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曼殊沙華
北宮翊眼神還是清冷，並沒有因為喬墨舞突然的行為有所心動。
“就算做什麽，也是我對你做什麽吧，總之吃虧的不是我就是了，您可是一國公主，總不至於淪落到勾引我一個落魄王爺吧。”
喬墨舞嗬氣如蘭，不聽北宮翊的話，手直接勾上了北宮翊的脖子，將北宮翊朝著她這邊拉了一下，兩個人瞬間就貼在了一起。
北宮翊雖然不害怕她做什麽，但還是向後躲了躲，這動作引得喬墨舞笑了一陣，讓他聽的心裏癢癢的。
女子的手臂總是比男人的要柔軟很多，勾在脖子上並沒有不適，反而很舒服。
“你若是不怕，你又躲什麽？”
喬墨舞哼笑一聲，把人鬆開了，“你們不都是這樣？明明心裏想著去靠近，卻故意裝作君子向後退，這裏應該沒有鏡子吧，你可以去照照鏡子，臉都紅透了。”
北宮翊下意識的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手剛剛碰到臉就愣了一下，喬墨舞在耍他吧？
“哈哈，王爺還真是可愛呢，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但願您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並且她願意和您一起保護您想要的吧。”
不過，沒有女孩子願意自己的夫君把一切事情看的都比自己重要吧，女孩子都希望被愛吧。
“真是謝謝了……”
北宮翊感覺有些尷尬，本來隻是想知道喬墨舞的危險性，雖然一開始就有對她的危險性有警覺，現在看來她是真的危險。
“那墨舞就不打擾了，您就慢慢看那些書吧，墨蓮國的風俗人情，還是親身體驗一下的好，到時候墨蓮國複國，您就有機會去看看了。”
喬墨舞直接打開門就離開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該做的事情，北宮翊有，她也有。
“小姐。”
穆珊和鬆香一直侯在外麵，等著喬墨舞出來，現在喬墨舞出來了，他們也可以回去了。
喬墨舞點了點頭，直接走在了前麵。
“穆珊，時間已經不早了，準備洗澡水吧，我想休息了。”
往常，喬墨舞在用完晚膳之後都要再看半個時辰的書，然後沐浴休息。
今天用的晚膳比較早，還不到以往沐浴的時間，喬墨舞居然就提出了自己要沐浴的要求，穆珊雖然感覺奇怪，也不敢多嘴，隻能應了一聲去準備了。
“時間過得很快呢。”
喬墨舞在桌子上麵鋪開了一層宣紙，蘸了墨之後便開始在紙上不斷勾畫，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來一朵曼殊沙華來。
黑色的曼殊沙華，花瓣像極了百合，卻和百合的寓意完全不同。
尊貴的黑色曼殊沙華，帶著微微的香氣，讓人聞多了會產生幻覺。
“往年的這時，墨蓮國的山穀，曼殊沙華要衰敗了罷！”
那大片大片的紅色，像是血海一般，滿眼都是刺目的紅色。
明明那麽殘忍，現在卻無比懷念，那如同地獄中伸出的手，想要兩人拉往地獄。
“這是佛手花，是因為這花得到了佛的救贖，才會長成了這種樣子。”
在那山穀邊緣遇到的那個老人，也不知道他種植這麽多的曼殊沙華有什麽用，明明是代表了不詳的花兒，在那老人看來卻像是信仰一般。
“小姐，水準備好了。”
穆珊的聲音把喬墨舞的思緒硬生生的扯了回來，手突然一抖，墨水就落在了宣紙上一滴，本來一幅完整的畫，就這麽被一滴墨水給毀掉了。
那滴墨水就落在了空白的地方，就像白淨的臉上被毀了一塊一樣。
穆珊愣在了原地，她並不知道喬墨舞在畫畫，剛剛她突然出聲想必是嚇到了喬墨舞，才將那副畫給毀了……
“小姐……穆珊……”
那畫極為精致，想必是非常用心才能畫出來，可是現在卻全部毀了，別說是喬墨舞了，就連穆珊都感覺非常可惜。
心裏除了可惜，穆珊更多是慌張與害怕，雖然他們小姐不會輕易責罰人，這次也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啊。
“沒事，你先退下吧。”
喬墨舞歎了一口氣，手腕輕輕一動，筆尖在那墨水滴落的地方輕輕劃過，用兩句詩把那墨水給蓋了過去，並沒有留下什麽汙點，反而讓整幅畫顯得不是那麽單調。
“是……”
穆珊乖乖的站在了一旁就怕自己再惹出什麽亂子來，讓他們小姐不開心了。
他們小姐並不是什麽良善之人，隻是這次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利益的損傷而已，若是真的讓他們小姐損失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怕是她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裏，穆珊心裏也是一陣發寒，卻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告誡自己要更加謹慎小心一些。
