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單相思208,她的目的:清理集團,考驗
668,單相思208,她的目的:清理集團,考驗孩子 高高的樓層,明鏡似的落地窗前,有溫柔的晚霞射入,無聲的落在一個安靜的美男子身上。
他正睇著窗外飄在天際的那抹雲朵,思緒似乎已飛去了九霄雲外。
這時,門開,彭柏然走了進去,嘴裡直說道:「那姓季的果然厲害,把那個主謀人給逮了回來。靳家這次的劫數,可以安全渡過去了……」
邵鋒靜靜一笑:「嗯,能渡過去就好。這樣的話,大家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個年了。」
他想,最高興的應該是歡歡。
下一刻,他的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她喜極而泣的模樣——那丫頭,笑起來可美了。
唉,可惜,他無緣再見。
*
幾天之後。
案情徹底清楚了,不管是靳老爺子,還是靳媛,皆無罪釋放。
清晨。
老太太去了醫院陪老爺子,而靳恆遠、蕭璟歡、靳長寧則陪著蕭至東去接母親。
靳媛出來時,很安靜,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迷人的輕笑,顯得淡雅而從容。
她看向孩子們的眼神,露著欣慰之色。
因為她的孩子們一個個都這麼的出色,非常的棒。
「媽……歡迎您回來。」
蕭璟歡沖在最前面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靳媛笑笑,摸摸女兒的頭髮,輕輕而嘆:「歡歡越來越懂事了。真好,真好啊……」
蕭璟歡回以一笑說:「那當然,我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不懂事,怎麼做寶寶的榜樣?」
靳媛捏了捏女兒的鼻子。
做女兒的,哇哇叫著躲到了邊上。
「媽……這段日子,您受苦了……」
靳長寧也抱了抱這一次吃盡苦頭的養母。
在他眼裡,工作上的她,雷厲風行,幹練果斷;生活中的她,愛心滿滿,優雅迷人。
這絕對是一個讓人無比敬重的女人。
靳媛撫了撫這孩子清瘦的臉龐,應道:「辛苦的是你們,我在裡頭好吃好住的……不苦,一點也不苦。瞧瞧啊,都瘦了,回頭啊,一定得好好補補了……」
靳長寧自是連連答應。
「好了好了,所有事情都過去了,以後靳氏會越來越好的。」
靳恆遠笑容燦爛的看著母親,說的話,似乎有點意味深長:
「媽,您這一出事,倒是把我們一家子全給鍛煉了……現在,您看到了吧,我們這些平常讓您不省心、看上去沒長大的孩子,在處理危機時,雖然有點手忙腳亂,但還是有點乃母之風的,絕對不會辱沒了我們是靳老總栽培出來的孩子們這個光環的……」
靳媛聽著笑了,放開靳長寧,轉身,輕輕戳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你呀,你呀,你呀,臭小子,跑去英國就給我鬧了失蹤,比起歡歡和長寧,我最最擔憂的就是你了。靳氏真要是破產也就罷了,我要真住了牢,都無所謂,可要換作是你出了事,我可就得急壞在裡頭,還好,沒事,真是要嚇死媽媽了。來來來,再讓媽媽抱一個……」
她滿心感慨的抱了抱這個孩子。
「哎哎,可別忘了我呀?」
蕭至東在邊上低叫了起來,一雙眼睛深深的睇著自己的女人。
