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不是蕭至閱的女兒,更不是池晚珠的女兒
411,不是蕭至閱的女兒,更不是池晚珠的女兒,她的身世成迷
這是一場相親宴嗎?
當然是。
不過由於之前沒說這是相親,只說是吃飯,又加上是母親安排的,靳恆遠也不好給臉色看,就當是多認得一個人。人際交往方面的禮儀,看在母親的面上,他給足了。
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正是沈晴洲那一份神似,終讓他對這個女人起了興趣。
這種興趣,與男女關係無關,而是對她這份神似度的好奇。
人與人之間的神似,有些是因為先天的基因關係,有些是因為後天的整容,也有極個別,是巧合。
所謂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但這種概率是極低的。
所以,當靳媛提議,讓他陪著沈晴洲去外灘走走時,他毫無猶豫就答應了。
有些事情,他想探探底細。
至於蕭瀟,則由靳媛帶著。
沈晴洲是香港人,之前在國外留學,畢業后回了香港,在一珠寶公司做設計師,上海這地方,她只在小時候來過一回。
一路之上,靳恆遠比較刻意的在引她說話,兩個人倒是相談甚歡,一點也不冷場。
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自己很滿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活了這麼三十五年,他相的哪一次親,女方有不滿意的?
好吧,也只有蘇錦那壞丫頭,一直一直對他有諸多不滿。
想當初,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攻下了她的心的。
這種感覺,不是靠幾分神似就能讓他重溫舊夢的。
哪怕,真的很像。
不是她,總歸不是她。
再像,他也沒興趣。
「靳先生,能冒昧的問一聲嗎?」
沈晴洲的聲音也和蘇錦的聲音太不一樣。蘇錦的聲音比較溫柔有質感,很穩,很冷靜;而這個沈晴洲呢,很清脆,很亮麗,很活潑……
「你說!」
外頭的雨,好像停了,太陽正從雲層中冒出來,天地又亮堂起來了。
春天,有太陽的地方,總是叫人覺得舒服的。
「我真和你亡妻很像嗎?」
這話一出,她赫然發現這個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車子也是嘎然而止。
車內的氣氛一下凝滯了。
沈晴洲有點心驚肉跳。
這個男人變臉變起來也太快了一點。
「抱歉,如果觸到你痛處了,我道歉……」
她輕輕的說。
靳恆遠很不喜歡「亡妻」兩字,誰敢說蘇錦是亡妻,那他就敢翻誰的臉。
不過,面對沈晴洲,他不想翻臉。
「對,很像。」
他點頭,轉頭瞄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女孩,青春靚眼,朝氣蓬勃,很美:「就算親姐妹都沒這麼像。」
沈晴洲的臉,被他看得莫名一紅。
這個男人啊,太出色,又太英俊,是她喜歡的那種男人,現在,被他這麼熱情如火的眼睛那麼一掃,心肝就狂跳了起來:
「其實親姐妹不見得就像。我表姐和我表妹就不怎麼像。我表妹和我有幾分相象,可我表姐呢,一點也不像……我媽和我姨是孿生姐妹……這說明,就算有血緣關係,也不見得像的……」
靳恆遠目光一閃,接上話道:「哦,是嗎?彭阿姨還有一個孿生姐妹?」
「是啊是啊……我媽和我姨可像了,外人一般都認不出誰和誰的……」
沈晴洲是外向的女孩子,馬上掏出手機,劃出了一張照片出來。
「你看,這是我媽和我姨的照片,這是我和我表姐表妹的照片。外頭人看了,都覺得我和表妹是倆姐妹,我表姐和表妹呢,那張臉沒一丁點象的地方……」
的確。
靳恆遠笑笑,指著那張比較不像的臉孔問:「這是你表姐?」
「嗯!」
「比你大多少啊?女孩子這張臉,還真是難猜的很。瞧瞧,你們三個頭湊在一起時,外頭人根本看不出誰大誰小?」
「我表姐那是一張娃娃臉,比我大五歲,看上去比我還小的樣子。她已經結婚,我表姐夫待她可好了……她是在上海出的生,後來,又嫁回到了上海……也算是緣份了……」
大五歲?
