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玩命的搏殺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猩紅血肉,盧修直接就對準了它,一次又一次的扣動起了手指上的扳機。
連續三次槍響過後,子彈直接就轟碎了大片大片的猩紅血管,把這怪物沖他伸過來的魔爪打得是七零八落,漫天飛舞。
但到底也只能是技止此耳。因為轉輪手槍的彈容量就這麼幾發,而在不能盡全功之下,也難免的會有落網之魚出現。
而這種落網之魚,對於盧修來說可就是要命的玩意了。
只見幾根粗大的血管在空中綻開,更加細密的微血管蜿蜒伸展著,就已經像是蛛絲糾纏到獵物身上一樣的,死死的纏住了盧修的手臂。
雖然外表纖細,但這些血管的力量卻是驚人的巨大。盧修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一陣筋骨被強迫扭動的抽痛,然後則是一股股麻癢的感覺從手臂上徑直傳來。
這不是什麼舒服的感覺,因為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血管正在撕開自己手臂上的皮膚,向著內里的血肉拚命地探伸。
而之所以說他感覺不到這種被異物鑽入的痛楚,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這種麻癢的感覺將他本身的反應給遮蔽了下去。
就好像是螞蟥吸血一樣。想來也是這些個血管的表面能分泌出類似於麻藥之類的玩意。但越是這樣,也就越是讓人感到心驚。
盧修可不認為這會是什麼友好的交流。尤其是這怪物現在披著一個三谷的模樣,這顯然已經是足以佐證些什麼。
盧修可不想讓自己變成第二個三谷,所以他當即就反握住了身後的大劍,沖著自己手上糾纏著的這些血管就揮斬了過去。
而怪物想要阻止這個動作,所以也是不分先後就把自己的觸手給阻擋了過來。但是這一次,它顯然是低估了這把礪光大劍的鋒利,因為就好像是切開一塊豆腐一樣的,大劍稍作遲滯,就已經是將阻擋在自己跟前的觸手連同著盧修左手上糾纏著的那些血管給一下斬斷了開來。
怪物似乎也沒有料想到這個情況,以至於立時就被這種斬斷肢體的痛苦弄得渾身一顫,有些止不住的停頓了下來。
而盧修也是抓住這個機會的,根本不管自己手臂上的情況如何,直接將大劍反手一撩,斜斜的就向著這怪物劈砍了過去。
怪物的身軀理論上要比那些觸手來的更加堅硬,畢竟其中層層糾纏的,光在數目上就不是一個檔次。
但情況卻並不是這麼個想當然的模樣。而是就好像屠夫揮刀切開了半扇豬肉一樣,儘管說中間需要費上那麼一點力氣,但也絕不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可以說只是一瞬間,鋒銳無匹的大劍就已經是將這怪物給一個腰斬的,當中劈成了兩半。而要不是還有一些沒有被劍刃觸及到的血管在拚命勾連著的話,指不定這個怪物的上半截身子就要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了。
而饒是如此的,這怪物此刻的形象也已經是非常的狼狽。
大半個腸肚都暴露在外的它只能竭力的從被剖開的腹部附近探伸出新的觸手,來支撐起自己這個搖搖欲墜的身軀。而那些被劍刃劈開的血管和觸鬚也是一時間血涌如注,根本是止都止不住的,就把它整個身子給浸了通透淋漓。
而別忘了,它此刻還披著一張四分五裂的人皮。此刻這玩意被這些濃稠的鮮血一浸,當真是恐怖的如同地獄里鑽出來的惡鬼一般,光是看一眼就直讓人覺得膽寒。
老胡也是心裏面有些打顫。不過他到底還是清楚,在這個時候光是怕是沒有用的,只有你放開膽子去做點什麼的,才有些許生還的可能。
所以也是一咬牙的,他抓住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手長長矛一挺,當場就是一個跨步的沖了上去。
他的目標是這怪物身上慫拉著的、屬於三谷的那個腦袋。雖然不清楚對於這種類似於怪形的傢伙,腦袋究竟能不能算是要害。但到底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而也是聽從了盧修之前的那一番建言,他這一會沒有耍什麼花里胡哨的動作,而是二話不說的就把長矛攢刺向了那個腦袋。