靳媛噗哧笑了:「忘不了忘不了……哎呀不對,老蕭,怎麼幾天不見,你頭髮又白了好多……」
「被你嚇的。以後啊,公司上的事,就交給小輩們去做,我和你啊,還是好好的安享退休生活吧……」
蕭至東忘情的擁緊了她——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沒在小輩們面前這麼失態過。
人生至此,一隻腳都踩在棺材里了,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什麼財啊權啊勢啊利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和自己在乎的人,平平靜靜的過幾天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嗯,我也是這樣一個想法。等回去,把集團內部的事整頓一下之後,我們就徹底在家養老了,等那兩孩子肚裡那對小寶貝生出來,我們啊含飴弄孫最是合適。」
「說話算話啊……」
蕭至東笑著要求她保證。
「當然。」
「那我們擇日去登記,你說好不好?」
不知為何,今天的蕭至東比任何時候都渴望重新和眼前這個女人再走一走那道程序。
靳媛倒是愣了。
蕭璟歡則笑拍起手來:「是啊是啊,是該去登記了……」
「哎,那不行,那不行……」
靳恆遠卻在那裡唱起了反調。
靳長寧不覺挑起了眉來:「靳哥,你又想到什麼嗖主意了呀?」
「當然不行啊,你們想啊,第一次,媽嫁給爸時,據說是媽求的婚,爸娶得還心不甘情不願的。
「當時呢,又沒有我們這些兒女對不對,所以,我們也不能替媽抱打不平啊……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是爸想娶媽,一個男人想娶一個女人,當然得正正經經求婚了。
「沒求婚,沒戒指的,咱媽就這樣下嫁了,是不是也太委屈她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靳恆遠說的可一本正經了,言下透著儘是護母之情。
蕭璟歡聽著有道理,撫掌應和了起來:
「對對對,爸,求婚得有誠意,這個環節,絕對不能少……」
面對兒女這麼的為難自己,蕭至東不覺輕輕一嘆,笑得頗為無奈啊:他都一把老骨頭了,求婚這事,是不是有點太為難他了?
靳媛立馬瞪起了他們:
「哎,我說,你們這兩個熊孩子,鬧什麼呢?不許瞎摻和……老蕭,咱們不理他們,回頭,咱們挑個日子就去登記……咦,怎麼少了一個人?蘇蘇呢?」
鬧騰了這麼一會兒,她終於發現有一個人沒來:母親沒來,可能是在照顧父親,挺正常,兒媳沒來就有點奇怪了。
「嫂子在醫院呢!」
蕭璟歡知道母親說的是誰,忙說明了一句。
「蘇蘇這是怎麼了?」
靳媛不覺驚叫出聲。
「不是蘇蘇出事了,是姥爺病了……」
靳恆遠輕輕說道,然後把老爺子發病的事一五一十說祥細了。
靳媛怔了一下,不由得輕輕一嘆:
「果然就應了那句老話了:人算不如天算。」
這話說得有點古怪,讓眾人不覺一怔。
「媽,您,什麼意思呀?」
蕭璟歡覺得在一群高智商的家人面前,自己的大腦仍然有點不夠用啊……
*
醫院病房。
靳媛看到了父親,安靜的躺著。
母親說,父親剛睡下,別吵他,讓他好好的睡。
她守在邊上,哪也不想走了,後來去了一趟醫生的辦公室,聽取了一下父親的病情。
不是很好。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老來中風什麼的!
