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丟人了吧
米安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發現風情木和夢靈兒坐在自己房間正中的圓桌旁邊在聊著什麽,一個說的眉飛色舞,一個聽的麵帶笑容,真的看起來好是一對絕配,風情木畢竟是風清宇的弟弟,說實話,若真不說話的時候,側麵和風清宇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相像的,隻不過一說話,就什麽都不像了,怎麽看怎麽覺得滿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傻氣。
不過米安覺得這樣也很好,這個看起來有點傻裏傻氣的男人,也是一心為了風清宇好的,她看得出來,風情木對風清宇的那種好,若隻是一般尋常家的姑娘,想必就算愛上風清宇,也做不到風情木這種地步,這是一種毫無理由毫無原則的相信和善意,米安很喜歡。
“啊,三嫂你來了啊,你怎麽讓下人把我們帶到你閨房了啊?你畢竟是個女子阿,人家怎麽說也是個男人,靈兒來還好一些,我過來總歸有些不合適吧,這要是讓三哥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麽對我呢,說不定還會拔了我一層皮呢。”
仿佛已經遇見到那種情況,風情木甚至打了個冷顫,自家三哥有多麽的重色輕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從遇見了這個三嫂之後,三哥的整個人都是圍繞著三嫂打轉的,這種感覺,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體會到過,雖然自己是極喜歡夢靈兒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到那個程度,雖然自己還不能體會,但是試想想,有一個人若是這樣對自己,那也定然是非常幸福的。
夢靈兒倒是什麽話都沒有說,仿佛跟著風情木之後,除了笑就還是在笑,屬於那種風情木隻要一說話,她定然會配合著微笑的,那種很淡的笑容,卻不突兀,甚至還有一絲嫻靜的感覺。
米安則是已經對風情木這種不按照套路出牌的說話方式慢慢免疫了,你說你都擅自衝來我們家要和我一起吃飯了,現在說這些是不是矯情了?何況還帶著夢靈兒的,也不知道這個腦袋裏麵裝的是什麽,唯一知道的是,就算裝了什麽東西,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何況,自己這個房子不就是風清宇當初住的房間嗎?兩個人一直住在一起,所以自己後來就直接搬進來了,難道,突然米安想到,也許風清宇從來沒有讓這個弟弟來自己的房間呢?
想到這裏,米安便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風情木說道:“難道四弟真的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語氣裏麵滿是不相信,甚至有一點疑問,但是若你能仔細聽,便能聽出來米安語氣裏麵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淡淡的味道,風情木是個男人,自然不會聽的那麽仔細,而夢靈兒自然是聽出來了,不過她可不覺得自己會很好心的給這個男人提醒的,提醒他什麽?別人在故意逗他玩兒嗎?自己可不會去主動招惹米安,在夢靈兒的認知裏麵,也許米安更像是主心骨,隻不過在這個時候,她自己也還沒有發現而已。
“這裏不就是三嫂的閨房嗎?隻不過三嫂,為什麽你也三哥一樣都很喜歡黑色啊?三哥也是的,人每天都陰沉沉的,弄什麽都喜歡布置成黑色,可是我看三嫂比較喜歡白色啊,為什麽房間還是按照三哥的喜好來布置的?”
風情木屬於那種特別沒有腦子的類型,自己把話都問的這麽明顯了,但是還是沒有想到這裏也許本來就是人家風清宇的房間啊。其實也不能全部都怪風情木,先入為主是思想的一個很大的誤區,米安開始給下人說的是帶到自己的閨房,然後他們就出現在這裏,所以風情木就覺得這裏一定是米安的閨房,何況,說真話,風情木也不是一次兩次來三王府了,但是除了書房,真心是哪兒也沒去過,就連風清宇的房間,他都沒有能榮幸的進去過,因為風清宇每次找他都是說事情,說完了就趕他走了,風清宇總覺得,風情木和他呆一起,容易成為別人攻擊的目標,所以總是在盡可能的減少來往。
結果,米安在聽完風情木的話之後,很給麵子的大笑了出來,那種笑聲特別爽朗,甚至帶著很多的開心,這種感覺非常的不錯,雖然好像是嘲笑,但是聽的風情木都不由得跟著傻樂嗬起來了,而夢靈兒看到這種狀況,再看到跟著米安傻笑的風情木,竟然是再也忍不住了,然後三個人像瘋了一樣,你看著我笑,我看著你笑,一瞬間讓人真的感覺特別好玩兒。
而此刻,米安看到風情木笑了,竟然是笑的更加大聲了,眼淚都笑了出來,嘴巴還斷斷續續的念叨著:“風情木你笑什麽呢,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在笑話你傻呢?”
