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還在生她的氣嗎?氣她想逃走,氣她不認
430,還在生她的氣嗎?氣她想逃走,氣她不認他……
天黑了。
蘇錦醒了。
房裡黑黑的。
有皎皎月光斜了進來,鋪在了她身上,似白霜。
她開燈,坐起,來到她喜歡的飄窗邊,靠坐著,往外張望。
外頭已一片燈光璀璨。
夜景是極美的。
肚子卻極不美的唱起空城計來了。
回頭,她看了一下床上的光景,很顯然,邊上,有被睡過的痕迹。
她竟睡得那麼沉,竟沒發現他就在身邊?
她捂著自己的臉,幽幽的一嘆。
悄悄開了房門,樓上樓下,一片明亮,靜悄悄的。
他人呢?
空氣里飄著牛腩蕃茄湯的味道,聞得好好吃的樣子,因為這個想法,肚子里那咕咕咕直叫的聲音,越發的響了。
趿著那雙可愛的棉拖鞋,她以前居家時最愛的那一雙,悄悄的往下走。
樓下,也沒有人。
廚房的保溫箱里,擺著三道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瓷煲里的牛腩蕃茄湯,湯汁看上去那麼的紅潤鮮美,上頭還撒了幾片香菜葉子,太香了。
她看著好嘴饞,取了勺子悄悄的盛了一勺偷吃。
「肚子餓了?」
身後,有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冷不伶仃問了一句。
「呀!」
那剩下的半勺,一抖,全撒到了手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湯剛熬好,燙得很呢……在自己家呢,反應就像在做賊一樣?」
靳恆遠連忙上去,把她的手抓過來,往水龍頭下沖,語氣微帶責怪。
「怎麼樣?疼不疼?」
他仔細檢查著,只是紅了。
「沒事。」
她輕輕回答著,目光痴痴的睇著他:黑襯衣,黑西褲,那麼的冷峻帥氣,可所有的關心,全在眼裡體現了出來。
「沒事就坐好去。這邊我來。什麼都做好了,就等你醒來吃了。」
他把她往外推,按到了餐廳邊坐下。
「哦!」
她看著,他把一道道菜端上來,最後把湯也給端了上來,還給她了盛了一碗湯:
「先吃飯,然後再喝湯。這牛肉我把肥肉都剔了。湯汁不會太油膩,涼一下再喝,現在還燙著……我嘗過的,味道還不錯。」
殷勤的味道,散了開來;家的味道,回來了。
「嗯,你做的,一直好吃。」
她執筷子,夾了一些蔬菜入口,全是她喜歡的菜式,也是她喜歡的口感。
他跟著坐了下來,吃著,時不時瞄她一眼,卻不說話。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樣過,明明熟悉到骨子裡,卻又陌生的找不到任何話來說。
一頓飯,吃得那麼的悶。
這不是蘇錦想要的家的氣氛。
可一時,她不知道要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吃完后,她想起身處理殘羹剩湯,卻被他喝住:
「別動。擱著,我來。你給我坐著就好。」
他把她當作了瓷娃娃,一碰就能碎了。不讓她動一下,而麻利的把一切收拾好了。
而她呢,只能靜靜的,就像一個客人一樣站在那裡,忽然覺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心下很不是滋味。
她轉身上了樓。
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明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突然之間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哄她說話了,也不笑了……
還在生她的氣嗎?
氣她想逃走,氣她不認他,氣她不體諒他,氣她傷了他的心……
她何嘗想這樣。
唉!
她垂頭喪氣。
心思忽就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也許是他沒辦法適應現在她這張臉。
想當初啊,她也適應了好久。
而她的適應是被逼的,不得不去適應。
他呢,他如何適應得了?