這一病啊,就容易病得整個人再也醒不過來,永遠就那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再難恢復如初。
她聽著心情沉沉的,又回到了父親的病房。
適時,父親醒了,正和孩子們說話,蕭至東陪在邊上。
「媽您來得正好,姥爺正念叨您呢……」
靳恆遠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靳媛看到父親躺坐著,身後墊了兩個枕頭,正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眼神有點奇怪。
「至東,你帶孩子們出去吧!我想和阿媛單獨聊一聊。」
蕭至東瞅了一眼,招呼著孩子們離開,並體貼的把門給合上了。
靳媛坐在那裡,微笑的看著:曾經山一樣的父親,現在已然是老態橫陳,這一病啊,老得是越發的快了。
「媛媛,你這一招走的太冒險了。」
開出口來的這一句話,讓靳媛不覺暗暗一驚,眸光暗閃。
「爸……」
她自是訝然的。
父親的精明在這件事上充份展露了出來。
「你見過她了是不是?」
老頭子滿口皆是瞭然之色。
嘆息聲,自靳媛嘴裡輕輕溢了出來: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您這雙慧眼啊!」
話里的誇讚讓老頭嘿嘿的笑了一笑:
「那是,你可是我生的,你肚子里那點小九九,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呀,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把那些讓你覺得礙眼的人通通全給趕出靳氏去。為此,你拿了整個靳氏的未來在賭。」
是啊,這的的確確是一場賭局。
她瞞過了所有人,卻還是讓父親看破了。
「爸,在我看來,靳氏已經夠好,可它就是太雜了,小股東太多,也太不聽管。
「在我手上,他們可能會服貼,可一旦到了小輩們手上,他們只會越來越難對付。
「一個企業就好像是一座江山。打江山時,自然幫手越多越好,一旦江山到手,就得學會守江山了。
「守的過程中,臣子們聽你話,幫襯著你,自然好,一旦不聽你使喚了,又或許老皇帝不能再守了,要傳新皇帝了,那些老資格就會出來橫行。這個時候,老皇帝能做的是幫著新皇帝鞏固江山,把那些功臣,貶的貶,殺的殺……該打壓時就得打壓……」
靳媛淡淡的笑了笑,牽起了父親的手,感慨道:
「靳氏也該這樣大刀闊斧的進行整頓一番了。
「可惜之前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合併案,是一個楔機,再加上那些人又想對我們靳家出手……
「所以,我想借這個機會,辦好這麼兩件事。
「一,清理一下集團內部;二,考驗一下那些孩子面對危機時的處理能力……
「那些經驗,得靠面對真正的危險,經過實戰,才能獲得……
「現在看來,孩子們的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不過,爸,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靳名的眼裡全是讚賞,他的女兒啊,總喜歡兵行險招,且每每都能收到奇效:
「本來,我也以為這一次,我真的真的是在劫難逃了,直到他們宣布我無罪,直到恆遠過來說,一切風波已經過去了,我又細細聽他講了他找到那個幕後人的整個過程,才頓悟,這一切能這麼容易解決,不完全是因為他們有多能幹,更因為有一個人在暗中幫著。而那個幫他們的人,想來就是當年幫著我救了你母親的那個人,或是那個人派來的對不對……」
「是!」
靳媛點下了頭,父親雖然老了,可腦子還是非常非常好使的。
「和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靳名想知道詳細的內幕。
「好。」
靳媛答應著,整個人陷入了回憶:
「十二月的某一天,我在倫敦,自歌劇院回去的路上,有一位氣質高雅的貴夫人攔住了我的車。
「這個人,以前我就認得的,出身富貴之家,她約我小坐,我閑著也就權加應酬了。
「本來只是尋常的喝咖啡,後來她卻主動提到了您,我才驚訝的知道二十六年前,您和母親曾遭遇過梆架,九死一生,差一點就沒回來。
「她還跟我說了我們的境況不太妙,因為有人在暗中對付我。可惜她也不確定那個人藏在哪裡。她說她需要我配合,才能幫著我渡過這一次這個難關。
「哦,對了,我還見到了她手上的龍玉。
「那會兒,我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可以相信,直到她拿出了媽媽親手做的一個平安福,說那是媽媽被救出之後,做了讓人捎給她的。
「為此,回到國內我特意問過母親。母親提了一下。的確有那麼一件事。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能全信。
「可是我沒有辦法了。只能冒險賭上這麼一次。」
