句。
“晚安……”辛從筠是下意識得跟著回答。
兩人怔了下，又不約而同得笑了起來。
慕清時問，“你笑什麽？”
“那你又在笑什麽？”辛從筠伶俐得反問。
“我笑，為什麽我們要進行這麽無聊的對話。”慕清時站起身來，看著雕花窗外的夜景，聽著她的聲音，表情是愉悅的。
辛從筠不滿反駁，“那也是你先開始的。”
慕清時很坦誠，“突然麵對你的時候緊張了起來，你知道的，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辛從筠籲了口氣，“我也是，這感覺還挺奇怪的。”
緊張又甜蜜，這大概就是所謂戀愛的酸臭味吧。
慕清時沒有繼續說這岔，改口家裏的保姆在給他做酒釀圓子，“做得不錯，下回帶你回來嚐嚐？”
這是準備要將她帶回家的節奏嗎?
辛從筠心砰砰跳，可是又很快充滿酸意得道：“你跟溫緣的家？”
“不，我獨居。”慕清時說話，“聽我秘書說，我很早前就購置的……你喜歡中式裝修嗎？”
辛從筠憶起他提過他居住的地方叫林深居，獨門獨幢的中式別墅，麵臨望城湖，風景絕美。遺憾得是她以前並沒有去過。
她原以為這麽多年了，以溫緣的手段該登堂入室了，原來並沒有。
她眸光閃了閃，裏頭有光亮，她深吸了口氣才回答，“喜歡的。”
慕清時笑了起來，“那你會喜歡我這兒的。”
他的語氣肯定，心頭竟生出了這屋裏有個女主人也不錯的感覺。
他竟有些迫不及待想將她帶回來的衝動。
辛從筠還是笑，“那要是不喜歡呢怎麽辦？”
“簡單，拆了重裝，按你的喜好來。”慕清時毫不猶豫得道，財大氣粗得很。
“為了不浪費你的錢，我覺得我會喜歡你那的。”辛從筠帶著笑意說道。
慕清時心頭是暖的，“你這麽善解人意，我真想快點將你帶回家……我想著，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每天清晨想來都能看到彼此，那種感覺，一定很棒。
在他看不到的電話這端，辛從筠紅了臉，他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似乎就是在耳邊輕呢喃似的。
“不早了，我睡了，你也睡吧，晚安。”她扔下話，不待他回話，是迫不及待得就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放在心口，胸腔裏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她眼角帶笑，看了眼窗外掛於天際的明月籲出了口長長的氣。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
知曉她匆忙掛斷電話是羞澀了，慕清時的心情亦然，雕窗外頭傳來的知了聲響，以往聽著都覺煩，這會倒是覺得頗悅耳。
石媽端了做好的酒釀圓子上來，慕清時轉身接過，看了她一眼，竟還開起了玩笑，“石姨，最近看你年輕不少，手藝也越來越好了。”
石媽都有些懵，轉身下樓的時候還在琢磨著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隔日，整個公司都知道了慕總心情不錯。
話是先從小職員那傳出來的。
小職員說辭是她早起因公交車堵塞遲到了十多分鍾才趕到公司，誰料在電梯口撞到了精神抖擻的慕總，她以為自己死定了，誰料慕總什麽話也沒說，還體貼得問她到幾樓……
由此可見慕總不是看上她了就是今兒個心情不錯。
前者眾人都知曉不可能，由此，隻有一個理由了，他遇到喜事了。
花秘書不向不喜討論這些方麵的事，少管人閑事，少說人八卦，一向是她的處事風格。麵對眾人的討論，她也隻是回以微笑，倒不愛參與其中。
昨日她送去鑒定的藥物講明是加急，鑒定所一早就來了電話，鑒定結果出來了，準備用傳真傳過來。
她守在傳真機那，低頭看著紙張慢慢得流出來。
她整理著頁麵，用訂書機碼好了，邊翻看邊走出了辦公室。
花秘書看著上麵的鑒定結果，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又微涼……她不太明白溫小姐為什麽要這麽做？
進慕清時辦公室之前，她還斟酌著該不該敲門，她知道，這份鑒定報告要交上去，對溫小姐來說，就是場磨難。
可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她敲門進入，“慕總，藥物的鑒定報告出來了。”
“怎麽說？”慕清時半倚在窗前，手裏端著杯咖啡，並沒有要看報告的舉動。
花秘書猶豫了道：“……是維生素。”
慕清時仿佛並不意外，隻是眸光稍冷，“真該慶幸她沒有給我換成毒藥。”
這話花秘書沒法接。
慕清時喝了口咖啡，“這事，你怎麽看？”
花秘書有些意外他竟會問自己，有些無奈得道：“溫小姐並不想害你，她……不想讓您回想起從前。”
“有意思了，”慕清時走過來，將咖啡放置在桌上，語調稍冷，“我奇怪的是，為什麽？嗯？”
花秘書沒說話。
慕清時突然發怒，“在過去，你每天待在我身邊替我處理公事雜事，你可能比我這個未婚妻還了解我！你們每個人，都在跟我說她是我未婚妻，我未來的妻子，她也次次跟我說著過去的恩愛……如果恩愛，她為何要這麽做，為何要我想不起過去？嗯，你來告訴我，為什麽！”
花秘書緘默了片刻，才道：“慕總，你在過去並沒有問過我關於這方麵的問題，我也無心插手你的私事，尤其是感情方麵……既然你問了，想知道，我便告訴你……最初，你追求溫小姐的時候是很熱烈的，我從未見過你為哪個女人如此狂熱。可是在溫小姐回歸溫家後，同你訂婚後，你們倆的感情卻急轉而下，我並不知道這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問題……我隻知道那五年，你沒有在雅樂山莊留宿過一晚。”
“溫小姐大概也很奇怪，她曾經側著向我打聽過你是否在外有了別的女人，我的回答是沒有，而你確實也沒有接觸過別的女人。”
“我想，溫小姐這麽做可能是想岔了，她可能覺得你失憶了，就可以回到原點，回到你還熱烈愛她的時候……”
慕清時聽罷表情凝重，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揮手讓她出去吧。
花秘書將文件放下，轉身往外走。
背後，慕清時的聲音響起，“你去趟醫院，幫我重開些藥回來。”
花秘書已經恢複成先前幹練的模樣，應著好，開門出去了。
慕清時側頭看著窗外好一會，才拿起鑒定報告翻了翻。
想來是在一開始，溫緣就將他的藥換成了維生素，這回著急著要跟他一道去複檢，大抵也是怕換藥的事敗落，另方麵也是在找著機會再換藥。
按花秘書的說法來看，溫緣這麽做的理由找到了，隻是她大抵是沒想到，他沒記憶後，對她的感覺竟然更淡了，而更意外的是他會對辛從筠感覺強烈。
慕清時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花心濫情的人，緣何會跟溫緣在訂婚之後感情生變？花秘書也說了，他並沒有別的女人，情變的背後隻能是他跟溫緣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恐怕這裏麵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大概也是溫緣不想讓他想起過去回複記憶的原因之一。
他打開抽屜將鑒定報告扔了進去，暫時還不想去找溫緣攤牌。
他跟溫緣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總有一天他會記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