喬墨舞不等墨水晾幹就壓住了紙的四周，不讓它卷起來，起身就離開了，等她沐浴完墨水就能幹了。
“穆珊，你很怕我？”
喬墨舞坐在浴桶裏麵，水上麵有一層花瓣，剛好遮住了她泡在浴桶裏麵的身子。
幫著喬墨舞添水揉肩的穆珊聽到喬墨舞的問話，手突然抖了一下，水流向浴桶的聲音都變了，就如同她的心情一般，起了波瀾。
“穆珊不敢。”
穆珊想了想，她對於自家小姐應該不是害怕，應該是尊敬吧，他們小姐雖然是個女孩子，卻並不像那些普通的女人一般一直等著別人幫著她，然後傍上一個人過一生。
成為那種繞著樹生長的藤蔓，他們小姐不一樣，從來都不是那種菟絲子，而是比一些男人更加厲害，甚至整個墨蓮國的複興都要依靠她。
喬墨舞對於她來說是讓她非常崇敬的一個人，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可怕。
“穆珊，你的心思瞞不住我，你跟了我那麽久了，我們之間不可謂說是不了解，所以你為什麽會怕我？”
喬墨舞自我感覺不是很可怕，她隻是要強了一些吧，畢竟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操持。
對待下人或許沒有那麽寬鬆，但也不至於害了他們，甚至會十分護著他們。
“小姐，穆珊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喬墨舞的話音剛落，穆珊就開了口，穆珊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恐怕她在晚說一會兒就要被喬墨舞趕走了。
她確實有些害怕喬墨舞，但是絕對沒有二心，絕對不會背叛喬墨舞，她一直都跟著喬墨舞了，喬墨舞是什麽樣她自然最明白，雖然有的時候做事可怕，卻也從來沒有虧待滾他們。
“穆珊，我可沒有說過你背叛我了，畢竟你也知道如果是背叛的話會有什麽後果，我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會多麽仁慈，但是穆珊，我不認為我有多麽可怕。”
喬墨舞歎了一口氣，她是不是做人有些失敗了，就連身邊的丫鬟都開始害怕她，開始背叛她，難道她做的事情真的有些極端了？
但是，她好像什麽也還沒做吧？
“不，小姐對於穆珊來說就是最後的依靠，是穆珊能夠跟著一輩子的人，而且也是穆珊想要拚盡全力去保護的人！”
穆珊自從跟了喬墨舞之後就認定了喬墨舞，除了喬墨舞她不會有第二個主人，喬墨舞才是她想要跟著的人，這一點綠豆糕不會變！
“穆珊，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也沒說你會背叛，我隻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讓你們都感覺我可怕了。”
喬墨舞無奈出聲，她可沒有做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吧，還是說她為人處世都太冷淡了？
穆珊愣住了，她也想不到喬墨舞做了什麽讓她感覺那麽害怕，隻是有的時候喬墨舞隻要沉默下來，或者是看他們一眼，穆珊都會感覺到一種壓迫感。
就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喬墨舞的事情一樣，盡管並沒有那麽做，她們對於喬墨舞的恐懼還是從內心深處就散發出來了，已經根深蒂固。
去仰望她，去崇敬她，去害怕她。
“小姐……穆珊不知道……”
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是為什麽會害怕喬墨舞，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原因的話，那就是她自己告訴自己要去害怕喬墨舞，而不是喬墨舞真的做了什麽讓她害怕。
“原來是這樣麽，穆珊，你們不用害怕我，就算我自己受傷都不會讓你們受傷的，因為你們也是我想要保護的人啊。”
她自己的人隻能自己一個人處置，不管穆珊她們做了什麽錯事，也隻有她一個人可以發落而已，不管是誰都無法越過她去處置她的人。
喬墨舞自認為不是一個非常重視感情的人，也不會為了不寂寞而去胡亂結交朋友，但是已經結交過的朋友，她就永遠都不會忘記，會非常珍惜。
現在她身邊的朋友並不多，也隻有穆珊她們而已，雖然穆珊她們喊自己一句小姐，也是她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她想要保護的人。
“小姐，穆珊絕對不會背叛您的，不管是誰背叛您，穆珊都不會背叛，請您放心。”
穆珊咬了咬下唇，差點就紅了眼眶，能夠從喬墨舞嘴裏聽到這句話，簡直就是對她天大的恩賜，她們作為丫鬟跟在一個人身邊，為的還不是能有一個真的可以待他們好的主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