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哭泣的森林
今天是全市校園歌劇大賽的日子，也是《哭泣的森林》的首次公演，演員們顯得格外緊張的忙亂。
“快、記住次序！記住，一定要保證音效和燈光！”慕榮雅治反複叮囑。
依夢拿著一壺水走進來，對慕榮雅治說：“這是一會兒瑪蒂請伊利萊恩喝的毒酒。”
“你不會當真下毒吧？”某位同學純粹開玩笑。
依夢冷瞪那位口賤的同學一眼，臉色灰沉，目光冰冷有如冷刃，嚇得那位同學縮著脖子躲到一邊兒去了。
夏黛雪奇怪地看了依夢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會對那位同學的玩笑話有這麽大的反應。
伊夜瞳正在問辰熙聖一些問題，辰熙聖一一指導他，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現的小風波。
“各就各位，準備上場！”慕榮雅治高聲招呼還在開小差的社員們，“拿出平時試演時的水平，不必緊張！”他拍拍手鼓勵大家。
“是！”
眾社員眾誌成城高呼，陸續走上舞台。
……
舞台下，觀眾們聚精會神觀看台上演員的表演，一臉興趣溢然。
舞台上，……
微暗昏黃的燈光下，夏黛雪和伊夜瞳站在舞台上默默凝視對方，眼底充滿複雜痛苦的感情。
“弗蘭夢蝶，求求你笑一笑。山野為你而哭泣，草木為你而憔悴，大家都很擔心你。你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你必須站起來，拋開依利萊恩帶給你的陰影，重新麵對陽光，展露你最燦爛的笑顏！”伊夜瞳抓住夏黛雪的手，棕色的瞳眸閃爍著晶瑩的淚水，聲音暗啞，壓抑著心底劇烈的感情。
“修契拉，謝謝你的情義。但是我……我隻想一個人好好地靜靜。……”夏黛雪垂下眼簾，避開伊夜瞳的目光，聲音吭咽。
“弗蘭夢蝶，難道除了伊利萊恩，其他人對你的關心與嗬護你全部都視而不見嗎？”
“修契拉，溺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哈，溺水三千，你隻取一瓢！那我呢！我對你的愛，你難道沒有絲毫感覺嗎？”
“修契拉，原諒我。我隻能說一句——‘對不起’！”夏黛雪甩開伊夜瞳的手，悲痛地轉身跑開。
“弗蘭夢蝶——”伊夜瞳緊追夏黛雪，從身後一把抱住她，深情地說，“弗蘭夢蝶，我愛你。為了你，我願意犧牲一切！求求你，留在我身邊。求求你……”
“修契拉……”夏黛雪用力掙脫伊夜瞳緊抱住她的手，頭也不回，眼角含淚，隻留下一句“忘記我”，頭也不回地跑入後台。
“弗蘭夢蝶——”伊夜瞳高呼，緊追而下。
……
後台的工作人員馬上換幕。
場景轉換到伊利萊恩家……
依夢請辰熙聖在茶幾前坐下，為他斟上一杯水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她舉起杯子對辰熙聖說：“伊利萊恩，咱們一起幹了這杯酒。”
“瑪蒂，你今天是怎麽了？”辰熙聖並沒有端起杯子，他笑問。
“伊利萊恩，咱們一起幹了這杯酒。”依夢隻是低低地重複。
“好吧。”辰熙聖端起酒杯，與依夢幹杯，一飲而盡，“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杯子從依夢手中滑落，掉在光滑如鏡的舞台，“咣”摔成碎片。亮晶晶的玻璃碎片，在舞台迷幻的燈光下，閃耀著詭異的光。淚水從依夢眼角滑落，她哭得泣不成聲。
“瑪蒂，你怎麽了？”辰熙聖跨步上前扶住依夢，溫柔地安撫她，“不要哭了！有事慢慢說！”
“聖，你知道嗎？這是生命的苦酒，也是毒酒！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依夢依偎在辰熙聖懷中，失聲痛哭。
……
“錯啦！稱謂錯啦！”慕榮雅治隻能在後台幹著急。
夏黛雪注視著痛不欲生的依夢，心底疑惑。
怎麽好像有點不對勁……
依夢好像是故意念錯台詞，……不！應該說是心靈的演繹吧！
……
“依夢，你的稱謂錯了！”辰熙聖馬上關了擴音器，湊近依夢耳邊小聲提醒。
“不，沒有錯！”依夢也顧不得那麽多，她隻是緊緊抱住辰熙聖，生怕一鬆手他就會從她的身邊離開，“我不要失去你！”她泣不成聲。
台下的觀眾沉醉在這愛恨交織的痛苦感情中。
辰熙聖忽覺腹內一陣劇烈絞痛，臉色刷地慘白，渾身冷汗直冒，痛苦地彎下腰。
“藥性發作了麽？”依夢自言自語，臉色亦慘白如紙，神色好不痛苦。
“糟糕！”
夏黛雪一聲尖叫，迅速衝上舞台，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麽場合。她扶住跌倒在舞台上的依夢，抓住她的手，緊張地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愛他……真的很愛……一直很愛……”
我恨你！為什麽他的眼裏中有你……一直隻有你……我無法得到的東西我寧可毀了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辰熙聖終於明白，原來依夢在水裏下了毒。真是個惡毒的女人……她自己想死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把他拖下水……他怨恨地瞪著依夢，強撐住似欲跌倒的身子，“依夢……你好狠……”
“聖……”
依夢艱難伸手想撫摸辰熙聖的麵頰，卻因辰熙聖眼底濃濃的鄙夷和怨恨而怔住。原來……無論我怎麽樣做……你都不可能愛我嗎……原來……無論如何都不行嗎……嗬嗬……嗬嗬……無所謂……即使你恨我也好……隻要你將我留在心底……我已別無所求……
她的手軟了下來，她的身子失去了緊繃的力量，她倒了下去。……
在依夢的手鬆下去的那一刹那，夏黛雪的臉色刹那間慘白毫無血色，她身體不由自主地下滑，跪倒在舞台上。
她聽見身後雜亂的腳步聲，她看見跑上舞台抱起辰熙聖的伊夜瞳，她看見正焦急撥打急救電話的慕榮雅治，她看見台下慌亂成一團的觀眾，她看見評委席上詢問發現了什麽事的評委……
這不是故事呀！這是真實的演繹！生命的絕美悲劇！
哭泣的森林——這是真真正正哭泣的舞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