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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激辯: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

  281,激辯: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避嫌 

  這個男人,很少連名帶姓的直呼她的名字,總是「小蘇小蘇」的叫她。 

  「蘇」和「書」的區別在於,一個是平舌音,一個是翹舌音。但由他這張嘴叫出來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發音聽上去是完全一樣。 

  可當他「蘇錦蘇錦」這般叫時,那平舌音卻是非常明顯的。 

  叫「小蘇」,顯親切,讓人覺得舒服;叫「蘇錦」,顯疏離,有種陌生人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這句話所透露出來的隱怒,顯而易見。 

  蘇錦是心思敏感之人,哪能感受不到? 

  她咬了咬唇,卻還是鼓起勇氣與理據爭了下去: 

  「可如果我不去盯著他,他恐怕很難振作起來。 

  「恆遠,我覺得我虧欠他太多太多。 

  「我若不能讓他恢復過來,如果他真的就這樣喪志到底,你覺得我還能開心得起來嗎? 

  「不能的。 

  「我告訴你,事情若真這樣成了不可扭轉的現實,從此,他會成為我們生活中一道不可抹去的陰影,永永遠遠的伴隨我們,折磨我們……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恆遠,就如顧麗君是你心頭不願觸碰的隱痛一樣,如果顧麗君自殺成功,你這輩子能心安嗎?一樣,如果蘇暮白不好起來,我一生難安……」 

  她拿出了顧麗君和蘇暮白作比較,希望能得到他的體諒。 

  「這覺得這能相提並論嗎?」 

  靳恆遠笑了一聲,嗓音非常疏冷的反問了一句。 

  「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都是前任,不是嗎?」 

  她大聲質問。 

  「不一樣。」 

  靳恆遠有力的給了這麼三個字。 

  蘇錦再問: 

  「怎麼就不一樣了?」 

  「我對顧麗君,早已放下,而且,至始至終,她不是我心裡那個人。我和她完全不可能再在一起。你呢,你放下了嗎?你一直沒放下,蘇暮白一直活在你心裡……」 

  這句話,說得不可謂不重,蘇錦的臉色,被呵斥得立時立刻發了白。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你不信任我?」 

  這句指控,令靳恆遠皺了一下眉。 

  他想解釋,蘇錦卻用響亮的聲音,且針對性的激辯了起來: 

  「剛剛難道我沒說嗎? 

  「我想和你在一起。這個意願我已經表達的夠清楚了吧……為什麼你還要這麼認為? 

  「是,以前,我是愛過暮白。可現在,蘇暮白與我,不再是愛人,但他永永遠遠會是我生活當中的親人。 

  「靳恆遠,你是知道的,我是孤兒,我沒家,所以,當蘇家收養了我之後,我對蘇家的人,無比的重視。從八歲到二十二歲,是蘇家人給了我一份溫暖的生活。我愛他們。每一個人都愛。 

  「但這份愛,和男女之間的愛是不一樣的。 

  「既然我說了,我要你,我要我們現在這個家,我就會忠誠與它,忠誠與你…… 

  「可我不能因為這樣,就無視了我的娘家人就那樣毀了自己的一生。 

  「我只是想幫助他走出困境。 

  「誰的人生,沒一個兩個杴的?親人之間就該互相幫助,那才叫親人;親人落難,我在邊上冷眼旁觀,那還叫親人嗎?那叫禽獸不如……」 

  她越說越激憤,被人不信任的感覺讓她覺得委屈極了。 

  靳恆遠卻為之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在指責我禽獸不如?」 

  「不,我沒有任何指責誰的意思。我只是想表明,我做事問心無愧。」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是我太太,卻要陪別人去治病,萬一被挖空心思找新聞的記者拍到,請問,你有幾張嘴說得清……蘇錦,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避嫌……」 

  「可難道就因為要避嫌,我就該坐事不管嗎?你讓我良心能安嗎?」 

  你來我往,這對夫妻,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堅持,就這樣對峙了起來。 

  時,門鈴打響。 

  靳恆遠去開門,心裡明白,大約是外賣到了。 

  他往門口走去,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此被打破。 

  他付了錢,把食物拿到餐廳,一盒盒擺到餐桌上,轉頭望,她靠在那裡,抱著胸,望著窗外。 

  「吃飯了!」 

  他叫了一聲。 

  蘇錦走進廚房洗手,肚子有點餓,剛剛大戰了兩個回合,又爭辯了一場,心裡雖然不痛快,可餓感還是很強烈的。 

  兩個人默不作聲吃飯。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在餐桌上相對無言。 

  靳恆遠瞄了她幾眼,見她完全沒有妥協的跡向,眉微蹙,也不說話了。 

  飯後,靳恆遠扔垃圾,蘇錦洗碗。 

  等她洗好碗出來,看到靳恆遠拿著手機,正聽著電話,往樓上去,有句話飄了過來:「那就訂在明天晚上七點,到時我和我母親,在那邊恭迎兩位大駕……明小姐,非常感謝。」 

  他這是在和那個明律師打電話,還約好明晚一起吃晚餐嗎? 

