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七上八下
與此同時。
喬楠西把門鎖了，躲在衛生間打電話：“……怎麽又出現一款山寨產品？查明那邊的產權歸屬了嗎？他們的配方又是哪兒來的？”
郭娜娜焦頭爛額：“登記在公司名下，叫楚陽市老涼茶飲料有限責任公司，法人是一個叫李莉香的，兩周前才注冊成立，現在就老涼茶一款產品。”
“注冊資本呢？”喬楠西擰眉：“實繳額是多少？”
郭娜娜幽冷的說：“實繳資本查不到，注冊資本一千萬。看他們市場鋪開的力度以及產品的供應度，一千萬肯定不夠，背後應該有雄厚的投資方。”
她頓了頓，痛苦的說：“這特麽都叫什麽事？是YZ泄露了綠水源的配方，還是我的原始配方有無數複製品？我要個公平，要奪回個屬於我的東西，怎麽就那麽難？楠楠，我都想跳樓了！”
喬楠西心慌著急：“郭娜娜，你給我打住！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找你！”
“嗬。”郭娜娜哂笑：“我就一時嘴快，放心吧，我才不會想不開。”
喬楠西緊了緊手機：“老涼茶的目的應該是堵截YZ的涼茶飲料市場，就是不知道他們的配方來源，等等……我上次聽鄭河東打電話提到過一個人，黃岩，他們之間似乎因為某個交易有間隙了。你有渠道查查這個人嗎？”
“黃岩？”郭娜娜的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陰沉：“你確定，是叫黃岩？”
“認識？”喬楠西覺得這勉強算是個好事：“認識的話就好辦，查他應該更方便。對了，他什麽來頭？”
郭娜娜吐了口氣：“大學實驗室裏的同學，跟我們同一屆。不過我聽說他大二的時候就做交換生出國了，時間是兩年，直接在交換學校畢業。按理說我們後來就沒什麽交集了。”
喬楠西回憶道：“大二……那就是四到五年前的樣子，那個時候你剛加入大學的實驗室，也剛開始構思涼茶飲料吧？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帶你的是一名研究生導師，她對你的研究方向十分看好。”
郭娜娜無力的說：“誰都看好，卻沒想到，是今天這種局麵。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成了YZ的明星產品，成了YZ對手打擊YZ的手段。楠楠，我到底該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了。”
“一個YZ我都不一定對付得了，更何況老涼茶的幕後投資方還不知道什麽來曆……郭家不可能幫我，我爸要知道綠水源的初始配方出自我的手，他鐵定第一時間笑嗬嗬的碰到易崢麵前，跟人要好處，然後把這件事粉飾太平。可我要的是產品，要的是公平，要的是因此擺脫郭家！”
喬楠西眼前一亮：“別慌，也許……老涼茶的出現，是個好事也說不定。”
郭娜娜疑惑：“什麽意思？”
“你看……”
“咚咚咚咚！”有人敲門：“裏麵有人嗎？”
喬楠西趕緊掛了電話，拉門出去，“鎖了嗎？我沒鎖啊！是不是自動彈過去鎖的？”
來人是市場部的一姑娘，跟著張宏駿混，性格超耿直：“楠西姐是你啊！哎喲快讓我進去，差點兒就憋不住了。”
說話的時候，這姑娘還一直抖腿，配上她皺成小包子的臉，蠢萌蠢萌的十分可愛。
喬楠西略愧疚：“別擔心，我辦公室有一套備用西裝，你弄髒了我借給你。”
差點害人拉褲子呢……罪過罪過。
耿直girl在隔間裏哼唧：“楠西姐你快走吧，臭死了臭死了。”
喬楠西回到辦公室，就聽到幾個大老爺們兒咬耳朵。
“今早一開盤就飄綠，現在跌停價爆了六百多萬股，跌停板壓得死死的。”牛學智愁眉苦臉：“就因為老涼茶這犢子！現在的股民啊，都不是傻子，一看老涼茶搶占了咱們的市場，估計今年年報不好看，現在就開始出手了。”
法務部總經理更愁：“股價跌了算什麽？總有漲上去的一天。聽公關部說，現在網上蔓延起一些消息，說咱們的綠水源本就是偷別人的知識產權，搶走了別人的成果，坐享厚利，還說YZ要被告上法庭。這要是證實了……那就真的該擔心股價了。”
喬楠西腳下一頓，心裏頭慌得要死，娜娜找的律師這麽不靠譜？這才幾天，竟然消息都傳的怎麽廣了！
“怎麽回事？”她裝糊塗問：“我們不是要告老涼茶嗎？怎麽要成被告了？”
法務總經理齁了齁本就稀疏的頭發：“綠水源肯定是咱們的，怕的是老涼茶先將我們一軍。他們要真的手快，先告我們，再一宣傳，不明真相的消費者，下意識的會以為是被告的錯。”
喬楠西壯似無意的說：“研究員應該有研究過程的證明吧，的確不怕。”
“那當然。”牛學智輕輕敲擊桌麵：“我們部門鄭河東研究員的研究成果，全程都在部門內完成的。”
“證明是小事。”法務總經理不甚在意：“咳……咱們幾個都是YZ老人了，我也不瞞你們，易總懷疑公司裏有商業間諜，已經讓技術部去工信部調取三年內的所有監控，準備一一排查。一個是取證鄭河東研究過程的視頻，一個是排查異常元素。”
喬楠西手一抖，心頭狂跳。
她她她……她上次偷偷潛進研發部的事……會不會被查出來啊？