她抱著胸,坐在飄窗上,寂寂的望著窗外。
本來,他對她還留著最美的印象,現在,印象全破滅了吧……
這感覺,糟糕極了。
簡直就是糟糕到了姥姥家。
就在這個時候,開門了,靳恆遠跟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盤子什錦水果。
她轉頭怔怔看了一眼,有點無所適從。
轉開頭不是,對視著也不是,眼光亂瞥之間,心頭一片亂如麻。
「吃水果。」
他把水果盤擱到了她面前竹制筆記本桌上,上面插滿了牙籤……
「哦!」
她伸手簽了一片火龍果來吃,挺甜,一片片紅紅的,看著心裡也暖了起來。
「你不吃嗎?」
就她在吃,他在看。
主卧室內靜得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靳恆遠搖頭,坐到了她對面靠著:「我看著你吃。」
唉!
她把水果盤往邊上挪了一下,把臉側了過去。
唉!
現在的她,真想有一頭飄逸的秀髮,把自己的臉,全給遮起來。
唉!
他為什麼要盯著自己看呢?
話呢,他不是最能說話的嗎?
為什麼就成啞巴了呢?
蘇錦不喜歡這氛圍,終於主動搭訕了一句:
「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
他湊過了頭來,伸手,將她的下巴給捏著轉了過去:「和我說話,卻對著床。床是你老公嗎?」
「……」
四目相對。
他的聲音柔柔的,眸光也柔柔的,看得人心頭軟軟的。
「你是我老公!」
她輕輕承認著。
這個承認,讓男人很滿意。
「現在,老公要吃水果。」
他說。
她忙把水果盤遞了上來,擱在了兩個人中間。
「你餵給我吃。」
他不要臉的要求著。
她瞪大了眼——夫妻之間的感覺,似乎是回來了。
「你又不是沒有手。」
「你不肯喂?」
好吧,現在的靳先生,情緒很不穩定,她還是少去惹火他。
喂就喂,沒什麼大不了,又不是沒餵過。
簽了一塊西瓜塞進了他的嘴。
他喜歡吃西瓜。
「還要!」
她只要又給簽了一塊。
「還要!」
她繼續簽。
「還要!」
她毫無怨言,一徑喂著。
「現在,換我喂你。」
「……」
她沒要求好不好。
「我可以自己吃的。」
「夫妻之間就該有來有往。你餵了我,我怎麼能不喂?」
「不用。」
「我要!」
好吧!
面對已經送過來的火龍果,她只要張開了嘴含了進去。
就這樣,你一塊我一塊,一盤水果,居然就這樣吃光了,親呢的氣氛也跟著一點一點回來了。
「吃得好飽。」
她咕噥了一句:
「晚上不應該吃這麼飽的。」
「我們可以做點其他事。」
他的臉上已然浮現了溫柔的微笑。
她被他的笑容笑得心跳加速,臉上浮現了可疑的紅潮。
「你臉紅了,你在歪想什麼?」
靳恆遠看到了她的這個異樣的神情,一怔之後發現自己說的話,貌似有點歧意。
在這樣一個環境當中,似乎可以理解為另一種意思。
「我沒有!」
唉,他壞壞的的一面,貌似又浮現出來了。
「你分明有。」
他盯著她。
她一咬唇,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哼,這樣,你就看不著了吧!
他的唇線彎了起來,笑意被勾了出來。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牽在了手心上,執到唇邊。
在凝視中,他輕輕落下一吻,看著她白的異樣的臉孔,泛起紅潮。
她有點難堪。
「別躲了,好不好……」
他輕嘆著,低低央求著,把自己的姿態擺得那麼的低。
她的心弦,顫了又顫,抖了又抖,緊了又緊,疼了又疼……
「恆遠……」
一雙黑眸泛著淡淡的苦澀和心酸,對眸著,就移不開:
「我以為你在生我氣。」
「你覺得我不該生氣嗎?」
他輕輕反問,睇視的目光是那麼的認真。
「我……我不想拖累你。」
她垂眸。
「我說了,你從來不是我的累贅!」
他糾她這個想法。
「以前也許不是。以後我會是。」
她輕輕嘆息,一雙被她擒住的手,在他手上不安的搓著虎口。
「小蘇……」
「你先別說話,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她忽抬頭急急打斷。
靳恆遠點下了頭,和她十指交叉,牽著,抵在自己的胸口,聽她說話。
關於她這兩年以來的遭遇,他當然得聽一聽。
她現在這個身子啊,這麼的弱,要他怎麼疼才疼得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