那就是今天二十九歲,和蘇錦同歲,又是上海出的生……
是不是他想得多了?
靳恆遠不覺凝了一下神。
後來,他們又聊了一會兒。
到了外灘后,兩個人走了走。
沒走多久,他接了個電話,借口有急事,就送沈晴洲回了她表姐家——她話挺多,說:要不是表姐在月子里,今天一定陪著來的。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兩點,靳恆遠往自己家趕,路上打通了季北勛的電話:「季北,幫我查一個人……」
那邊,季北勛稀罕了,這一年多,他可是再沒接到過他這種電話了。
「你這是又想查什麼啊?」
「我今天和人相親了。女孩子名叫沈晴洲,二十四歲,其母親叫彭芬芳,還有一個孿生姐姐名叫彭淑芳,那彭淑芳有兩個女兒。長女今年二十九歲,在上海出的生,次女今年二十二歲,在澳洲出的生……我想讓你查彭淑芳,還有她的長女,當年出生在哪個醫院……」
靳恆遠詳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OK,我這就讓人去查。」
「謝謝!」
靳恆遠掛下后,吁了一口氣。
兩年前,明澹說,蘇錦是他六叔的女兒,後來,他用家裡蘇錦梳頭髮時拉下的髮絲,和蕭至閱做了DNA比對,結果,數據君有力的證明了這麼一件事:蘇錦和蕭至閱不是父女關係。
然後,他又為蘇錦和池晚珠再一次作了DNA比對,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擺在了所有人面前:蘇錦也不是池晚珠的女兒。
於是,蘇錦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又成了迷。
據蕭至閱交代,這個孩子,的的確確是濮少君交給他的,不可能有錯,後來又是他親自交給了羅芸閣,最後是羅雲閣的丈夫把孩子親自送去讓老母親養著的,本不該出錯的,可偏偏就是錯了……
也就是說:蕭至閱以及周玟一直以來苦心迫害的人,卻是一個和明澹及池晚珠完全沒關係的無辜人。
得知這個消息后,他來到A市港口,坐了一整天。
蘇錦太可憐了!
無緣無故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從小到大,一直在替別人背黑鍋,一直在替別人活受罪……
她怎麼就那麼那麼倒霉呢……
那一天,坐在冷冷刺骨的北風裡,他為自己的妻子心疼了一整天。
*
朴襄找了一處小拉麵店叫了一碗牛肉拉麵。
吃的時候,躲在角落裡,將整張臉埋在大大的連衣帽下。
說到吃正宗的牛肉麵,還是他做的好吃。
唉!
這一刻,吃著淡寡寡的麵條,和還不怎麼入味的牛肉,她突然好懷念好懷念過去的日子……
好懷念他做的食物。
一個肯為你的一日三餐用心用力的男人,那絕對是打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
可這樣的好男人,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
唉!
麵條一下子變酸了。
酸到牙都疼了。
她食不下咽,才吃了小半碗,就擦了一下嘴,戴上了口罩,把錢壓在碗底下,悄悄的就走了出去。
繼續漫無目的在路上瞎逛,繼續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繼續悶悶不快的想入非非,繼續走著自己苦難的人生……
她的生命,曾有過精彩,有過燦爛,可最後,一切又恢復到了走不出去的艱難中……
一點半,她來到了他家小區門外頭,卻看到蕭瀟苒由保姆守護著站在小區大門外張望,看到她到來,小臉一亮,整個人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小手直揮:
「朴老師,我在這裡!」
朴襄的心為之一軟。
「怎麼守在外頭?」
走近后,她輕輕問,不自覺得擼了擼這個孩子的臉。
蕭瀟呆了一呆,才笑道:「怕你找不到啊!走啊走啊,我帶你去我家。我家有一個很大的畫室。爸爸說了,可以暫借我們用一下的……」
那個畫室,的確是最好的畫室,要什麼有什麼?
可是……
朴襄被拉著走,心跳卻在加速起來。
可是她,莫名就近鄉鄰情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