噗嗤一聲悶響,長矛好像是捅開了一個厚皮革一樣,深深的就扎入到了那個腦袋裡面。
二十公分長的矛頭幾乎整個的陷入進去,就殺傷力而言,這足以致命。但顯然,對於這個怪物來說,這卻還不夠。
老胡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連忙的想要把長矛給拔出來,但密集的血管此刻已經是攀附在長矛的身上,並且順著竹竿就開始一路向著老胡這邊蔓延了過來。
老胡是使足了力氣,也沒有能拔出長矛。而也是不想讓自己重蹈盧修覆轍的,他只能撒開了手,任由這些血管觸手把長矛給拽了過去。
這算是棄車保帥,明智之舉了。因為明顯是意識到自己無法藉此觸碰到老胡,怪物只能是把一股子火氣統統的宣洩到那根長矛之上。
而別看這隻長矛的矛桿韌性十足,是那種質地上好的竹子。但在這怪物的怪力之下,還是咔嚓咔嚓的,就被那些個觸手給擰成了一根麻花。
老胡見此,心裡也是一陣餘悸。有些開始慶幸於自己剛剛的果斷來。這要是慢上一步,那被擰成麻花的豈不就是他了。
他還年輕,可沒打算以這麼憋屈的方式來一個英年早逝。
而此刻的他已經是有點麻爪的感覺,畢竟他手上已經沒有了能對這怪物造成威脅的手段。所以完全也就是下意識的,他開始後退著想要遠離這個怪物。
但剛剛才被他給捅了一下,雖然不致命,但疼還是肯定的。這怪物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大方的任由老胡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
這可是機會。對於已經把這些人類當成是了自己禁臠的它而言,有著盧修在這裡阻擋,它還真不好輕易出手。畢竟,它也著實是有些忌憚於盧修手裡的那把大劍。
但老胡眼下既然自己跳出來了,那可就別怪它不客氣了。
煮熟的鴨子,難道還能讓它飛了不成?
所以也是當即之下,大片大片的血管就像是遊動的毒蛇一般,向著老胡的方向就極力的伸展了過來。
這樣的動作也是嚇了老胡一大跳,他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但卻也比不上這怪物的動作迅速。
別看此刻的它還是被一刀兩半的模樣,但在那些血管的糾纏之下,這兩半身軀也已經是以一個另類的方式重新的合攏了起來。
它本就不怎麼需要靠著人類的方式來行走,利用那些靈活的血管,它行動起來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老胡的情況有些危急,盧修也只能是強忍著自己左手上的一陣陣異樣,右手揮舞著大劍的就替他遮擋了起來。
也幸虧這把大劍的鋒利,隨便幾下劈斬的就能把這些觸手給斬斷開來。不然他還真沒有多大的把握,能擋得了這怪物的攻擊。
可饒是如此的,此刻的他也是一身冷汗淋漓。有些止不住的大喘氣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體力消耗過多,但是情況卻並非如此。因為就目前他的身體素質來看,體力之旺盛恐怕是來回跑幾個馬拉松都不能算是個事,自然就更別說這種小規模的激烈戰鬥了。
之所以會表現的這麼虛弱,完全是因為他左手上的拖累。
雖然剛剛一劍斬斷了那些個觸手血管,讓這怪物沒法對他進行後續的攻擊。但那些血管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的,順著他左手上的傷口就一股氣的鑽了進去。
然後,他就只感覺自己的左手像是被灼燒起來了一樣,一股止不住的劇痛順著神經就一路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想要強制忍耐,但心跳止不住的加劇,腦門上也是一陣陣突突的劇痛。同時左手上一陣陣肌肉不自然的痙攣,讓他想要鬆開左輪都有些做不到。
偏偏這個時候,老胡還陷入了險境。他只能挺身而出,而越是在這個時候激烈運動,他身體上的不適感覺就越是強烈。
如同無薪之火,此刻的他已經是有了點外強中乾的意思。表面看起來上雖然還很是強勢,但實際上也已經是全靠著一副架勢來硬撐了。
他明白,自己硬撐也撐不了多久。所以他只能綳著臉的對著老胡他們發出了低吼。
「走,趕快點!」
「走……」
似乎是被撕裂了身軀的緣故,這怪物的聲音已經徹底變化,沙啞的如同老舊收音機,一個字都要被拉出了七八個腔調,尖銳的讓人感覺耳蝸子疼。
