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維也納之行
鏡薇機場
夏黛雪拖著行李在值機櫃台前排隊。
雖說之前關於伊夜瞳的那些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但琳姐的話卻如小石子濺起了她心中的漣漪，最後產生的影響如波紋越泛越大。
恰巧沒多久她便迎來一個空檔，於是夏黛雪打算飛往維也納去看看他，一來可以解多日的思念，二來也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打消掉。
她覺得和琳姐交談後那些心理，其實就是自己太久沒看到伊夜瞳的結果。
夏黛雪滿腹心事，自然也沒注意到有人撞上來，差點摔了個麵朝天。
“啊……”她以為自己鐵定要摔倒了，下意識閉上眼睛，卻沒想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裏。身後那人似乎也是嚇一跳，順著慣性往後幾步，最後伸手穩穩扶住她。
她深呼吸幾下平靜情緒，才想起來還有個被自己牽連的人。
“抱歉，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夏黛雪一轉身就愣住了。
漂……漂亮！真是太漂亮了！看到這人的長相時，夏黛雪腦中隻剩下這兩句話。
那人身高起碼有一米八，五官豔麗無比，修長的眉斜插入鬢，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邪氣，翡翠色的眸子染上光線穿過纖長睫毛投下的陰影，倒是有幾分碧海的感覺。一眼望進去似乎會被他的溫柔淹沒，越陷越深最後找不到出路。一顆淚痣恰到好處生在右眼角下，更是給他添了一些魅惑。鼻梁高挺，膚白如玉，櫻花色的雙唇薄而精致。及肩的中長發烏黑柔順，還有少許俏皮地蹭著襯衫。
看到夏黛雪看向自己，理查德唇角上揚露出幾絲笑意，若說拿什麽動物比喻的話，那他應該是隻波斯貓，高貴而又妖魅，眼波流轉勾人心魄。
先不提別的，就單單她見過的男孩裏，大概也隻有辰熙聖能和他媲美一二，饒是夏黛雪這般對帥哥不感冒，也看呆了一會兒。
“沒關係，這位小姐你還好嗎？”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有外國口音的咬字更是格外好聽。
直到理查德開口，夏黛雪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失禮，忙從他手中接過她的行李道了一聲謝。
他輕笑道:“你真可愛啊小姐，我叫理查德·金，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夏黛雪。”
“夏……大雪？”大概是咬字的原因，他竟將她的名字錯念成了夏大雪。
他糾結於此的模樣讓夏黛雪撲哧一笑。說我可愛？明明你才更可愛呢，愚蠢的外國人。
“其實怎麽叫我都行啦，說實話下大雪還不如下小雪呢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清脆。
見她這樣，理查德也笑了。
理查德一直保持著一副紳士的模樣，雖然不時也有女生來搭訕，但他一一禮貌地回答。而令夏黛雪驚喜的是，他和自己居然同一個航班。
“真巧啊小雪，你也要去奧地利嗎？”見到夏黛雪和自己同一架飛機時，理查德似乎同樣也有些驚喜。
“對，我也去。”
“讓我猜猜你要去哪裏？是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他笑得眉眼彎彎，看的出心情很好。
一聽到他的話，夏黛雪顯然呆了幾秒:“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要去那裏啊。”理查德笑的愈發明媚，豔美的笑容仿佛讓一切都黯然失色。說實話夏黛雪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特別是像自己以前在那個孤兒院遇到的小孩，讓他忍不住就想多照顧她些。
通過交談，理查德得知夏黛雪來維也納是為了找她的男朋友。
而夏黛雪知道了理查德是中奧混血，他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奧地利人。這次來鏡薇市是為了他外祖母的大壽。他目前就讀於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最擅長的樂器也是小提琴。
怪不得長的那麽好看，原來是混血兒。她不由得再次感歎。
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
自從下飛機開始，夏黛雪就恨不得自己可以插著翅膀飛到伊夜瞳身邊，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甚至她想立刻打電話給他，告訴自己到了維也納。但是又感覺最好直接找到他會讓他更加驚喜，便壓製著自己的思念等到與他見麵。
“一路上真是麻煩你了。”夏黛雪有些不好意思，理查德和自己才剛認識就照顧了自己一路，還帶著自己來到音樂學院。
“沒關係。能為這麽漂亮的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理查德一手拿過夏黛雪的行李:“要不先在旁邊找酒店安置行李？”
對於他的好意夏黛雪欣然領受。
