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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恆遠,我想靠著你一輩子,只要我活著,

  359,恆遠,我想靠著你一輩子,只要我活著,你也得活著 

  靳恆遠人抵達虹橋機場時,打了電話給蘇錦,始知韓彤出事了,他坐上車直奔醫院。 

  時韓彤已被推出急救室,進了重症監護病房。 

  此刻,蘇錦正坐在病床邊上,雙眼紅紅的,身後,蘇暮白靜靜的坐在輪椅里,他的特護守在附近,不見季北勛和鐵境,卻有一個陌生男人雙手插袋的靠牆站著。 

  是那個凌放。 

  凌放也剛過來沒過久,他是上午忙完事後,隨手打了一個電話給蘇錦,關心了一下她妹妹醒來后的情況,卻發現她的聲音啞得厲害,追問之後才知又出事了。然後,他又趕來了。然後,他賴著又不走了…… 

  「小蘇!」 

  他目光淡淡的在凌放身上一掃而過,大步跨了過去。 

  「恆遠……」 

  蘇錦豁然轉頭,看到是靳恆遠,鼻子一酸,站起,撲了上去,男人適時抱住了她。 

  「情況怎麼樣?」 

  他緊緊的把人抱住了,關切的問了起來。 

  「不好!」 

  蘇錦的聲音嘶啞: 

  「醫生說:生命暫時是沒危險。但如果一直不醒,可能會危及生命,就算能醒過來,神志方面也可能會出現問題。」 

  這太悲摧了。 

  蘇錦終於忍不住就嗚嗚哭了出來,那哀慟的聲音,太凄厲了。 

  靳恆遠的心,跟著撕痛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蘇錦悔恨交加的捶起胸口,自責不已: 

  「是我沒有看好她。我該看好她的……事情本來不該發展到這個地部的,恆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說事情怎麼會變這樣的。好好的一對夫妻,好好的一個家,怎麼說散就散了呢……」 

  本來,他們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的,結果呢…… 

  「噓,冷靜,冷靜……」 

  靳恆遠一手撫著她的頭髮,一手輕輕拍她的肩膀。 

  遇上這麼事,他除了沉重的嘆息,也只有嘆息了。 

  這世上,死亡是最讓人猝不及防的事,生活會因為天降的災難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蘇,聽著,事情已經這樣了,這責任不在你,知道嗎?你不要太過於自責,懂嗎?現在,我們能做的事是等她醒過來,希望問題還沒嚴重到完全沒有補救的地部……你也不要太榿人憂天……瞧,這會兒所有的情況,全是醫生在預估,還沒成為事實對不對……人生苦短,我們活著,面對生活,樂觀的看待一切人生變數比較好知道嗎……」 

  他不斷的安慰著,雙手輕輕搓著她的手臂,想舒解她緊張的情緒。 

  只是,他覺得,這種安慰效果其實是不大的,該懂的她都不懂。 

  懂,不代表就能看得開。 

  當事人和旁觀者的區別是:當事人有感情上或財產上的牽絆,這種牽絆會牽動個人情緒的起落,而旁觀者沒有。 

  那邊,蘇暮白示意特護推著悄悄走了出去,心頭自不好過。 

  另一個大燈泡凌放,在被無視了有十分鐘之後,也悶悶走了出來,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撲倒在別的男人懷裡抱頭痛哭,自己連陪襯都不是,那味道,真是太苦太苦了…… 

  他點了一根煙,在樓梯口。 

  「他們很好,很好……凌放,你也看到了吧……」 

  蘇暮白居然追著他跟了過來,還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以呢?」 

  「所以,給她祝福,才是她最想要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了小錦,但我想勸你,把那份喜歡放在心裡吧……」 

  「要是我不想放在心裡呢?」 

  他笑著反問。 

  「她已婚。」 

  「我不在乎。」 

  「你會給她造成困擾的……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是要將她佔為己有。」 

  蘇暮白淡淡道。 

  凌放夾著煙,看著這個男人轉身離開,扯了扯唇角,並不以為然。 

  * 

  情緒發泄之後,蘇錦的心情好了很多,倆個人往樓下走了去。重症監護這邊一般是不能留家屬的,醫院裡會派人精心照看好病人。若不是靳媛走了關係,他們一個個早該打道回府,病人醒了,醫院自會通知家屬。 

