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梵聖真魔功（三）
韓林眉頭一皺，苦笑了兩聲。
“這大概就是師兄些所說的悟性不夠了吧？”
他絞盡了腦汁，發現怎麽都理不通透。靈識都隱隱弱了幾分。看一遍下來，真叫人心力交瘁。
這種一知半解的情況，他可不敢修煉。
“終於磕磕巴巴看完了這部分！”他鄭重地將銀闕書收好。
隻通讀了一遍三千無我真魔功，就花去了他四五個時辰。
他都有些餓了。便隨意拿了些食物填了下肚子。
這一整天，收獲接近沒有。不過還是有一些特別的發現。就是這功法和鍾厲所說的完全不一樣。它根本就沒有開脈功法——因為上界修士天生就是練氣期。
至於鍾厲親口所說的，合歡宗的“三千無我真魔功”裏麵所記載的開脈之法，鬼知道哪裏來的。
“開脈究竟是什麽？”不知道為什麽，韓林情不自禁地問了自己一個看似很平常卻很深奧的問題。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自己能領悟參透這玩意，修行這功法就完全沒問題了……
“哼。沒事，等以後抽空再多研究幾遍。先把不懂的難題，清清楚楚地描述出來，問題自然就解決了一半。”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可沒人願意教他讀書寫字，幾乎是睜眼瞎的他，就靠的這等笨法子。
韓林從來不會放棄。本來他的資質就很差，現在悟性也不足了。但是他有信心。在餘下的日子裏，他會進行更刻苦的修行。要做的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瘋狂。
“不過，按照書中所說，也可以用同心鏡輔助參悟三千無我真魔功。畢竟悟性這個東西，就剛剛妙演梵聖訣那修煉難度水準，證明了就算是上界之人，也應該是有高有低的吧。修真界前輩高人那麽多，很多東西，譬如開脈，又比如心魔，早就有了取巧法子。”
他思量了一下，單手往儲物袋上一拍，同心鏡就出現在了手中。
他把鏡子拿在手裏反複打量。入手冰冰涼涼。
和普通的銅鏡差不多，巴掌大小。古色古香。款式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還是蠻清晰的嘛。”
韓林探出頭。自己那張帥氣的臉，在鏡麵上也照得十分清楚……
一咧嘴笑，鏡子裏的自己就跟著一起笑。
不過材質卻和玉簡不同。不是那種通體烏黑的材料。不過也同樣極其特殊，韓林自然又不認識。
反正隻要是種厲害點的材料，他統統都沒見識。
不過這也是修行界許多低階修士的通病。畢竟手頭拮據，需要花費靈石的地方又太多。
有寶不識，是一種常態。
飯是一口口吃的，人是一點點進步的。
生而知之，張口就來。那種謂之為妖孽。
經曆的愈多，愈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韓林捏緊拳頭，給自己打氣：“等回去了，一定要對天材地寶一類的東西，好好做做功課！”
除此之外，鏡子上麵隱隱散發出一絲絲完全不同於靈氣的能量。隻能從這點看出它的不凡。同時，還伴隨著一股凜冽的不滅氣息，傳達到了他的感知裏。
“這應該是書中所說的真魔氣了？果然奇特！”韓林有些駭然。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完全無法接納這種名叫真魔氣的玩意。隻要一丁點就可以把他身體給脹爆。
根據書裏所說，這麵鏡子本身是一件靈寶，還擁有器靈。
可韓林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謂的器靈的特殊之處來。
“喂，在嗎？”
他舉著鏡子，試著和鏡子溝通。
鏡子卻沒什麽反應。
“看來直接溝通不行。”
他撓了撓頭，悻悻而歸。暫時並沒有急著按照書中所說的探入靈識。
“現在還不著急。等研究透了再說吧……要是自己探入靈識被器靈給奪舍了怎麽辦……”
將鏡子重新收進儲物袋中。
經過這一番對靈寶的研究，發現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又拿出了銀闕書，繼續閱讀。
第三部分則是練法法訣，名曰《托天魔功》。
“我要吐了！”隻看了第一句話，韓林就感覺胃部一陣翻騰，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真的是要吐出來了。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主要是有大段看不懂的文字夾雜在其中。
這些明顯不屬於他認知範圍的文字，還帶著莫名的魔力，可太惡人了。
“砰”的一聲悶響。
他狠狠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看下去。
韓林眉頭一皺，心神恍惚：“這套功法，比《三千無我真魔功》還要苦澀難懂……主要是這些文字……”
他強忍著渾身的惡心感，跳過不懂，來回看了好幾遍。
結果隻看懂了，此功法可以一直修煉到化神期。以及後麵一共記載了六種術法和三種神通。
然後什麽就沒有了……
讓韓林感到納悶的是，時間就這樣全浪費了。
離進入血色禁地的第十日也沒多久了。
他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種排斥感。和在通天殿裏麵待過頭的情況一樣。
“看來，是要被傳送出去了！”
韓林臉色陰沉地檢查著身上的東西。隻留了兩個儲物袋，一個裏麵裝著他的東西，另外一個裝著此行“應該”采集到的靈草。
把符籙別在腰帶上，手裏捏著防禦法器，主要是應付突發事件。
雙眼匯聚靈力，不時閃過一抹碧綠。主要是防止傳送之後的眩暈。
腦袋隱隱作疼。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從他傳送進來，再到殺人奪寶，然後進入通天殿……接著和王萱兒大戰……以及取得後悔藥等等……
行雲流水般順暢，一幕幕展示在眼前。
韓林不由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色異常蒼白。他有了一絲明悟，這些場景就是他在禁地之行中即將遺忘掉的內容。
就如同上天執筆，勾勒圈畫，清除相關記憶，把一切經曆全部抹掉。
真的是一種神乎其神的手段。
這種不同尋常的體驗，讓禁地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同時又惡心異常。仿佛有一個陌生人，對著自己嬌嫩的，伸出了一雙粗糙大手，在自己通透不設防的記憶裏上下其手，肆意撫摸褻玩。
不管願不願意，所有參與血色試煉之人都開始遺忘。不管是修士本人的記憶，還是記載在玉簡中，或者刻印在石板上，寫在白紙上的事情。有意的，無意的，隨意的。所有的一切統統抹去。
整個禁地，包括韓林在內，所有人都是麵露不甘之色，使出各種偏激手段想要阻止。
韓林最開始也一樣，使出了之前暗自謀劃的各種方法，徒勞掙紮著想要挽留。等到最後發現沒一樣有用。
這種情況已經超脫了他們的認知。
最後，韓林緩緩睜開了雙眼，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這就是通天大聖王所說的寶物的虛妄屬性嗎？真是神奇啊。”
他微皺了下眉頭，神色變得平和，也完全認了命。索性放開了靈識，順其自然，認真地去感受這種玄妙的感覺。
他有一種不可言明的直覺，哪怕從中參悟出一點點東西，自己也將受益匪淺。
漸漸地，隨著排斥感越來越強，韓林身形突然“嗖”得一下，就消失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