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心思
這話雖然讓明日香小臉一白，但到底沒有讓她徹底的心灰意冷。
因為好歹也是拜讀過《論持久戰》這篇大作，她很清楚，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東西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想要攻略盧修這樣一個難纏的傢伙，她必須要做到堅持，不放棄。同時竭儘可能的在有利條件下發揮出東掏一下，西掏一下的運動戰優勢。
當然，眼下最主要的，她還是要弄清楚自己輸在了哪裡。
「老師，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的是什麼類型嗎？」
「這個.……」盧修欲言又止，顯然是不打算這麼光明正大的暴露出自己的XP。但明日香很是執著，她堅持道。
「如果老師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死心的話，那麼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喜歡成熟的！」耷拉著眼皮，盧修儘管有些有氣無力，但也是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標準年齡二十五歲左右，身高腿長，身材好。最好有一頭帥氣的短髮，也不用太短，齊肩就行。氣質要颯一點。雷厲風行的大姐姐人設就挺好。另外，其實大和撫子也挺對我胃口的。」
「所以，我是輸在了年齡不夠，發育還不完全這上面嗎？」
把盧修的話給總結了一下。明日香的臉色明顯稍顯黯淡。畢竟，年齡是個相當堅挺的變數，對A這東西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得了的。
不過，認識到了方向總是好的。而她也是在這個時候適時的強調了一下自己不可動搖的決心。
「老師，我是不會放棄的。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總有一天，我會達到你的標準，讓你接受我的！」
「你這丫頭.……」
這樣的發言只讓盧修感覺到頭疼，這麼固執的尿性，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遺傳的她家誰。
不過總之，有這麼一個時間的跨度，多少是能讓這丫頭消停一點了。而也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的，他抬頭就向著廚房的方向張望了過去。
「有吃的沒有，我這來來回回忙了大半天的，可還是一粒米都沒有沾過呢？」
他本意是老胡或者其他什麼人能接過這個話茬子的，把他從這種尷尬的局面里解救出來。但老胡看出了他的意思，也是剛打算有所動作的，清水泉那邊就已經是猛地一拽，把他給硬生生的按壓了下來。
怎麼個意思啊？瞅了清水泉一眼，盧修只得到了一個警告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的眼神。這讓他瞬間就明白了這些個女人的意思。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的學生在抱不平呢？
可問題是，你這方向是不是錯了。自己這麼做難道也不是為了這個丫頭好嗎？有必要這麼仇視自己嗎？
內心裡只感覺女人當真是莫名其妙的，盧修剛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明日香就已經是用力一摁的，把他給摁到了餐桌上。
「老師，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就好。」
彷彿之前的拒絕根本就不存在一樣，明日香把耳邊凌亂的秀髮往耳後一攏，就立馬忙活了起來。
十六七歲的少女，嬌嫩的像是個花一樣，本該是享受呵護的年紀。如今卻是如同一個家庭主婦一般在廚房裡一陣忙活，馬不停蹄。這怎麼看都像是盧修的錯。
清水泉看他的眼神也是因此而變得越發的危險，而這也是讓盧修心裡多少有了點內疚的情緒，同時也有了一種彷彿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的煎熬。
這招以退為進，確實是讓盧修有些吃不消的。他剛打算站起來，去廚房打個下手之類的。清水泉就已經是哼了一聲，直接開口制止了他。
「你就坐在這裡吧。明日香這麼一片苦心，你總不能讓她連這種事情都做不了吧。」
「我知道，但……」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告訴你，像是明日香這樣的女孩子，有的是人想要追求她。也就是在這個地方，也就是她瞎了眼睛，才會這麼對你死心塌地。你應該感到慶幸的才對，明明是這麼好的孩子！」
「但她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是？清水老師，你總不能讓我對一個孩子下手吧。況且，你怎麼就敢肯定，她對我的感情並不是一份憧憬呢？」
這話讓清水泉稍作沉默，但到底的，她還是果斷的搖起了頭來。
「我覺得不是，我知道，因為這是女人的直覺！」
看著杏眼圓睜，一副「我就是這麼肯定」的表情，並且在氣勢上也完全呈現出一副壓倒架勢的清水泉。盧修果斷的放棄了和她爭辯的想法。
和女人爭論這個？他還沒瘋。
況且，老胡在邊上瘋狂打眼色的模樣他也不是沒看見。沒必要說為了爭這麼一時口舌之快的，就把兩個人都給得罪了。
「或許吧。但這東西，時間才能更好的證明出來，不是嗎？」
「沒錯，沒錯。反正明日香那丫頭還小，就算是成年也還要等兩年呢？本來就是不用著急的事情，或許過了這兩年，都不需要明日香那丫頭主動的，老胡這孫子自己就變了主意呢？」
老胡打著圓場，但明顯的屁股就已經是歪了朝向。
對此，盧修只能是默默的在心裡給他豎了個中指。然後看在清水泉的面子上，勉強的保持了沉默。
老胡也看得出來，這差不多就是盧修的極限了。而也是擔心清水泉的一再進逼會把盧修給弄得炸了毛。他也是立馬的就轉移起了話題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畢竟是以後的日子，誰又能說得准呢？而且比起這個，我倒是更關心你現在的情況。你這.……以後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吧。」
「怎麼說呢？」把玩著自己面前的餐具，盧修臉上也是一陣古怪的神色變幻。「應該算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什麼叫應該？維瑟米爾難道就沒跟你說，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哦，你說這個啊。那就是沒有了！」
「沒有？你確定沒有？」
老胡的語氣里聽起來滿是不可思議，就好像是大家明明難兄難弟，結果你卻偷偷跑路了一樣。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和老胡的悲催相比，盧修的情況的確是要樂觀得多。
「當然，我挺確定的。大概是基因層面相當穩固的緣故，再加上我身體里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也沒有那麼多尿性。所以總的來看，我這情況還算是不錯。怎麼也不至於說會像是在身體里埋個炸彈的地步。」
「艹……」老胡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字面意思上一樣，糟糕的一匹。他本來還想著，如果盧修的情況和他類似的話，他倆還能結個伴相互扶持一下，就跟以前一樣。結果好了，盧修單飛了，就剩下他一個。這樣的一個結果，還真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怎麼，你怕了？放心，爸爸我怎麼可能放棄你這麼個孝順的孫子。往後我會幫著你獵殺那些高進化等級的生物的，這也算是我答應維瑟米爾的工作。」
