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單相思18,那年情動,想傾盡一切愛一場
478,單相思18,那年情動,想傾盡一切愛一場
這句話,能說嗎?
當然不能。
說了的結果,可能會是惹來那孩子撲哧撲哧一陣狂笑,然後,她會拍拍他的肩說:「哎,木頭,你在開哪國玩笑,你是我哥哥好不好。乖,別胡鬧。好好做哥哥。不準胡思亂想。」
是的,那一刻,他突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從少年到青年,他一直一直沒有找女朋友,是為了什麼?
為了這丫頭,為了當初靳姨的那一句戲言:要是女孩,配你作媳婦。
可問題是,那是一廂情願。
在蕭璟歡的心裡,他的定位就是:哥哥,而不是男人。
她自是喜歡他的,只是,那種喜歡,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總有一天,會有一個讓她為之仰望的男子,走進她的心裡,偷走她的心去。
那天的再後來,他什麼也沒說。
她呢,說累了,睡著了,賴在他背上,睡得無比香甜。
而他背著她,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直到走不動了,才讓送完人之後回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慢慢駛著的車子停下來,坐進去,一起回了家。
等回到家,他將她抱上樓,送進房,放上床。
那丫頭賴上床后,就抱著自己的被子呼呼睡去。
而他,則靜靜的坐在邊上,看著她美麗的睡顏直發獃,始終沒有從發現自己心之所歸的真相當中走出來。繼而苦惱,繼而患得患失。
因為,他蒼白的知道自己與璟歡之間,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而那不是他可以橫渡的。
縱有喜歡,也只能放在心裡深藏:一,她還未成年;二,她對他並沒有同樣的想法;三,他不敢弄尷尬了彼此之間的親呢關係。
既便他無恥的想要表白,也不能是現在。
至少要等她滿了十八周歲,或者更大一點。
最後,他選擇了沉默,將愛情的蔭芽,深深藏有心裡,只用憐愛的目光,守著她直到天朦朦亮才回的房。
他想著,以後,他要加倍的愛護她。
可命運沒給他機會。
等她好不容易成了年,他卻失去了表白的機會——她談戀愛了,喜歡上了一個高材生,一個無論長相還是學識,都優秀的讓人無法挑剔的男孩子,一個有志的寒門少年邵鋒。
如果邵鋒不死,如果他們的愛情可以一路盛開到婚姻的殿堂,那麼,邵鋒必將成為一個前程似錦的幸運男人——蕭靳兩家的乘龍快婿這樣一個身份,足可以令他在往後的人生道路上,無往不利。
遺憾的是,他竟凋零了,而成全了他。
這樣的機會,絕對是老天恩賜的。
他怎麼可能再傻傻的輕易的放走她——哪怕遭她埋怨,可當她以妻子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結婚證上時,他的心,註定要為她徹底沉淪,放下已經再無可能。
此刻,看著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幸福感,滿滿當當的就充滿了心臟。
從二十三歲,到三十歲,他因邵鋒而失去了愛她的先機,也因為邵鋒而重新擁有了守護她一輩子的機緣。
多少年了,他的奢望終於成真,而未來如何,就看他怎麼去征服她了……
總該傾盡一切的去愛一場的,不是嗎?
如果,最終的結果仍是愛而不得,那他只能選擇放棄以成全她。
靳長寧思緒翻滾的在邊上凝睇良久,末了,給她蓋了一條薄毯,悄悄退出去,然後,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幹嘛,買菜,試著做家庭煮夫唄!
*
晚餐很簡單,一碗勉強行的湯,還有一盤看上去燒得不太雅觀的炒三鮮,外加四隻大閘蟹……
面對食物,蕭璟歡很鬱悶,長嘆一聲,看他的目光有點憂傷:
「我哥手藝那麼好,你怎麼都不跟著學學的?」
「哥以前少有自己做菜的時候。我想學也沒地方學。嘗嘗看吧,實在不行,以後我們往外頭買現成的回家吃。」
靳長寧淡淡一笑。
「要換作是以前,給我吃這種食物,我一定討伐你,不過現在算了。」
現在的蕭璟歡不偏食,只要味道還可以,她都能忍下——這份吃苦耐勞的精神,是從邵鋒那邊學來的。
「味道不算差。」
蕭璟歡吃了,這麼評價了一句。
靳長寧看著她,心下是驚訝的,現在的歡歡,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
「別這麼看我。這只是我尊重他人勞動果實的習慣性好評……所以不要太感動。」
她吃的很快,吃完了,就主動幫忙收拾洗碗。這和以前的她,也不一樣——以前的她,哪會懂這種家務活。
他看著實在有點稀罕。
「哎,拜託你別用這種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神看我好嗎?」
她洗碗的時候,他跟了過去,驚奇的眼神,令她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說了一句。
「記憶里的歡歡,變得這麼勤快了,有點不太適應……」
靳長寧實話實說。
「我早就不是你記憶里那個什麼事都得依賴你和哥哥的小璟歡了。我都二十五歲半了,怎麼你們一個個還把我當成小孩子似的,非要管這管那的……我要沒這點自理能力,這些年,一個人在外怎麼把日子過好……事實證明,我不靠家裡,事事靠自己,還是活得下來了的……並且,還能活得很好……」