  也是靳媛建議的,讓他們去別老悶在這邊。 

  「一直坐在這裡,沒病的人也會悶出病的……乖,出去透透氣,這邊我來幫你守一會兒……」 

  他們就下來了。 

  下了兩天的冬雨,今天終於放晴。 

  天空明凈,日頭也是少見的好:很正經的大晴天,暖暖的,讓人想曬太陽——這樣的日子,坐在一個無風的角落裡,約上幾個閨蜜,泡上一杯茶,或是衝上一杯咖啡,讀幾頁書,閑扯天下事,那會是一種安祥恬靜的人生享受。 

  可是…… 

  她吐了一口氣。 

  那種好朋友齊聚一堂,喝茶聊天的融洽畫面,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再有了。 

  此時此刻,她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人事無常給人帶來的無限悲哀。 

  昨日花好月圓,今天曲終人散。 

  生活就是這麼的殘忍,和無奈。 

  這麼想著,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而他任由她抱。 

  在一排碧綠直挺的青松邊上,黑色長風衣的冷峻男子,白色短羽絨外套的女子,就像攝像師境頭中最美的面畫,靜靜相擁的成為了午後一道風景線。 

  無聲,更勝有聲。 

  病房裡的那種破碎,更把他們現在這樣一種相互依偎襯得難能珍貴。 

  他撫著她的發,撫她的臉,輕輕的說著: 

  「醫院這地方,有生,也有死;人生這條路,有悲更有喜。我們需要做的是,調節好情緒,冷靜的面對,冷靜的處理。只要活著,生活就得繼續。對不對……不能太悲觀。」 

  她一動不動,良久才接了一句話,卻轉了話題: 

  「恆遠,我想靠著你一輩子。這輩子,只要我活著,你也得活著。他們都說,男人的壽命普遍比女人短。錢學森先生1998年過世,享年88歲,而他的夫人楊絳先生至今還活著。這種十幾年獨居孤老的生活,那得有多苦。我不要面對這樣的苦……我要比你早走……」 

  「那當然,我一定得守著你的。等哪天,我們老得哪都走不動了,眼睛花了,耳朵聾了,就依偎在搖椅里曬太陽。你要累了要回去了,我就陪著你回家……不過,前提是,你得在我們年輕還走得動的時候,快快樂樂的把日子過下去……不能被那些小風小浪給嚇住了才好。」 

  他低低應著。 

  「我會的。」 

  她承諾著,深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我要和你好好的走完這一生的。不留半點遺憾。」 

  那是她的心頭所盼。 

  她忽推開了他,對立而站,眼底柔光泛出來,那些脆弱的情緒,跟著一點點收了起來,情緒已然冷靜下來。 

  他看著微微一笑,探過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靜靜的也啄了一他一下,才發了問: 

  「現在能和我說說為什麼你會知道我邊出事了這件事嗎?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對不對……還有我的手機,好奇怪的,陌生電話打不進來,我打出去卻沒有任何問題,你是不是在這上頭動了手腳……」 

  她的心裡藏著太多疑惑了,終於找到機會問了。 

  「對!我是讓人給你的手機動了手腳。」 

  他坦白了。 

  「為什麼?」 

  她靜靜反問,沒有急,也沒有生氣。 

  現在的她,深信,這個男人做任何事都是為她好。 

  他坦然對視:「我在你手機上接到過一個類似的恐嚇電話。我怕那個人再來***牢你,給你造成心理上的恐懼感。所以。我讓人在你手機上按了一個軟體:能截下所有陌生來電。只有用你的手機打過那個陌生號碼之後。那個號碼才能被放出來…… 

  「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的嗎?工作上往來的電話,初次合作,如果覺得這項目可以做,對方值得交流,出於禮貌,你該先他們要求留電話號碼,以表示看重,重要的是,應該當場存入手機,最好是打一個呼一呼,驗證一下彼此的聯繫是暢通的…… 

  「其實我這麼叮囑你的用意是,確保下一次對方要是想和你打電話,他們就能打得進來,否則,他們撥打的時候,永遠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呵,原來,這當中,他竟玩了這樣一個花招。 

  「你什麼時候在我手機上接到過恐嚇電話?」 

  「半年前吧!」 

  唉,居然這麼久了! 

  「為什麼你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這個人啊,怎麼總愛瞞她事啊,這真是讓她頭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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