他們很快就安置好了她的行李。
“小雪，你要不要和我去音樂學院裏麵轉轉？”他極為紳士地向她伸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夏黛雪本打算先去伊夜瞳住的地方等他，不過理查德似猜出了她的想法:“現在離下課還有好久，這時候修鋼琴的學生都在琴房裏麵練琴，去轉轉的話，說不定就碰到他了哦？”
“況且，讓一個老紳士久等可不是好習慣啊。”他麵帶戲謔地朝她眨了眨眼。
不對！明明是讓淑女久等才不是好習慣，居然還自稱老紳士。夏黛雪有些哭笑不得，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不得不說這所學院的環境真的不錯。好幾幢高大的歐式教學樓坐落在一塊大草地上，遠遠望著就像是一串明珠綴在碧色的幕中央，給人無限視覺美感。
院內的裝修也很隆重，看著無比端莊高貴，想必也是花了不少錢。
夏黛雪跟著理查德走進琴房那幢樓。一想到接下來就能見到伊夜瞳，她就愈發激動。想想到時候他看到自己時那副又驚又喜的模樣，她的唇角便忍不住上揚。
在理查德的幫助下從登記處問到伊夜瞳所在的琴房，夏黛雪感覺自己連走路都要飄起來了。
“理查德我們快走吧。”她眉眼之間難掩興奮之意，話出口沒多久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毛糙，連忙捂住嘴。
看著理查德似笑非笑的戲謔模樣，夏黛雪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挺笨，戀愛中的女人興奮起來更笨。便老實地低頭跟在他後邊。隻是走著走著就超過理查德的腳步卻再次出賣了她。
理查德看她這幅小模樣暗自好笑，揉了揉夏黛雪的腦袋也沒再說什麽。
“噓。”快要到目的地時，她突然攔住他，並且做出禁聲的動作。
他正詫異為何，卻見她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左前方的玻璃。
那間琴房裏的人正是伊夜瞳和月夜落，而玻璃上倒映了他倆的影子。
伊夜瞳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遊走，優美的旋律從指下流瀉而出，有時似乎溫柔到可以掐出水，有時如同暴雨狂風裏編織的幻夢，在熱情的激流內飛旋打轉，急速的高低音交錯很快就讓人沉浸在其中。
華麗的琴音回蕩在整個樓層，夏黛雪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靜靜灑落坐在鋼琴前的人兒身上，潔白的襯衫反射出溫和的光。微風拂動，一股薔薇花的清香撲麵而來……要是那個夢能做更久，那她也願意沉睡更久。
夏黛雪的眼眶不覺有些濕潤，甚至漸漸哽咽，她和他已經好久沒見麵了。好久以前她不知對一個人的愛為何物，但她慢慢懂了，甚至有些理解依夢所言愛能讓人瘋狂。是啊，雖然依夢所做所為著實可恨，但是夏黛雪感覺自己有時的確跟瘋了差不多。好多夜裏，她都捧著手機期待伊夜瞳能給她來電。等到黎明時她才眯著眼打一會兒盹，她覺得那時候他應該睡了。她之前也不理解異地戀，甚至覺得反正都是談戀愛，本地異地也沒啥大不了。等她自己嚐過這種滋味才發現這一點也不好受，每天都必須在想念的煎熬中度過……
“小雪？”理查德見她表現成這樣不免有些慌亂，不過這一聲卻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夏黛雪發現自己失態後，對他笑了笑表示歉意。
她拿起手機顫抖著手按下伊夜瞳的號碼，每按一下都生怕會按錯。畫麵顯示撥號成功之後，她的心咯噠了一下。盡管她和他早已確立男女朋友關係，但她這樣還是像個剛開始的小女生。
果不其然，那邊大概也有來電顯示。就在夏黛雪滿懷期待盯著伊夜瞳時，月夜落卻拿著一部手機，看也未看就劃了一下。
這邊手機隨即顯示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夏黛雪呆愣在了原地。
她曾想了好多次伊夜瞳接她電話後的神情，卻沒想到她連電話打給他都會被掛斷。
接下來的一幕就更讓她失色了。
伊夜瞳停下動作，對月夜落笑了笑，然後繼續彈琴，月夜落則也報以微笑地看著他。溫柔極致的撫琴男子與聽琴淺笑的貌美女孩，簡直像一幅畫。
怎麽會這樣？
夏黛雪也不知道眼淚是啥時候開始掉落，自己從一開始的興奮期待激動到現在的震驚失望難過，這還真是一場大起大落，感覺心裏像有塊地方崩塌了一樣。要是說剛才眼眶裏的淚是甜的，那現在大概是苦到反胃吧。
她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裏，淚珠滾的飛快，一顆一顆濺在腳下和衣服上。明明伊夜瞳剛才那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笑容，但她看到他對別的女人笑成那樣心裏卻很不是滋味，盡管那是月夜落……不……應該說更何況是月夜落，那個拿他手機掛斷她電話而且大概和他有更成熟關係的月夜落……
她的思緒變得異常混亂，因為眼前景象的刺激，夏黛雪感覺自己有些頭痛欲裂，甚至還有一些她沒有的記憶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在茫茫腦海中……她現在隻知道自己在哭，甚至無法哭不出聲音來，不過這樣也好，她根本不想讓伊夜瞳他們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