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單相思178,最重要的事:保護現在這個
638,單相思178,最重要的事:保護現在這個家
稍晚的時候,靳媛來了,看到女兒摔得鼻青臉腫的,心疼極了。
蕭至東嘴上雖沒說什麼,可眉心還是蹙了起來,沉聲問了一句:
「就轉了一個身的功夫,歡歡好好的怎麼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可能是因為我出去想透透氣,歡歡看到了,跟過來時,腳下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靳長寧回答。
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聞言,靳媛牽著女兒的手,撫了撫,無奈直嘆:
「這麼大一個人了,走路也不好好走。這以後帶孩子怎麼帶得好?」
那語氣,儘是憂慮。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啊!
「媽,一回生,兩回熟,誰生來就會懂怎麼照看人的呀?我覺得歡歡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媽媽的,就像您一樣。」
坐在床頭,靳長寧看著妻子,話說得特別的柔軟:
「媽,這麼些年,若非得您照顧,又怎麼會有今時今日的阿寧……您能做到的事,歡歡也能……因為她和您一樣的優秀……」
這種維護的語氣,聽得靳媛不覺笑了,對著這孩子啊,那是越看越喜歡:
「你呀你呀,就是這麼愛寵著這孩子……但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媽,她是您和爸賜給我的寶貝,我當然得寵著的。」
靳長寧說的理所當然。
靳媛笑笑,和蕭至東對視了一眼,看著這對孩子這麼好,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欣慰——他們看得沒錯,這對孩子太合適做夫妻了。
這天的後來,靳媛還是走了。
是被靳長寧勸走的。
本來的計劃是:晚上九點上飛機,到英國后,大約是半夜,到時會有專車接他們去酒店,而後,團隊稍作休息整頓,上午可以開個例會,下午可以和對方公司見面。
計劃趕不上變化,預訂的行程因為蕭璟歡耽擱了下來,靳媛怎麼可能放下昏睡的女兒,就這樣恍若無事的出國洽商。
在她眼裡,親人的安康與否,比任何事都重要。
靳媛本來是想留下相陪的,但靳長寧不準,最後還是說服蕭至東帶著靳媛回去歇息了。
靳長寧呢,陪坐在邊上那隻小小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星空發獃良久。
他想了很多很多,這些年以來的點點滴滴,總是時不時在腦子裡浮現,那些感情,是實實在在的,是讓他無比依戀的,也是他這些年得到的全部,暖暖的,全是愛,沒半點是勉強的,是懷著算計的,全是最真摯的……
倒是六歲以前的一切,現在想來,好似已遙不可及,更像夢了。
他貪戀現在這一切,無比貪戀。
而兒時那些光影片斷,反倒成了記憶當中的一種味道:追憶是很美好的,可真的再去重新擁有時,卻發現,那味道,早已不是當年的味道。
現在,他最愛的人,又為他懷了孩子,這一切,本是這麼的圓滿,可為什麼老天爺卻要用他曾經最至親的人、在他記憶當中最美好的人,來破壞這份圓滿呢……
唉!
他閉眼,想睡,可怎麼能睡得著?
未來,迷霧重重。
他這麼想著,後來就睡了過去。
清晨五點不到,他便醒了,睡在那麼一點空間里,他偌大的身子怎麼放得下,自是睡得全身酸疼。
站起,伸了一個懶腰,他去看她。
睡得沉沉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流了這麼多的血,不蒼白怎麼可能呢?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折回,望著窗外東升的太陽發獃。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如何保護現在這個家,反倒成最重要的事了——這樣一個想法,若說出來,也不知會不會被人認為是大不孝?
