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歸來的軼事
老胡即便不說,盧修也打算這麼干。別看這鳥在老胡面前耀武揚威,看起來兇悍的一匹。但在盧修眼裡,它就是個送上門的外賣。
至於這麼說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大鳥的這雙大長腿天生就被他手裡的飛索完克。別說是它這麼一隻腿長不過兩米的大鳥,就算是一隻長頸鹿,碰到他手裡的飛索也要叫爸爸。
之前是雙方膠著在一起。一切又發生的太突然,兔起鶻落的盧修根本就插不進手來。而眼下,老胡總算是和這隻大鳥拉開了距離,那自然也是該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飛索被揮舞的嗚嗚作響,聲音之大已然使得大鳥也不由得對他側目起來。不過,它剛剛側過腦袋,盧修這邊就已經是把飛索撒手甩出。而就如同他歷經千錘百鍊而得來的結果那樣,大鳥根本來不及有太多的動作,就已經是被飛索一把纏繞住了粗壯的小腿。
慣性加上繩索纏繞帶來的收縮讓它不由自主的就並住了自己的雙腳。而根本無法用這種姿勢站立的它也只能是一邊嘎嘎亂叫著,一邊撲扇著根本就沒有什麼用的小翅膀,撲通一聲的就栽倒在了地上。
這個過程比對付西貒那次來得還要輕鬆。畢竟西貒是四肢動物,腿長又不是非常的明顯。他想要精準的命中目標,自然也更加的需要些技術。可是大鳥這裡則不然,它那修長的大腿根本就是天然的靶子,這麼點距離他閉著眼睛都能扔中。
大鳥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個情況。而它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這種類似於藤蔓一樣的東西給纏住腳的它下意識的想要彎下長長的脖頸,用自己的尖嘴去啄開繩索。
但還沒有等它把脖子彎過去,盧修就已經是一記飛矛,正好的插在了它脖子下面。阻止了它這樣的動作。
而眼看著盧修已經向著自己大步奔來的大鳥還想要甩動脖子的,用利嘴做出一些威脅的動作。盧修卻已經是毫不客氣的,直接挺刺出自己手上的長矛,以和之前的標槍形成一個交叉架勢的就把大鳥的脖子死死的卡在了地上。
唯二具有殺傷力的雙腿和利嘴就被這麼死死束縛住了。大鳥可謂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它兀自還在掙扎,但這種掙扎已經失去了意義。盧修連多看它一眼都懶得的,就對著一瘸一拐走過來的老胡詢問了起來。
「怎麼樣?腿沒廢了吧?」
「皮肉傷,不礙事。」並不對於自己腿上的傷勢有過多的關注。剛剛幾乎可以說是在鬼門關上走了個來回的老胡現在眼睛里只有這隻該死的大鳥。所以他徑直的走到了盧修的身邊,並且毫不客氣的就這麼說道。
「從現在開始,這玩意歸我處理。算我欠你一份情,你沒有意見吧!」
「隨便你,只要不像是一開始那樣磨磨唧唧的就行。」
「對付這東西我可不會心軟,不然就對不起我掉的這二兩肉!」
罵咧咧的走到大鳥的跟前,老胡一把抽出大鳥肩頸附近的斧頭。在大鳥有些躁動的掙扎中一斧頭就向著它的腦袋砍了過去。
而很顯然,血肉之軀不可能戰勝鋼鐵。儘管大鳥的脖頸非常的粗碩,但到底的,它也只能飲恨於老胡的利斧之下。
一斧梟首,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老胡絲毫不帶停頓的,在大鳥身軀尚且還在顫抖的時候就已經接連幾下的把它的一雙腿爪也給卸了下來。
這麼一看,這隻大鳥的體型也算是憑空少了一大截。而面對被掐頭去腿的大鳥,老胡也是一邊磨著牙,一邊猶自不解恨的說道。
「今天老子回去就把這隻大鳥給作了。一半拿來烤,一半拿來燉。就算是老子今天吃撐了,摳嗓子吐幾道我也要給它啃一遍!」
「你神經病啊,有這麼大仇嗎?」
這話聽得盧修忍不住的就有些皺眉,他是真沒有想明白老胡哪來的這麼大火氣。而別說是他了,老胡自己其實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從剛剛到現在,他的大腦里就感覺好像有火在燃燒。很多衝動的想法,很多暴躁的慾望都彷彿是止不住的漫溢出來。
其中不乏一些可怕的,甚至說是聳人聽聞的想法。但是那些想法都被他的理智給濾篩了過去。他最終發泄出來的,只是他理智所允許的那部分。而哪怕說是這部分,在普通人看來也都是有些過火的舉動。
很奇怪。但老胡覺得理所當然。被啄掉一塊肉,又被踹了一腳的是他又不是別人。別人能有什麼資格來置喙他此刻的心情和決定呢?