一直默默不語的財務部總經理秋雲漢，略顯焦躁的捏了捏鼻梁：“不是三個月嗎？竟然還能存三年？”
“三個月是咱們公司的存儲時間。”法務部總經理聳聳肩：“現在科技太發達了，真的要活到老學到老啊，要不然我們這些老家夥，很快就要淘汰了。聽說技術部還請了個黑客來，計算機技術業界超流的那種水準，說是那什麽……不知道什麽技術，還可以還原什麽的。”
喬楠西腿都軟了。
她默默坐下，喝口茶水壓壓驚。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門口，秦友士款款走進來，擲地有聲：“大家別擔心，YZ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老涼茶這種跳梁小醜，最多刷點兒存在感，惡心一下咱們，不會傷筋動骨。咱們的重中之重，還是在白河項目上，隻要拿下白河項目，跌停？嗬嗬，十個漲停板都打不住。”
牛學智等人是高級管理人員，有員工股的，聽到這話，頓時喜笑顏開，幹勁十足。
喬楠西努力跟著笑，心裏七上八下，慌亂得不行。
她甚至有一種衝動，去找易崢說明事實。
從她這裏聽到，總比從別人那裏聽到要好……吧？
接下來的時間，喬楠西心不在焉，資料都給錯兩次。
秦友士以為她擔心易崢，小聲安慰道：“別擔心，老大其實不生氣，他在會議上發火，是要讓底下的人引起重視。而且，黑客是老大親自請來的，據說牛逼到侵入過美國最大的銀行，把人係統弄崩了，就因為一銀行職員對黑客大神態度不端正。”
說著，秦友士感慨：“程序員真任性啊。”
絲毫沒察覺到喬楠西更加心焦了。
如此牛逼的人物，還能查不出她幹的事？
娜娜給她的小黑盒子，據說就是黑科技的一種，那個黑客對這些東西，應該如數家珍吧？
想著，喬楠西坐不住了，她起身道：“我上去看看。”
秦友士有些羨慕，曖昧的眨眨眼：“去吧去吧，老大說不定還真需要你安慰安慰，嗯，各種意義上的。”
喬楠西：“……”心酸。
總裁辦公室。
易崢在聽電話，神色冷峻，氣息溫怒：“……什麽叫我故意？我也是那晚才知道他們以前是戀人，媽，你這心偏的太離譜了！”
賀靈兒清雅的聲音高揚，訓斥道：“現在知道也不晚，你跟她分手！叔侄有過同一個女人，易家丟不起這個臉！你爸已經把易家麵子丟光了，你連裏子都不要了？”
“我沒做錯。”易崢深吸一口氣：“說起來，錯的是智博，是他辜負了楠西，他有什麽臉到你麵前訴苦？”
賀靈兒頓了頓：“他什麽都沒說……”
“嗬嗬。”易崢吐了口氣：“媽，我比你了解智博。”
賀靈兒沒否認，隻是強調：“那種女人我不會承認的！你要是不分手，就別認我這個媽了！”
易崢的手，驟然拽緊，手背青筋暴起，太陽穴狂跳，顯然是在壓抑狂暴的怒氣。
“我這邊有要事。”他吸了口氣，冷靜下來，“先掛了。”
這時，內線響起劉芸的聲音：“總裁，喬總來了。”
易崢眼底一幽，立即說：“叫賀智博上來。”
劉芸：“好。”
內線剛斷，喬楠西就走了進來，見他臉色微沉，心頭猛然一跳：“在擔心老涼茶？”
易崢招手讓她過去，打開電腦給她看。
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條廣告：要降火，喝正宗老涼茶，認準老字號！老涼茶！
短短十秒鍾的廣告，不斷循環播放，洗腦效果特別顯著。
易崢低沉道：“某些渠道給我送過來的，老涼茶剛做好的廣告，傍晚在中央台黃金時段開播，十秒，播一次20萬，他們一口氣簽了三個月。除此之外，還有中央一套全天五次的廣告位，一天18萬。他們簽了半年。”
喬楠西瞬間抓住他話中的重點：“他們要進軍一二線城市的市場，跟我們正麵搶份額了？”
“沒錯！聰明！”易崢眼中滿是讚賞，“還想到什麽？”
喬楠西咕咚吞了口口水：“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
易崢寵溺一笑，傾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我有錢，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你不窮，你有福斯排行榜五十那麽有錢。”
喬楠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咚咚。”賀智博站在門口，燦爛的笑僵在臉上，“小叔，西西。”
易崢隨意的說：“哦，來了啊，有件事你去跑一趟。”
賀智博努力笑得自然和諧，用力太猛，顯得臉型有些扭曲：“小叔親自給我安排的，一定是好事，什麽啊？”
易崢笑得和藹又慈愛：“你去一趟美國，我上周跟沃瑪達成了合作協議，但是有些條款他們還在跟我磨，你去搞定，不能讓步。”
賀智博的笑繃不住了：“出、出差？”
易崢一副信任有加的樣子：“這是一個特別好的鍛煉機會，我相信你，去吧！不過……搞不定的話，你就不要回來了。”
喬楠西眨眨眼，總覺得此時的他，跟狐狸精附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