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色試煉（三）
“采集靈藥，一株也就百來個靈石。而且我也不缺靈藥。無非是這裏的上了些年份。但是如果殺人奪寶……”他收回武器，冷哼一聲，翻身跳下了鬼麵蜘蛛。
“嗬嗬！剛進來的每個人，光身上帶著的法器、材料等等，就至少價值上萬靈石。越到後麵，采集的草藥越多，這些人的身家就越高！當然也越難擊殺！這樣的事情，我做個五六十筆——哼哼，我擁有神秘夢境空間儲物，可以防止長老們查看，誰也不知道我究竟殺了多少人……而且估計上層根本就不會管。”韓林心中暗道。
微微眯著的眼睛，眼縫中流露出一絲冷光。
他從《血色試煉見聞》中得知，禁地采集靈藥的難度不大。試煉最開始的時候，有些修為才練氣中期的修士，也完好無損地帶了大量的藥材出來。同樣，每次試煉最終帶出來的藥材總量大同小異，說明采集靈藥的難度也一直差不多。
《血色試煉見聞》被他謹慎地翻閱了十幾遍。從中他分析得出了很多潛藏在字麵背後的秘密。
察言觀色，謹小慎微，見微知著。這才是生活的磨難賦予他的最寶貴的禮物，是比夢境空間還要珍稀千萬倍的東西。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瞬間秒殺同階修士。
靠得從來不是什麽狗屁福緣。
他不是一個有福之人。生活對他充滿了惡意。
他也沒有資質和根骨。甚至連慕容榆的妹妹慕容清都比不上。更不要說一直踩在他頭上的李瀟。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天人之姿。
所有的東西，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一點點坑蒙拐騙、燒殺搶掠奪來的！
鬼麵蜘蛛抖動著四肢，像一隻頑皮的小狗一樣，慢騰騰挪到了師兄的頭顱旁邊。它吐出蛛絲，把人頭裹著便吞入口中，開始咀嚼。
修士的骨頭很硬，頭顱更是全身骨頭最硬的地方。
鬼麵蜘蛛除了細長的獠牙外，嘴裏還長著六排細小的牙齒。
它口中含著人頭，左搖右晃，蹦蹦跳跳，踉蹌著又爬回到韓林的身邊。口水已經完全把人頭浸濕。頭骨被腐蝕得不成人形。
它嚼得嘎嘣作響。繞著韓林轉圈，想要和自己的主人分享全世界最好吃的食物。
韓林則觀察著師兄屍體脖子上的切口和手裏的金刃，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果然，門派分發的這等偽劣的假極品法器，根本就扛不住我蓄力一擊。若換做符寶估計更加輕鬆。哼哼……門裏的那些長老們真是打得好算盤呀。有些弟子根本就沒見過極品法器，誰會想到靈力波動如此之強的東西，竟然隻是一個樣子貨。”
這護身符果然和他測試得一樣差勁，在強者看來更像是一個玩笑。韓林仔細研究過，其中主要用了和隱匿麵具同樣的特殊神泥。
“隻能保持五天的極品防禦法器？嗬嗬，煉器宗師也做不到啊…而且進來的大部分人注定都是死人，還浪費極品法器，可能嗎？這些弟子根本就不會想到吧。前麵這五天，會有人能攻擊甚至殺死別人吧。一旦放鬆警惕，嘻嘻……”
血色試煉本來就是一場由門派安排的徹頭徹尾的屠殺。什麽叫做打著“弱肉強食、天地不仁”的旗號？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再偽裝了，就用這些破爛玩意敷衍了事。
更是直接派遣門下修為高深的弟子進來搶奪和獵殺他人。
他對此早有預料，也不意外。不然門派為什麽強製要求靈子參加？沒考慮過如果靈子在試煉中死了怎麽辦？不然為什麽每次最後隻能出來這麽點人？
修為高深的弟子帶頭殺人罷了……
這些都是他從《血色試煉見聞》裏分析出的蛛絲馬跡。現在都一一得到了印證。
而且透過這件事，韓林更是一葉知秋，意識到一個很恐怖的問題。
七大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道和魔道的區別——他們從未對外宣傳過自己是正道。
同為七大派的掩月宗修行魅功，天闕堡用血滴子等魔器，化刀塢最愛用血魔刀，靈獸山用活人喂食妖獸。怎麽看怎麽不像正道。
除此之外，通過鍾厲，他還知道了一些更多更高層的東西。
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麽跨界而來的上界大能留下的功法，叫做《三千無我真魔功》。就這麽赤裸裸地掛著魔功的名字，還是真魔功？
“難道此界飛升上去就是魔界？”
韓林希望自己想多了。
可種種跡象表明。似乎這個世界，正不勝邪……
甚至可能，所謂的正道，已經全部被消滅了，如同韓林手裏那本中正浩渺的《練氣訣》。已經被滅絕到了沒人談論的地步……
“不過向師兄說得對。天真的人絕對不可能在血色試煉活下來。比如眼前這位師兄。”收回師兄身上插著八把子刃，他把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收進了幽冥袋。
手裏隻留下了一個葫蘆把玩。和宋長老所用的法寶“青口葫蘆”，分明是同一種東西。
韓林雙眼陡然由黑變綠，宛若碧空。正是用了靈目，打探這葫蘆裏麵的情況。
“竟然是個法寶胚子。也算是開門紅咯！”韓林目露驚奇。看來這師兄也不簡單啊。
把葫蘆收好。他打量著四周，嗬嗬地笑起來。仿佛小孩子發現了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
以韓林對李瀟的了解，他不可能把自己置於不能掌控局勢的危險境地裏。韓林自信，現在還是可以和李瀟動動手的。這是他參加血色試煉的底氣。
普通外門弟子也根本想不到靈子究竟有多強。
韓林花了幾年時間，不計代價都搞不到一件符寶。而李瀟身上至少有一件。
至於法寶胚子，他肯定也不少。
他想要報仇還任重道遠。
“隻要按照計劃進行……”眯眼地望著遠方，他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如同寒冬綻放的冰蓮。
“我要趁著這五天多殺點人。等有些聰明人反應過來就不好對付了。”
“哈哈哈。三百多名獵物。除了李瀟、齊化元這些難嚼的骨頭。其他的……我都要了……”
“不過，還是要試一試……看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