他哼哼了一聲,也不對盧修做出回應。只是自顧自的掰開大鳥的大腿,就哼哧哼哧的想要把大鳥給扛起來。
不過這並不容易。因為要知道,這可是一隻腦袋比馬都長,腳爪撐開比人的胸腔都要更大的一隻巨鳥。這麼大的一隻鳥,哪怕說掐頭去尾的砍掉了腦袋和腳爪,剩下的也絕對會是一個不輕的分量。
保守估計,也說也有個一二百斤。而想要把這麼一二百斤的分量扛著就走,即便是對於完好無損的老胡來說都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不要說他此刻還瘸著一條腿了。
盧修有心勸他放棄這隻大鳥。因為看它那乾乾瘦瘦的樣子估計也沒有多少油水,還不如把那兩隻肥肥胖胖跟個野豬一樣的西貒帶上。但看老胡那犟勁頭,他到底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來。
死鑽牛角尖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與其對他浪費唇舌,還不如省點力氣想想該怎麼把那兩隻西貒給運回去。
從砍掉的腳爪上解開飛索,把它像是繩子一樣的捆綁住了西貒的四個蹄子。隨後如法炮製的,用捆標槍的繩子綁住了另外一隻。盧修把幾根長矛合摞在一起,就像是樵夫挑著扁擔一樣的挑起兩隻西貒就向著老胡追趕了過去。
老胡一瘸一拐,身上又是背著那麼沉的東西,自然是走不了多快。所以儘管一開始的時候是追趕,但是很快的,就換成了是盧修在邊走邊停的等著老胡。
他倒也沒有給老胡搭把手的意思,因為兩隻西貒加起來也是大幾百斤的分量,比起老胡來也是只重不輕。也就是他如今身體素質變化巨大,不然還真說不准誰要給誰搭一把手才行。
兩人就是這麼走走停停,一路磨磨蹭蹭的直到黃昏時分才勉強的回到了山坡上。而在繞開了幾株刻意被留置的樹木之後,兩人也已經是來到了被拒馬把守著的山道的跟前。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老胡才明顯像是泄了一口氣一樣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叫人救命吧。我可是個傷員,你這個沒人性的還真忍心讓我扛著這玩意走這麼遠的路。」
「咋地,你要不滿意那咱倆換一換?」
「換個屁,趕快叫人。再拖下去老子就真要當瘸子了!」
儘管腦子裡有些不正常的情緒,但老胡並沒有被這種情緒給沖昏了腦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傷勢是個怎麼樣的情況,所以一路上,他都在用繩子充當扎帶的來控制自己的失血量。
甚至說,他還能清楚地記著時間,每隔十幾分鐘都不忘鬆開一下繩子以防止自己的大腿因為缺血而壞死。
這樣一個比正常人還要冷靜一點的做法讓盧修倒也並不至於對他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所以也就是隨手放下了肩上扛著的兩隻西貒,他徑直搬開拒馬的就走了進去。
老胡沒有等上太久,清水泉和明日香就已經是跟著盧修急急慌慌的跑了過來。而一看到臉色慘白,一條腿上幾乎都要被鮮血染透的老胡時,清水泉急忙就問詢了起來。
「胡桑,你應該還沒死吧。」
「死不了!」翻了個白眼,感覺清水泉這個女人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客氣的老胡也是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虎娘們整天想著我死還是咋地。我又不欠你什麼,至於嗎你?」
「我可是聽盧桑說你們遇到了一隻應該是恐鶴的巨型鳥類。那可是在南美洲生存了數千萬年,直到兩百萬年前才在真獸的壓迫下滅絕的高階獵食者。像是您這樣的,遇到了這種生物應該就只有等死的份。所以我真的挺好奇的,您是怎麼活下來的。」
看著老胡似乎沒有什麼大問題,甚至還有精神來埋汰自己。清水泉也是話鋒一轉的,開始越發的奚落起他來。
「至於您說沒有虧欠我什麼?恐怕您似乎忘記過,好像對我發起過求婚這樣的事情。怎麼,無法滿足我所提出的最基礎的物質條件就打算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您可真是個地地道道的渣男呢?」
「???」聽到這番話,老胡忍不住的就瞪大了眼睛,抽搐起了自己的臉頰。和這種女人說話,他只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完全不夠用了起來。什麼叫他是個渣男?他怎麼就成渣男了?之前的那次,不是明擺著是清水泉在耍他玩,怎麼就成了他的過錯了?