她把碗擦乾了,往碗櫥里一擱,微一笑:「謝謝你的晚餐,我回房玩一會兒遊戲。」
說完就想溜,卻被靳長寧給拉住了。
「等一下。」
「幹嘛拉拉扯扯的?放手。」
蕭璟歡瞪著那隻大手,悶悶的直提要求。
「時間還早。我們聊聊,在客廳。我們好久沒聊天了……」
他請求著。
自邵鋒被帶去了英國,她跟去了英國之後,他想見她一面真是難過登天;有時想打電話,卻發現,彼此之間陌生的已經沒有話說。愛在心頭口難開。他就這樣無可奈何的任由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日比一日淡寡起來。
蕭璟歡擰了一下眉頭,對上了他殷殷期待的目光,只好轉過了頭。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能有共同語言!」
她靜靜的闡述了起來:
「這正是我想和你離婚的主要原因。長寧哥,在我看來,倆夫妻之間,至少應該得志趣相投。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白天會有各自的工作,也就晚上見面那點時間是共處的。如果這一男一女,說不到一起。你覺得他們能好多久?」
這一問,的確問的發人深省。
靳長寧沉默。
「打個比方吧!長寧哥,我哥和我嫂子,他們之間是有共同嗜好的。這兩個人對於設計非常的感興趣。所以,他們能很好的談到一起。再加上,我哥雖強勢,複雜,可我嫂子,性子隨和,簡單,他們性格上是可以互補的……
「再反觀我們,工作上頭,之前你是律師,現在,你幫我媽管理公司,做事,行規蹈矩。
「我呢,我只喜歡做帶刺激感的事情,喜歡在死人身上查找真相,喜歡各種極限運動。
「就性格上來說,我強你弱。你從來不是那種能讓我砰然心動的男人。雖然長大之後,你變帥了。可在這一點上,你該明白的。你壓不住我……」
這幾句話,把他們的關係,挑得夠有白了。
不管怎樣,她總歸是拿過心理師執照的,看人還是頗為透徹的。
也因為太直,所以輕易就能撕痛人心。
不過,如今的靳長寧,哪會輕易被人堵得啞口無言。
他不僅是律師,更是一個集團的高層。
下一刻,他馬上作了反駁:
「歡歡,我覺得,夫妻之間,不該是你壓著我,我壓著你的關係,而是應該互相體諒、互相扶持、互相愛護的組合。如果照你這麼說,黃蓉就不能嫁郭靖。黃蓉那麼聰明,郭靖那麼笨,郭靖怎麼壓得住黃蓉?」
「很簡單啊,因為黃蓉喜歡熟靖啊……」
蕭璟歡給了一個很明確的回答:「因為喜歡,所以可以容忍。因為不喜歡,所以排斥。長寧哥,我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這一刻,她看到長寧的神情黯了下來,剛剛的殷殷之色失盡,轉而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回房看書!」
他轉身要走。
蕭璟歡咬了咬唇,莫名有點難受,有點心疼了,遂攔住了他:
「長寧哥,我不是……不是想傷你,我只是實話實說。一直以來,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還能和以前一樣,可以是親親我我的親人關係。剛剛如果我說話的時候,傷到你了,我道歉,我只是想說明自己對我們之間關係的看法。」
「我知道。不怪你,早點睡,昨天一早要去酒店……」
他拍拍她的肩,轉身進了自己的書房。
門合上時,她卻莫名覺得難受。
唉,還是小時候好。
小時候,她那麼喜歡長寧哥,喜歡看著他對自己笑,喜歡欺負他,現在呢……他們的關係,怎麼會搞得這麼砸呢?
*
蕭璟歡回房,還真上了遊戲,一款她已經玩了足足有十年的遊戲。
而這十年間,遊戲上的人,來來去去已經換了很多撥人,只有她,像孤行客一樣,在上頭流連著。等級呢,從零級,玩到一百四十幾級,她在上頭不僅耗費了不少時間,也耗掉了不少金錢。
這一刻,面對製作精美的畫面,她莫名就悵然若失了。
在這裡,她是一個江湖大幫的幫主,門下弟子少說都有近千人。不過,這幾年,她少有玩的時候。幫中之事,早已交給了副幫主去打點。偶爾,她才會上線,於是漸漸的,她的這個幫主已變得不重要。
其實,伴著熟悉的人,一個個退出遊戲,這款遊戲,與她來說,除了懷念之外,似乎已經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意義了。
哦,對了,遊戲當中,還有一個朋友在,那是她一直還留戀這裡的原因之一。只是,他們已少有機會再遇上了。
上次遇上好像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盡歡,到我這邊來……」那個一直呈現黑色的人頭,忽亮了,一句話傳送了過來。
她的ID是「得意須盡歡」,而那人的ID是「海闊我獨行」。
因為這句話,她的眼神為之一亮,忙跟了過去:「獨行兄,這麼巧,你居然在線……看來我今天運氣還算不差……」外加幾個幸福的笑臉。
海闊我獨行也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怎麼,你今天運氣很不差么?」
一牆之隔,靳長寧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看著「得意須盡歡」發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對啊,被家裡人逼婚,你說慘不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