「怎麼這裡面還有他的事？」
盧修的承諾讓老胡稍作安慰，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畢竟，同生共死這麼久，誰也不會去計較這麼點付出。他在意的是維瑟米爾的介入。
託了之前盧修的提點，他對於維瑟米爾可是提了不止一個心眼。而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傢伙心裏面打得有什麼鬼主意，那麼自然的，他對維瑟米爾的每一個意圖都變得小心起來。
「怎麼，你以為從維瑟米爾那裡順走兩套價值連城的高科技裝備是毫無代價的嗎？醒醒吧，小夥子。這個世界可沒有免費的麵包，眼下這不過是我們該支付的籌碼而已。」
盧修聳了聳肩膀的，也算是給做了安慰。但老胡卻猶自有些不太樂意，畢竟被迫當打工人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那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吧。賣命的是我們，又不是他。」
老胡嘀嘀咕咕，總之是覺得這筆買賣是有些虧了。而對此，盧修則是乾脆往後一躺的，一邊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把兩條大長腿架在了餐桌上，一邊就老神在在的說道。
「又不虧！別忘了，你本身就需要那些高進化等級的生物基因來維持你身體里的平衡。只不過是順帶給他帶上一份樣本而已，順水推舟的事情，哪有什麼虧不虧的。」
「呸，你怎麼不說他什麼都不幹就坐享其成這件事呢？」
老胡也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抗辯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這也就是他的最後一句牢騷。
而也是聽出來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應該是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一直在邊上旁觀的劉老這個時候則是乾咳了一聲的，插入了進來。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問問你們一些其他的事情。這個事態的發展我算是了解了，不得不說的是，這事情還真是挺一波三折的。但，你們是不是忽略掉了一些核心問題。這一次，你們去忙活這麼久的目的，到底達成了沒有？」
這話說得老胡和清水泉當即就是有些面面相覷。他們似乎還真的忽略掉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冒這麼大的風險，做了這麼多吃力不討好的活，說到底了就是要獲得一份數據，進而找到那個能夠回返人類世界的大門。可現在，這一波三折之下，他們都忙著顧及自己的小命去了，哪還有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但這東西不可能說過後就不想了，這畢竟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的希望。而這麼一看，老胡當即就把目光放在了盧修的身上。
「看我幹嗎？」
「你別給我裝傻。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的分析嗎，只要能找到夜魔的行動數據，就能大致的找到那個大門的方向。現在你丫就算是個活生生的史前夜魔，你身上的數據難道不比老維那個傢伙分析出來的靠譜！」
「難得你機智了一回兒。」
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盧修當即就是誇了老胡一句的，同時也是把另一個問題給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好！現在我們有了一份關鍵的數據，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問題，怎麼找到那些跟那個信息記錄中相符合的地方。」
「森林、大河，縱使這些地質樣貌不發生改變，我們也不可能說靠肉眼去分辨和找尋吧。說到底了，這還是要維瑟米爾那傢伙的幫助。只有他願意幫忙，動用那些高科技的設備，我們才能更好的找到那條回家的路，不是嗎？」
話是這麼個道理沒錯，但一想到又要受制於維瑟米爾那個傢伙，老胡忍不住的就是嘁了一聲。
盧修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要再被維瑟米爾算計而已。但這可不是你想要避免就能夠避免的事情。
寄人籬下，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要和人家打交道。而且維瑟米爾的力量的確是能派上大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那麼畏首畏尾的呢。
本質上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只要不犯傻，誰也短不了誰的。
「所以，別著急。這件事情我會和維瑟米爾交涉好的。你現在最需要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儘快把你身上的問題給解決掉。別忘了，人類的世界里可沒有你要的高進化等級生物。現在回去了你能幹嘛，等死嗎？」
「艹……」
老胡忍不住罵了一句，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感覺自己成為了拖累。
而他也是剛把這個字罵出口的，清水泉就已經不怎麼客氣的在他臉上拍了一下。
「少說這些髒話。還有，我覺得這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你別在這裡耍這種小孩子的脾氣。」
「聽著，我原來對你沒有什麼要求。但是現在有了。我要你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尤其是以後，我可不想我們的孩子突然間就沒有了父親.……」
「阿泉.……」
本來這話應該是一句很感人的話才對。但老胡卻在這個時候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說，但是卻不能不說。比從一開始就扼殺一個希望更惡劣的是，給了她希望，最終卻又讓它變成絕望。
老胡無法對清水泉做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只能把一切的緣由說了出來。而對於這麼一番話，本身是個生物學專家的清水泉卻是一反常態的，一把就拽住了老胡的領子。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只管讓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交給命運！」
「阿泉.……」
「少廢話，跟我走！」
雷厲風行的動作下，老胡臉上沒有任何旖旎的神色，反而滿是苦笑的意味。他不認為這會有什麼奇迹，但對於清水泉來說，她要得也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奇迹。
「怎麼說呢？」
看著兩人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餐廳大門前，劉老忍不住的就開始唏噓。而對此，盧修則是高高的舉起了自己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一語中的。
「不得不說，真是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