無法理清楚這個邏輯的老胡愣在那裡的說不出話來,而看著他這呆呆傻傻的樣子,清水泉卻是扯了扯嘴角的,上前把他給攙扶了起來。
「走吧,劉醫生已經在等著你了。正好,你可以和我好好說一說,你是怎麼從那種恐鶴的嘴底下逃脫掉的。這可是個很有研究價值的課題呢。」
「狗屎運!」翻著白眼嘀咕了一聲,旁觀著一切的盧修轉眼就把目光放在了明日香的身上。
小丫頭明顯來的有些匆忙,臉上還有些煙熏火燎的痕迹。不過臉色倒是紅撲撲的,明顯要比她剛上岸的時候好了許多。而這樣看的話,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異常現象倒也完全不能說是壞事。
腦子裡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盧修又很快的將之否定。他清楚,人和人的體質從來不能一概而論,這種事情發生在這丫頭的身上或許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其他人,尤其是對於自己來說,這可就是未必的事情了。
他可是清楚記得劉老對自己的提醒,而就像是頭頂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他可一點也不敢對這種異常現象有什麼樂觀的想象。
或許,應該想辦法找出這其中的真相?盧修的心裡有著這樣的意圖,但他卻不表露出分毫。而是一如既往的,他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就對著明日香這樣說道。
「神原呢?怎麼就你跟過來了?」
「三谷她還在鬧脾氣,神原她在想辦法安慰她。」簡單的答述了一下,明日香理了理自己耳邊頭髮的,就仰面直視著盧修說道。「老師,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幫忙的。不需要其他人,我也可以幫到你。現在的我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怎麼,身體比原來好了,膽子也變大了嗎?」
明日香的確是有一些變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同時也是精神狀態上的。盧修以為這是身體上的健康所帶來的精神上的改變,但對此,明日香卻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覆。
「不是這樣的,老師。我能有這樣的變化,還是要謝謝您。謝謝您之前對我的教導!」
「嗯……嗯?」
一開始還沒有想起來自己教過些什麼的盧修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來的他卻也是立時詫異了起來。他教的可不是什麼溫和的東西。所以也是立刻的,他就沉聲發問起來。
「你對她們做小動作了?你做了些什麼?」
對於盧修,明日香顯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所以她很乾脆的就答覆道。
「昨天晚上在洗澡的時候,我按住了神原的腦袋,把她按進了水裡。在她快沒有力氣反抗的時候,我才鬆開她。我告訴她,這是我對以往她們對我所做一切的報復。並且我還她說,我完全可以殺了她,然後偽裝成她失足掉落山崖的模樣。但是看在現在大家同舟共濟的份上,我願意暫時的放她一馬。當然,我強調了只是暫時。而她當時看我的臉色就已經是發生了改變。」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從那以後就不是我需要怕她們,反倒是她們需要怕我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您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