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快把酒給我
她現在滿心裏都是:原來如此。怪不得她第一眼見到繪詩便覺得眼熟,原來,原來是他的徒弟啊!隻是當初她年幼,所以自己才會一時沒有認出來。
但由於當初看見的機會多,而繪詩雖然年幼,樣貌卻是依舊有跡可循,所以熟悉感才會那般強烈而詭異。
現在認出來了,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她以為這麽多年了,她已經都忘了,她偽裝的很好,皇姐都已經相信了,相信她終於放下了。
她戴麵具戴的太久了,久到她幾乎也相信自己已經不在意了,她已經徹底把那個人扔出了她的心裏。
可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塵封的記憶突然洶湧的全都跑了出來,一瞬間的感覺差點讓她窒息。
卻也讓她清楚了,這哪裏是忘記,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她以為刻意的避開不再去想念他,終有一天會真的忘了他。
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啊!她竟然連恨他都做不到……她應該恨他的,可是再次見到他,她心裏卻滿滿都是喜悅。
“對,對不起,我一時沒有看到撞到您了,您沒事吧?”
繪詩有些無措的看著崔雲染,她剛剛是不是又犯錯了?那個侍女是說她是攝政王的吧?自己可能犯大錯了……
繪詩苦著一張臉,正想著該怎麽辦,哪裏注意到,崔雲染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放在她的身上。
“繪詩……”
喬墨舞剛想上前拉開繪詩,畢竟崔雲染的身份擺在那裏,繪詩縱然是無心之失,可也確實是冒犯了她,卻沒想到自己剛喊了半句,便被北宮翊拽了回來。
喬墨舞不解的看向北宮翊,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麽,沒看到繪詩此時的處境嗎?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小心些好。
不然若是真的計較起來,怕是也不好處理。所以直直的看著北宮翊,明顯是要個解釋。
“你沒發現,她看著唐不醉的眼神不對勁嗎?”
北宮翊也不在意喬墨舞此時的眼神,隻是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成功的讓喬墨舞停住了上前的腳步。
“不對勁?”
喬墨舞這才轉頭看向崔雲染,剛好看到她眼裏複雜的神情,而看的方向,分明就是唐不醉。
這可讓她不解了,按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可崔雲染的眼神怎麽會這麽複雜?裏麵夾雜著悲傷憤怒不解,當然,最多的還是那份深沉的愛意!
濃重的情感讓喬墨舞心頭一震,看來,這兩人的關係,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啊……
默默收回了想要上前的腳步,崔雲染此時明顯沒有在意繪詩撞她的事情,全部心思都在唐不醉身上呢,隻是繪詩一時沒有注意罷了。
這樣倒也不用擔心了,她本身是怕繪詩會受到牽連,既然崔雲染沒在意,那自己也不用忙活了,還是靜靜看著吧,不要瞎摻和了。
“終於被我抓到了吧,快把酒給我!”
不等繪詩這邊有個結果呢,唐不醉直接追了上來,他倒是有些疑惑繪詩怎麽突然停下來了,隻是經過這一番運內力,加速了酒的揮發,他現在都感覺眼前的人在亂晃了。
剛剛繪詩那麽一撞,正好把酒壇子撞到了崔雲染懷裏,隻顧著道歉了,倒是忘了把酒壇子拿回來,而繪詩顯然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
“嘿,不給是吧,那我自己拿!”
唐不醉隻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酒壇子就近在咫尺了,哪還管的著此時拿酒壇子的到底是誰,雖然覺得好像看著有哪裏不對,可現在醉的一塌糊塗的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你,你鬆手啊!”
唐不醉試了幾次,發現對麵的人拿著酒壇就是不鬆手,這可來了脾氣了,本來就醉醺醺的使不上力,加上對方刻意用了力氣,他當然拿不出來。
隻好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著她,卻發現,好像不是她那個調皮的徒弟?唐不醉此時已經有些站不穩了,感覺前麵的人一直在晃。
“你,你別動了,看的我眼暈!”
繪詩自然知道自家師傅喝醉酒後有多難纏,以前唐不醉身體好時,對酒的承受能力好些,喝多了酒也不會太過於失態。
可自從他身體被毒素破壞了之後,喝酒就很容易醉,這也是為什麽繪詩堅決不讓他喝多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實在是他喝醉之後太難纏了,簡直就是無理取鬧,要知道他幾年前喝醉過一次,非得鬧著去搶一隻狗的骨頭,他醉成那個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狗撲過來時躲都不躲。
害得她拖著唐不醉整整跑了三條街才把那隻狗甩掉,簡直丟死人了。偏偏唐不醉酒醒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說她肯定是騙他的!氣的繪詩整整三天沒跟他說過話。
從那以後,繪詩就堅決控製他喝酒的量,絕對不肯讓他多喝,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他扔在大街上麵去!
結果這次一個沒看住,又讓他喝醉了,很明顯他現在已經是意識不清楚了,不然也不會在外人麵前露出這般神態。
繪詩剛想上前扶住唐不醉不讓他瞎鬧,畢竟他對麵這位可不是普通人啊,萬一鬧出什麽事情來,她還要給他收拾爛攤子,想想就心累。
可是沒等他上前,眼前的一幕突然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
“好,我不動了,不動了。”
崔雲染騰出一隻手扶住唐不醉,防止他摔倒,一邊輕聲哄著她,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
突如其來的反轉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瞬,這是怎麽回事?
就連流螢也是一臉驚詫,她的主子素來冷淡,雖然臉上掛著淡笑,但她知道那都是主子的偽裝罷了,實則她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疏離。
這麽多年,也隻有在麵對崔念錦的時候,有幾分親近,臉上的真實笑容也多些,可現在,對著這個男人,主子怎麽會如此的反常?
流螢現在心裏縱有千言萬語,卻硬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從主子見到那個姑娘開始就已經有所不對勁,在看到那個男人時,這份不對勁更是到達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