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我想賭一把,贏,過日子;輸,把我葬了
446,我想賭一把,贏,過日子;輸,把我葬了
蘇錦辨著方向,招手:「快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葭慧和老薄終於雨過天晴了……這事,太值得慶祝了……」
「是嗎?」
靳恆遠坐到她身邊,語氣也帶上了驚訝。
「我跟你,這事真的很奇妙……葭慧說啊……」
蘇錦把楊葭慧和薄飛泓之間的那段堪稱經典的舊事,給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一臉歡喜的感慨起來:
「這是不是很富有戲劇性?
「這麼些年,葭慧一直想知道當初救她的人是誰。結果呢,他們卻以這樣一種方式重逢了。彼此還鬧得這麼僵。
「今天呢,她誰的電話都打不通,偏偏最後被電梯那麼一甩,一不小心就把薄飛泓的電話給撥了出來,而且還通了……
「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靳恆遠靜靜聽著,微笑著,將她摟著,親著發頂。
「嗯,不錯,非常好,老薄這一次是要樂翻了……」
「這是肯定的。」
蘇錦笑得開心極了。
「看來,真得好好感謝一下曹秋水……我倆說了那麼多的話,都不頂用,她呢,三言兩語就破了這兩口子之間的僵局……回頭得請她來吃喜酒,一定得好好謝謝她才好……」
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她懸著心,也終於著了地。
靳恆遠看著,看著她開心,他也想開心,只是,屬於他們的劫難還在眼前。
老薄的好日子,這算是來了,他的呢?
他還要熬多久,才能苦盡甘來。
唉!
日子還在熬,未來如何,誰能知道。
*
這天,晚餐后,靳恆遠抱著她,坐在沙發上,讓她枕在他的大腿上,讀著一本小說。
讀著讀著,他想到了什麼,低低的和她商量起來:「等過一陣子,等你好了,我們去英國好不好?」
唉,這想的也太遠了點。
不過,她還是搭上了話:
「去英國幹嘛?」
「嗯,在那邊,靳家有座城堡。空氣也好。我們可以好好的去隱居上幾年!」
她聽著,挺嚮往的,只是,想了想之後,她又說:
「我英文很爛,去那邊能行嗎?」
他說:「沒關係,我教你。從現在開始,我給你讀小說,中文一句,緊跟著就給你用英文翻譯出來。等你聽我把這本小說讀完了,你肯定就能和我用英文聊天了。嗯,你聽著哈……」
他開始一句句的教她,還連帶著說上一點英文語法。
他的英文,說得可好聽了。
她很認真的跟著念著,感覺得,聽他讀英文,真是一種享受——拋開家世賜予他的光鮮背景,拋開他滿腹的才華所給他帶來的光環,其實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願意為生病的妻子讀書,願意尋尋常常的守著她……
唉!
得他如此垂青,是她三生之幸。
念著念著,她卻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跟著念。
「怎麼不念了?」
靳恆遠見她不說話了,忙低頭審視起來。
蘇錦一笑,坐正,摸索著,把他手上的的小說輕輕合了起來,擱到了邊上,然後,坐近了一點,讓雙手爬上了他的臉龐,並很努力的摸了一會兒。
這是她這幾天一直在做的事。
之前,他不解,曾問過她:「幹什麼?」
她輕輕說說:「看不到你了,我想把你的模樣記在手心上。
這一次,她一邊摸著一邊問話:
「恆遠,和我說說下午,你去醫生辦公室,都說了一些什麼吧!」
靳恆遠以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笑著,聲音柔和之極:
「沒說什麼。就是慣例碰個面。」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可他不想說。
結果呢,她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
「撒謊!」
她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皮肉:
「是和你討論手術的事了吧!」
靳恆遠一陣沉默:唉,這丫頭,自從看不見之後,竟比平常越發的能看透他了。
蘇錦為之輕輕一笑,神情顯得那麼的寧靜:
「別猶豫了。安排手術吧!要是明天不手術,安德魯先生就得回國了。再想把人家請過來,又得過一陣子。可誰知道過一陣子我的身體會怎麼樣呢?現在的狀態正合適不是嗎?」
他仍是沉默,只有那呼吸在顫動。
她認真的睇著,雖然什麼也看不到,嘴裡則輕輕說著:
「恆遠,我不想做白痴或是弱智。
「我想賭一把。
「贏了,我們一起好好的過日子。
「輸了,你把我好好葬了,過段日子另外再找一個好姑娘,一定要幸福的走到底。」
他不說話良久良久,安靜的就像不存在似的,也只有手底下那份體溫在告訴她:
他在,只是在沉思。
這一刻,她很想看到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不管是痛苦,還是心疼,她都想看到。
偏偏,她不能。
她想嘆,卻沒嘆,最終只靜靜道了這麼一句:
「恆遠,這段日子對我來說,已經是多過了的。
「能和你再生活上這些時光,我知足了。
「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呢,前半輩子,過的苦,後半輩子福氣才來,相信老天不會就此收了我的小命的……」
她想勸他的話準備了很多,他卻很乾脆的答應了:
「好,我這就給安德魯打電話,明天準時手術。」
靳恆遠實在害怕自己會反悔,所以,在吐出這句話后,他馬上打了電話。
通知完之後,他的心,莫名就空了。
就好像,心,被挖了似的。
身子深處,有股疼痛,在隱隱的作怪,並且,還在一點一點往外擴散開來。
他轉頭看著沖自己微微笑的她。
「恆遠,謝謝。」
蘇錦輕輕感起謝來。
「謝我什麼?」
他低低頭,手撫上她那細細的腰肢。
「謝謝你快刀斬亂麻。」
她說。
與其拖著,不如乾脆一點。
不管是死,還是活,這樣是最痛快的。
這些話,她都沒有說出來。
可他們彼此心裡都知道:她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痛快。
或痛快的活。
或痛快的死。
半死不活的狀態,折磨了她的同時,也折磨了他。
她不想這樣。
下一刻,她在他面前淺淺笑了,似乎是得到了解脫了一樣。
他的心,因為這抹解脫似的笑,疼得越發的厲害,沒再多想,就狠狠的吻了她。
直吻他們倆個人身上都冒起了火,他卻沒有再往下進行了,只低喘著,將她抱緊在懷。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們能感受到對方血管里的血,在沸騰。
「我想要你。」
蘇錦的氣息,也很不穩,在沉定了一下之後,憑著記憶,她解起他的襯衣扣子。
自從那一次之後,這段日子以來,他們沒再有過。
因為,她太瘦了,太虛弱了……
他太怕折斷了她,太怕傷到了她,更怕令她懷孕,總之顧忌太多太多……
同床共枕那麼多天,他一直克制著自己。
此時此刻,她感覺得出,他對她有著強烈的渴望。
本以為,這會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可結果,他卻捉住了她的手,滿口拒絕了:
「我不想要你!」
她一愣,臉上頓時露出了錯愕之色:
「我明天就要手術,你就不想……」
「不想!」
說的是那麼乾脆。
乾脆到令她泄氣。
她不由得悶悶了一聲:
「撒謊,你明明想。」
他身體上的反應,是那麼的明顯。
「我對排骨不感興趣。」
呵,他居然……嫌她!
「……」
她的臉一下臭臭的,鬆了手,掙脫了他的手。
末了,卻被他又抓了過去,還被牽起,貼到了他唇上:
「你想我要是不是?行啊,明天上手術台上之後,你給我牢牢記住一件事……」
他著重叮嚀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