*
蕭璟歡是驚醒過來的,捂著肚子,猛得就從床上驚坐而起,聲音惶惶,破口而出:
「孩子,我的孩子……」
正在沉思的靳長寧嚇了一跳,轉頭,見她醒了,急急忙忙上去抱住安撫:
「沒事沒事,孩子沒事,孩子好好的呢……」
他輕輕的拍著她幾近發顫的背部,又親了親她的額頭,以舒展她那緊張的情緒,最後還抱緊了她。
「真的?」
定下魂的蕭璟歡,忙推開他,看他,雙手本能的在腹部輕輕的撫起來,語氣卻是帶著不確定的,眼神也是驚疑莫辨的:
「孩子……真的還在?」
那手還在肚腹上摸著,可那是摸不出來的,身上又那麼疼……
「當然在,它呀,好好的在它的窩裡睡著呢……」
他的大手跟著就覆到了她的手背上,笑容自是無比溫軟的,就像春天裡那暖暖的太陽,明媚溫暖。
「是嗎?它在……睡覺?」
「是啊!肯定在睡懶覺。因為你也在睡懶覺啊……」
大大的笑容,是最實在的寬慰。
她看在眼,那繃緊的心弦總算是緩了下來,由著自己靠進了他懷裡,低頭看自己的小腹,心下浮現了几絲不可思議:
「我,我還以為,這一次肯定完蛋呢……」
結果,它好好的。
心情頓時轉憂為喜,然後又由喜生怖——想想那過程,實在是太驚心動魄的了,稍稍一回想,小心肝還會撲通撲通亂跳。
「是,醫生也說這是奇迹。」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嘆息著。等嘆完,又輕輕責怪起來:
「不過,歡歡,這一次,你是不是也太任性了點,既然已經查過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懷孕了就得好好養著,怎麼還能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四處亂走的?居然還穿了這麼高的高後跟和我跳舞,這萬一累著了,或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說怎麼辦?」
知道老婆懷孕,原是一件大喜事,這個時候的老婆,理應像只大熊貓一樣的被保護起來。
可他思來想去,還是想叮嚀一下的,拿母親的話來說,就是:不能慣著——這丫頭啊,做起事來,有時是不顧後果的。
「我……我本來是想說的……」
蕭璟歡摸摸頭上的紗布,一碰就疼,眉頭就皺。
靳長寧忙捉住了她的手:
「別動了!都包紮好了。」
「疼!」
她小聲的叫,眉目之間露著哀哀之色。
靳長寧哼哼了一聲:
「磕成這樣,血流了這麼多,怎麼可能不疼?還好,肚子裡頭這個小的,以及肚子外頭這個大的都沒事。要不然,你讓我怎麼辦?真真是心疼死我了……」
說話間,他輕輕觸了觸她的鼻子,而後又逼問起來:
「說,為什麼昨兒個沒對我說。這麼大的事,你居然敢瞞著我獨個兒高興?太沒良心了你……」
蕭璟歡很無辜的眨眨眼,拍開了他那手說:
「本來是想說的,不是沒機會說嘛……今天又看到媽把行程安排的那麼緊湊,我要說了,就得耽誤行程,我不想媽因為我懷孕,把你派在我身邊,然後她得一個人忙。媽都那麼大歲數了,需要你在她身邊幫著……你說是不是?」
以前的她老愛惹媽媽生氣,但現在,她長大了,懂得了體諒,怎麼可能凡事只顧著自己呢!
「傻丫頭,任何事情都不及你來得重要。你要出點事,我得悔死。媽也是。還好沒出事。之前看你摔了滿身都是血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說話間,他緊緊的就抱住了她。
其實,蕭璟歡也怕啊,這一次孩子沒事,真是老天保佑呢……
「以後呢,你就是一個做媽媽的人,做任何事都不能這麼莽撞了,知道嗎?走個路都能摔成這樣,這是想讓我以後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嗎?」
他輕輕捏她的臉蛋,提醒。
這一次,蕭璟歡沒有乖乖答應,而是馬上豎起了頭來,反駁了過去:
「我不是自己走路摔的。現在的我才不像小時候那麼手腳不靈活呢……我是被人推的……」
「推的?」
靳長寧的神情一下凝重起來:
「誰推的?」
「你認得的!」
蕭璟歡直視著,吐出了三個字:
「是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