她笑笑,撫著父親那隻樹皮似的大手,輕輕的嘆著:
「輸了,可能得賠上大半個靳家,以及你我父女的一生榮譽,可我要不合作,危機永遠存在,而最最糟糕的是,我在明處,永遠不知道這一場危機會什麼時候到來。唯有信她,才有可能化解危機。」
「嗯……」
靳名明白了:
「買走龐福林他們手上那些股權的也是她吧……」
「是的。合作之前,我們就簽定了一個協議,將來她買進多少,事情過後,就歸還多少。所以,回頭,我會再找她,把股份買回來的……」
「好好好……」
靳名滿意的點頭:
「小龐這人,貪心太重,以前念著舊情,總是放任他,這樣被清掃出去,也是他活該。以後,集團內就乾淨了,往後頭,長寧歡歡他們處理起事兒來就容易多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靳媛微微笑著。
「重要的是,你還考驗了長寧是不是?那孩子,心性好,哪怕最初所有的證據都不利於靳家,可他還是站在我們這邊……」
聽那語氣,老頭子自是非常滿意這個孩子的。
靳媛也滿意,這一切的發展,過程很艱難,但結果很不錯。
唯一的意外是:老爺子這個病,不在她們的算計之中。
所以,她才有了那麼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我沒事的,別太在意……」
靳名竟是知道女兒在憂什麼的。
「其實,像我這種歲數了,隨時隨地去了,也正常……
「阿媛,這世上啊,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父女啊,早晚也會各走各的……
「我現在只關心你以後的日子:既然還是放不下至東,那就早點去領證吧……
「唉,想想啊,你二十來歲的時候,就栽在他手上,如今都五六十歲了,還栽在他手上,他呀,就是你命里的剋星……那就這樣過下去吧!趁我還在,讓我看著你們和和美美在一起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幾十年前,靳媛迷上蕭至東,靳名並不捨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進蕭家。
一是人家結過婚,家裡還有個兒子,他的女兒,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呢,怎麼可以去做人家的后媽?
二來是人家的心啊根本就不長在他女兒身上……
這樣的婚姻啊,在他看來啊,註定是不幸福的。
可偏偏啊,他家這個傻姑娘,就是對人家上了心。婚後啊,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樣:不順心,婚姻一點也不幸福。
所以,對於這個女婿啊,他是百般挑剔的。
可誰能想到啊,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留在女兒身邊的,還是他。
現在啊,他是看出來了,那個二愣子算是徹底醒悟了,所以,這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哎,我知道的。」
靳媛笑了笑,撲過去,還像小時候那樣,一把摟住了這個頭髮盡白的父親。
*
靳媛再見到那個女子時,在出來的第三天,電話打過去后,一個柔軟的聲音輕輕地傳了過來:
「阿媛是嗎?我們見個面吧!」
一個小時后,她們就碰頭了。
那女子穿得很精緻,臉上帶笑,美得驚人,上下打量她說:「氣色還不錯。」
靳媛笑語:「托你的福。」
那女子把笑容揚得明媚之極,從助手遞過來的包包里取出一份資料,說道:
「我來是歸還股權的,這是協議書。」
說話間,那份資料就推到了她面前。
靳媛看了,沒什麼問題,只是價格,似乎太便宜了。
「這裡,確定沒弄錯?」
「沒弄錯。」
那女子說:「這一次,害靳氏損失了不少,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折損的。總得給你們擔起一點。簽吧!」
靳媛睇著,錢財在這人眼裡,簡直就是糞土。
「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
她很好奇。
那女子淺淺的又笑了笑:
「你們的使命是傳承地圖,而我的責任是盡一切力量保護你們。只是我的能力有限,難免會有保不全的時候,比如薛家,就被滅了滿門……」
提到那事,她悵然。
「這一次,你有將他連根拔起嗎?」
靳媛很關心這個問題。
那女子頗為無奈的搖頭:
「沒有。他一直以來就狡猾無比,很難對付的。不過,暫時他應該是不敢再妄動了。這段日子,你們會很安穩,回頭好好操辦婚事吧……年就在眼前了……祝你們過一個團團圓圓、美美滿滿的新春佳節……」
「謝謝……」
沒有聊太多,那女子就借故離開了。
目送她遠去,靳媛心裡在想:她說那人一直以來就狡猾無比,這個「一直」,到底囊概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