「你們.……走.……不掉的.……你們.……註定……成為……我的……一部分……」
「艹你嘛的!」
一聲怒喝,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的清水泉從兩人的身後探出了頭來。她手裡握著一瓶白蘭地,那是她剛剛從廚房那邊找到的酒水。
酒瓶里被塞進了一根布條,布條的末端則被打火機點燃。此刻正在酒精的作用下熊熊燃燒。而也是一聽這怪物發出的這種瘮人言論,她一個怒從心中起的,一邊叫嚷著自己極少動用的幾句國罵,一邊就把手裡的酒瓶對著這怪物狠狠的砸了過去。
看到火焰,怪物明顯全身一凜,顯得是十分的忌憚。而也是能料想到這玩意砸在自己身上是個什麼下場的,它當即就是鋪張出漫天的血管觸手,向著這半空中的酒瓶抓握了過去。
以它的反應速度,再加上這幾乎等同於千手觀音的架勢,想要抓住空中的一個酒瓶自然不會是什麼難事。可問題是,這也要其他人放任它施為才行。
既然已經是看出了這東西對火有點畏懼,那其他人自然是不可能錯過這樣的一個好機會。而眼下,盧修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無能為力。老胡也是不怎麼敢對這種怪物近身,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別的手段。
因為明日香此時就已經是彎弓搭箭的,瞄著半空中的酒瓶就一箭速射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卡的恰到好處,正好是這個怪物接住酒瓶還沒有能來得及把上面火焰給熄滅的一個瞬間。
酒瓶瞬間被箭矢射爆,高純度的酒精洋洋洒洒的澆了這怪物一身,然後飛灑的火苗更是半點也不留情的就把它的整個身體給點燃了起來。
它的身體到底和其他生物不大一樣,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怪物是沒有那些諸如骨骼、內臟之類的器官。身體的絕大多數也都是由這些猩紅血管,以及血管堆積下的基底血肉組織所組成。
這造成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它身體內部的中空。如果說勉強披著一張人皮的話還好,火焰怎麼也燒不到裡面去。可眼下,它這麼膨脹著、四仰八叉的,火焰自然也不會對他客氣。順著那些血管糾纏的空隙就直接的飛竄了進去。
頃刻間的火焰高漲,讓這個怪物直接就變成了一坨巨大的火炬。而身處於這樣猛烈的火焰之中,這怪物也開始變得狂亂了起來。
它拚命的扭動身軀,想要撲滅自己身上的熊熊大火。但高純度的白蘭地到底是絕佳的助燃物,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被撲滅的。
幾經輾轉,弄得整個餐廳里都已經是燃起了熊熊大火。這越發的讓這怪物顯得像是在做困獸之鬥。而也是意識到,這樣乾巴巴的撲騰不可能澆滅身上的火焰,唯一的辦法大概也就是衝到外面,用海水來遏制火勢之後,這怪物立刻就是嚎叫著,開始向出口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不能讓它跑掉!」
眼下好不容易把這玩意給拖入到這樣的一個絕境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刻是絕不能給它半分喘息的餘地。
所以清水泉直接就是嚷嚷一聲的,然後拎起一瓶伏特加就沖著這怪物扔了過去。
明日香緊接其後,又是一箭射爆酒瓶,讓酒精再次助漲了怪物身上的火勢。
但這怪物此刻也是鐵了心的,完全不顧自己身上被燒灼成了什麼模樣,就是一悶氣的往艙口的方向沖。
「艹!」
這時候,知道厲害的老胡也只能是一聲叫罵,再也顧不得什麼風險的。抬手抱起了身邊的一張椅子,狠狠一甩的就把椅子向著另一頭的艙門甩了過去。
準頭剛好是砸在了半掩的艙門上,一下子就把艙門砸的合攏了起來。
而雖然說這並不能阻擋怪物離開,但多少是拖延了一下它的腳步。而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老胡拿起盧修身邊的青銅鈹,嘴裡怒號一聲,對著這怪物的後背就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