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秦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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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為陣，陣中套陣，陣陣相連。六道陣法，大到一座山川、一條河澤；小到一片樹葉、一粒泥壤。所有看到的一切皆是陣法幻化，這種手段足以堪比彌天之功，若非眼前的一切皆是死物，怕是能夠堪比真正的小千世界。
陣界之大，不著邊際。這種大，並非那種以須彌納芥子的手段強行縮聚一方空間，而是以傳送法陣、彼此相連彌合而成，給人一種無邊無際的感覺。
就在孔老三等人破陣而出的同時，“陣界”中心，勾連上一層的“符海”銅陣的邊緣處，一座約莫三十餘丈的山穀中，十七道身影正彼此商議著什麽，四周被一層無形的結界罩著，偶爾有些聲音傳蕩而出，聽不大真切。
十七道身影，幾乎盡是九階妖王的存在，包括當初同孔老三一起伏殺孽龍的三頭虎喙鳶、赤血鯊一族的血遷以及另外一位、四位晶光妖一族，餘下的八位似乎是這些妖族的附屬種族，各個身長過十丈，洶湧如潮的威壓絲毫沒有掩飾。
聲音中夾雜著大量的雜音，隻能隱約分辨出“人族”、“蛟龍”、“四海令旗”等寥寥可數的幾個詞。
約莫兩個時辰後，十七道身影遁出結界，幾個閃爍間，已經踏上銅陣，青光繚繞的同時，這些妖王直接便消失無蹤。
幻元金髓，傳聞中的一種天地靈材，素有“地母”、“地肌”之稱，能夠增山生土，似靈非靈，有著應激本能，存在於地心溶洞當中，經過億萬年的地脈擠壓錘煉而成。
千年成漿、萬年呈黑、十萬年化黃，再經過百萬年去蕪存菁，化作玉質琉璃，千萬年後，琉璃生金，億萬年後，金髓方成。
幻元金髓，本身便是一種無形有質的存在，能夠幻化成地脈上的任何東西，不過這種幻化隻是最為淺顯的一種化身，隻要以靈目觀之，便會現出原形。因此，想要將整個“陣界”探查一遍的話，隻能一片一片“犁”過去。
三十年的時間，按照孔老三最初的想法，每一層停留五年的話，剛好能夠將佛塔前六層探查一遍，不過如果前六層沒有的話，不將後三層探索完畢，說什麽也不會甘心的。
心頭這般想到，才有了兵分兩路的念頭。從無名幻陣中出來後，孔老三、梵苗兒兩人一起；朱芍、溫黃一起，一左一右，朝著陣界兩方探查而去，最終會在“陣界”中心處的傳送銅陣處匯合。
真正說起來，“陣界”雖說廣袤無比，不過並沒有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兵分兩路的話，如果不出意
外，兩年時間應該足夠了。
九層浮屠智慧塔，既然是教導之用，其內的陣法大多是以簡單明了為主，越是靠近“陣界”中心處，陣法也會越來越複雜，同樣，陣法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強。不過，這種強，也隻是相對來說，通常會有一個上限。以朱芍、溫黃兩人金丹後期的實力，完全能夠應對，至於孔老三、梵苗兒兩人，更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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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開啟，無數海族湧入其中的同時，距離西嶺妖洲不知多少億億萬裏之外、湮天大洋的彼岸，存在著一塊比整個西嶺妖洲還要大上許多、入眼處，滿是冰雪覆蓋的銀白色大陸，喚作北川寒洲！
天寒地凍，白雪紛紛。似童話，又似地獄。
這片大陸的西北角落中，有個喚作“屠”的世俗國度，屠國共計三千兩百七十八個州府，每個州府少則兩百多座城池，多的話足有七八百座，人口足有數百億之多。在北川寒洲西北邊緣處，屬於實力最強，勢力最大的一方帝國。
就在屠國三千多座州府中，有著一座喚作“土”的州府，土州麵積算不上大，其內四百三十座城池橫平豎直，被規劃的整整齊齊。就在這四百多座城池的東南方，接壤“塵”州的邊緣處，喚作“加元”的城池中，有一姓“秦”的大戶。
秦家傳承五百多年，十三世同堂，整個家族兩千口，盡數住在秦家大院當中。
這天，秦家府門大開，四方賓客紛至遝來。整座加元城中，凡是有名有姓的高門大族皆收到了秦府的請柬，至於所請何事，自然是秦家十三世同堂的耳孫一輩秦道土，連過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被當今聖上欽點“狀元”之名。
關於秦家這個最小耳孫的事跡，整座加元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聞其生來便通文識字，一歲能讀，二歲能寫，三歲便能出口成章，七歲之時，便能引經據典舌辯士林，幾乎是天才、妖孽的典範。
然而，就在秦府大宴賓客，四方登門之際，秦道土卻失蹤了，最終還是其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秦加元在秦府後園中的竹林深處找到了他。
眉目如畫的少年郎此刻已經是醉眼朦朧，石桌石凳，白袍加雪，綠竹映襯下，美的如同一副畫卷。
見到這一幕，秦加元眸子中閃過一抹深沉的嫉恨，舔了舔唇，緩緩朝著秦道土的方向走去。
當走到後者麵前時，臉上已經變成了一副關切的神色，“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秦府為你金榜題名大擺筵席、款待四方賓客的日子？滿府上下都在找你一個，難道考上了狀元，便能不將秦府放在眼裏了？”
剛到近前，一頂帽子已經扣了上去。隻是聽到這話，眼前比女兒家還要精致幾分的麵容上卻沒有絲毫慌張之意，反而透出幾分淡淡的譏諷。
“原來是加元啊，嗬嗬，你不去喝酒，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恰好，大哥這裏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說，人有沒有前世呢？”
酡紅的麵頰如熟透的桃子，這般醉眸惺忪之態，如貴妃醉酒，一時間，竟美豔的不可方物。這般絕世無雙的媚態，讓秦加元愣了愣，眸中嫉火焚焚，口中卻直接呸了一聲，“哼，這算什麽問題？虧你還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哪有什麽轉世輪回一說？大哥莫不是喝醉了？”
聞言，秦道土卻是固執的搖了搖頭，眸子中閃過幾分迷離，“若是世間沒有轉世輪回？我從小到大做的那個夢又是怎麽回事？夢中的那個秦道土又是何人？這“黑魔真法”又如何解釋？”
秦道土說著，白皙的手掌緩緩伸出，原本空無一物的手掌上，不知何時竟生出了點點黑光，如一道小巧的掌心漩渦，輕輕一揮手，漩渦便急速放大開來，當下一罩，便將目瞪口呆的秦加元吞入其中，僅僅兩個呼吸後，隨著黑光散開，秦加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見到這一幕，道土嗬嗬一笑，小臉微微揚起，漫天雪花的映襯下，如一位翩翩美少年，又如一位皮囊加身的冥魔，說不清道不明。
“嗬嗬，如夢似幻十八年，我秦道土終究還是回來了！越空、沈千，還有我那位好大哥，秦道塵，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呢？”
少年口中喃喃自語道，看似在笑，眸子中卻沒有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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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時間悄然而過，“陣界”中，四季如常，除了不斷吞噬空間的黑洞不斷擴張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當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從一處殺陣中脫困而出後，道人望了望天際山頭之上，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傳送銅陣，輕輕一歎，“這“陣界”第一層幾乎已經探查完畢，就是不知朱芍、溫黃她們兩個有沒有什麽收獲。不過，雖說沒有找到幻元金髓，卻在這裏學到了不少東西，此行也算不虛了。”
孔老三說著，抬腳便朝著銅陣的方向繼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