聽到這樣的話,風情木很果斷的立刻停住了笑聲,很嚴肅的看著米安,然後下一秒,又大笑出聲,說道:“三嫂啊……你笑什麽我就笑什麽呢,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肯定不是在笑話我呢,”
說了這句話之後,仿佛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了,然後笑的竟然是更加開心了,米安直接不行了,飛奔到床上,然後邊笑便拍打著被子,相對於米安來說,夢靈兒則笑的就比較含蓄內斂了,隻不過,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夢靈兒也笑的在捂著肚子,真心的不知道該說這個風情木是單純如水還是太過白癡,傻子都要看出來別人笑什麽了,他還說這種話,用現代人說的一句特別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這個人實在是碉堡了。
終於,米安是笑完了,然後擦著眼角溢出來的眼淚說道:“四弟,你能告訴一下三嫂你剛才這樣差點笑背過氣的原因嗎?”
聽到這裏,風情木的臉色突然有那麽一刹那僵硬,然後好像想起什麽似的,便很豪氣衝天的說道:“三嫂在笑,並且笑的如此開心,我必定是要和三嫂一起的,就算我不知道三嫂在笑什麽,不過三嫂隻要笑,那四弟我必然是要笑的,如果三嫂哭,我肯定陪著三嫂哭。”
聽到這裏,風情木本來是覺得就算自己不知道米安笑什麽,但是拍馬屁總算是沒有錯的對吧?你笑我就陪著你笑還不行嗎?這樣你總不至於再糟踐我了吧?風情木哪兒好意思說,是因為剛才氣氛太好了,她的那種笑聲直接把他給勾搭的笑了?說出來還不會讓別人笑死啊。
不過風情木這時候自然不知道,別人笑的是他,若真的知道了,想必就算搬出這種理由他都不會選擇去丟臉說剛才那樣的話,不過,米安是什麽人,又怎麽會給他後悔的時間?米安聽到這樣的話,話都沒說,竟然是直接又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喊著說,肚子疼,受不了了,笑的我腰痛。這幅場景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夢靈兒竟然是看不下去了,見過呆子,竟然是沒見過這麽大的呆子,居然看不出這是個什麽情況,受不了,便緩了緩情緒,說道:“呆子,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個房間應該就是你三哥的房間嗎?虧你還理直氣壯的說你三哥最喜歡黑色,房間肯定布置的就是這個模樣,你怎麽好意思說的啊。”
說完這些話,竟然是有自顧自的去笑了起來,見過搞笑的,沒見過這麽搞笑的,真的讓人受不了。話說這種人,不去學習表演實在是可惜了,甚至有些屈才了。完全屬於那種所有人都知道什麽情況了,還隻有他一個人,在狀態外。
而夢靈兒的話,顯然直接讓風情木紅了臉框,該死的,他竟然做了這麽大的醜事?虧他剛才還理直氣壯的說什麽三哥房間應該就是這種布置什麽的,突然腦子好像斷弦了一樣,來了一句:“三嫂,我突然想起我府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靈兒就在這裏玩兒,馬車在門口,待會兒玩夠了想回去了就坐馬車回去。”
話音剛落,人就像龍卷風一樣直接沒了影子,風情木走出門的時候,還聽得到房間裏麵突然傳出來的哄堂大笑,甚至有幾分調皮的味道,略顯稚嫩的臉龐爬上了少見的紅暈,甚至有些尷尬,伸出手直接給嘴巴抽了一下,然後便沒了人影。
其實風情木本就不用逃跑的,他也不動腦子想一想,米安說的是讓下人帶他去自己的閨房,結果夢靈兒又說這是風清宇的房間,難道他那個腦子都不會拐彎嗎?都想不到這層關係嗎?也難怪這麽笨,笨到被別人笑到自己一個人要逃跑,說起來也算他活該。不過,換做是隨便一個人,被自己的嫂子,自己喜歡的人,連帶著自己一起笑那麽久,後知後覺之後還能分析問題,然後不逃跑,那麽隻能說明那個人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米安此刻很開心的想到,這下,想要再見到風情木,想必還是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吧,想必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風情木見到自己都會逃跑吧?不過她更擔心的是,風情木要怎麽見自己的新娘呢?而且好像距離大婚隻有兩天了呢,真想知道兩天後,他們一起成親的話,風情木見到自己,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呢?
夢靈兒這會兒突然開了口,笑著說道:“沒想到三嫂竟然是這般會打趣人,想必這下四爺會覺得沒臉見人了吧。”
話語裏麵一點同情的感覺都沒有,竟然像一幅看熱鬧的樣子,聽的米安想笑,一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說出這樣的話,想必除了真心覺得好笑之外,還有一層對這個男人的生氣吧?出了事情就直接跑了,跑的了初一還跑得了十五嗎?而且還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裏,真的是太過分了呢。不過,這種實誠的性格倒是也還好,至少對自己人不會玩兒什麽心眼。
“哈哈,靈兒妹子這是在心疼你家的相公嗎?”
米安把風情木欺負走了,心情大好,不知不覺也出口打趣了。
“三嫂這是哪兒的話呢,靈兒不是心疼相公,隻是覺得他也太老實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單純的原因呢。三嫂覺得一個單純的人,怎麽適合在這深宮之中啊。”
夢靈兒的話語裏麵,其實沒有什麽太多的意思,隻是覺得,像風情木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深宮,很多時候,她能感覺得到,風情木在很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善於耍弄心機的人,但是他的本質根本就不是,所以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能被耍起來。
米安倒不是很同意夢靈兒的話,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旁邊,順便坐了下去,拿起茶壺,給她和夢靈兒一人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冷了,門外的小丫鬟機靈的拿了下去,去換茶。
“靈兒姑娘這樣想也不是全對,但是也不能說不對。”
喝了一口已經泛冷的茶水,米安慢慢的盯著夢靈兒說了這句話。夢靈兒也端了茶杯起來,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願聞其詳。”
米安看到她這個動作,眉毛輕輕的揚了起來,一般人家的兒女是不會喝冷了的茶水的,沒想到這個小公主竟然直接喝了下去,自己當初倒也隻是隨手,自己倒是真的不在乎茶水冷熱,隻不過這好像是古代的一個規律,一般冷了的茶水,是沒有人喝的。
“其實也許從你那個方麵來說,你覺得風情木是很單純的一個人,一個人太過單純,根本不適合皇宮這個大染缸,可是,你不要太過輕易的被任何人的表麵欺騙了,就像風情木一樣,一個人若真的沒有一點本事,你覺得他真的可以在深宮那樣的地方存活下來嗎?而且還活的那麽風生水起,甚至最後娶了高陽國的公主?”
說道最後一句,夢靈兒的臉蛋兒明顯紅了紅,然後繼續認真的聽著。
“風情木在我們麵前看起來很愚笨,但是我想那是因為我是他的三嫂,你是他未來的娘子,所以在我們麵前的他,才是最幹淨的他,最單純的他,和我們在一起,他沒有用他的腦子,而是單純的用心,所以會很少去計算什麽事情的真真假假,去算計哪一句話裏麵有漏洞,這也就是他為什麽會看起來笨了很多的原因。我想靈兒是一國公主,必然會比我還要明白從皇宮生存下來需要多麽的艱難吧?你也還隻是一個女孩子,若真的是一個男孩子,那麽我想,以你這種單純,想必早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米安的言辭看起來是比較犀利的,但是裏麵的道理卻是真的很真實,米安不光是在給夢靈兒解釋為什麽風情木會上當,其實裏麵更多的是給夢靈兒敲警鍾,不過夢靈兒這一次卻是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呆愣的看著米安,米安有點無奈的撇了撇嘴,自己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總是碰見那種需要很直白解釋的人,不過她還是很慢很慢的說道:“靈兒,我是想告訴你說,其實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好像風情木,他肯在我們麵前卸下麵具,那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是他最親近的人,可是,若在外麵呢?風情木若在外麵也像和在我們麵前這樣。他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知道嗎?而你,是高陽國的公主,你站在這裏,雖然說為了追求你的愛情,但是更多的則是代表了高陽國的國家,所以你不要輕易的去給任何人下決定性的判斷,每個人的做事方法,性格,都是在你了解一件事之後,慢慢的從心底修正對她的看法,直到你覺得你對她已經是知己知彼了,甚至於說她走的每一步你都了如指掌,這才可以下定論,對一個人下定論的最終依據就是,你已經可以當做是她了。”
米安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些急迫,是的,她不得不急迫,若對別人不了解,然後輕易的下定論,那麽則是對自己的生命的不負責任,米安覺得自己越來越善良了,似乎呆久了,最初的時候那種寧願毀了天下,也要我自己快樂的霸氣已然不在了,她已經有太多太多的牽掛了,她很害怕看著身邊的人離開,雖然現在沒人什麽人離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總有一天,總有一些人會以各種不同的方式離開自己。她在害怕。
夢靈兒顯然沒有想到米安會想到這些,竟然是沉默了很久,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這些,我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的生活算得上是風平浪靜,哥哥弟弟們之間的皇位爭鬥,我們這些女孩子是不會參與的,我們也不會和誰走的很近,因為走的近,就會連累到我們自己的母妃,而我從小,就沒有母妃,在我的記憶裏麵,母妃死的很早,我甚至連母妃的樣貌都不知道,一直是皇後養的我,所以也沒有什麽人會明目張膽的找我麻煩,我活的算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