  一股酸意,莫名就從心窩裡冒了上來。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噔噔噔跟了上去,看到他進了書房,用手一擋,叫道: 

  「不許走,剛才我們討論的話題,還沒有結果呢……」 

  靳恆遠已掛了電話,神情也已恢復平靜: 

  「你想要一個結果是不是?行,我可以給你一個結果:你說要我去給蘇暮白當離婚律師,OK,這案子,看在你的份上,只要他蘇暮白願意再打委託電話過來,我可以接;但你想陪他去美國治療。抱歉,我不答應。」 

  他言簡義賅把自己的態度擺了出來。 

  「靳恆遠……」 

  蘇錦氣急敗壞叫了一聲。 

  「我不想就這問題和你爭論。這會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他的態度非常的堅絕。 

  「你不能這樣蠻不講理。」 

  她急叫。 

  靳恆遠淡淡一笑:「我是律師,我的工作就是,擺事實講道理。小蘇,一切任何有可能傷害到我們婚姻的危險情況,我都要杜絕。所以,這件事,恕我沒辦法答應。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一下再回房。」 

  砰,門被甩上了。 

  這是第一次,他當著她的面,甩門——情緒有點大。 

  蘇錦心裡急啊,想開門進去,手都落到門把上了,還是收了回來,轉身回了房,砰,也甩上了門。 

  甩門,誰不會? 

  可甩了門之後呢? 

  她該怎麼辦? 

  夫妻關係靠冷戰,只會越戰越冷,何況,他們才親熱完,不是應該甜甜蜜蜜的嗎? 

  怎麼就鬧成這樣了呢? 

  她越想越火,越想越怒,男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賣賬。 

  在房間里,她來來回回踱了好一會兒步,情緒就是平靜不下來,最後思來想去,抓起手機給楊葭慧打了電話去。 

  好半會兒,那邊才接通。 

  「喂,蘇錦是嗎?葭慧在洗澡。你等一下再打來吧!」 

  是薄飛泓接的。 

  今天上午時分,本來,薄飛泓和楊葭慧想一起送她過來的,結果呢,楊葭慧突然肚子疼,嚇得薄飛泓臉色大變,急急忙忙,他們一行人先去了醫院。 

  一經檢查,居然有滑胎的危險。 

  醫生說:「從今往後,必須卧床休養一個月,後期需不需要繼續靜養,那得看一個月後的檢查情況。反正,你們想要保下這一胎,就得認真負責的養好了。還有,這位準媽媽身體狀況不是特別好。萬一小產,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嚇壞這對準爸爸准媽媽了。 

  薄飛泓把楊葭慧送到家后,就另外找了一個人準備替她開車直奔上海。 

  她說:我不需要司機。 

  薄飛泓堅持,她只能同意了。 

  想不到,這麼晚了,這個男人還在葭慧家。 

  過了一會兒,楊葭慧打了電話過來,滿口好奇的問: 

  「小錦,怎麼樣啊?你們和好了沒有?」 

  「沒!」 

  她悶悶給了一個字。 

  「為毛?」 

  楊葭慧驚怪極了: 

  「你沒表明你的心意嗎?」 

  「表明了。」 

  「表明了怎麼會沒和好?」 

  楊葭慧納悶極了。 

  蘇錦就把剛剛發生的爭辯給複述了一遍。 

  楊葭慧聽完仰天長嘆: 

  「大姐,靳恆遠那是怕你和蘇暮白同處一室再舊情復燃,我告訴你啊,這事換作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擔憂的……他不同意,很正常啊!」 

  蘇錦一時無言以對:「……」 

  楊葭慧又在電話里嘆了一聲,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這種情況,的確很讓人頭疼。我覺得吧,你去勸一勸是可以的,陪著去治療就沒必要了吧!別說靳恆遠,我都不放心。」 

  「為什麼你們要想的那麼複雜呢?我只不過是……」 

  蘇錦無奈的想解釋,卻被好友打斷: 

  「人心從來就是複雜的。何況,你嫁的本是一個複雜的男人。你自己想想,以你男人的江湖地位,萬一你在外頭被人拍到一點什麼難看的照片,再那麼一曝光,就算你問心無愧,請問,到時,你得怎麼面對媒體?那會對你男人造成致命的傷害的。所以,小蘇,既然,你已經決定跟著靳恆遠了,那麼蘇暮白的事,你能管就管一點,要是管不了,就只能放棄……」 

  蘇錦聽不下去了,馬上駁了回去: 

  「前半句,有點道理,可後半句,我沒辦法認可。葭慧,如果有一天,你爸或你媽摔斷了腿,喪失了生活信心,你是選擇陪他走出來,還是放任他,一寸一寸死在床上……你能心安理得過自己的小日子,沒半點負罪感嗎?暮白,與我就是這樣一個親人。你說我能不管嗎?」 

  這話,堵得楊葭慧頓時啞口無言。 

  「可問題是,你若不掌握好那個尺度,你會得不償失啊……」 

  「所以啊,我必須說服靳恆遠一起幫助暮白重新站起來——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你覺得靳恆遠會願意幫這個忙嗎?」 

  「唉……」 

  她只能嘆氣。 

  「對了,這麼晚了,薄飛泓還在你家,這是要住你那邊的節奏了?」 

  「趕不走。」 

  一提起這件事,楊葭慧頭就疼。 

  「他怕我出事。我也怕自己出事。又不能讓我媽過來陪我。既然他要留著,只能讓他留著了。」 

  蘇錦聽著微一笑,看樣子薄飛泓有戲了…… 

  兩個小女人又閑聊了一會兒。 

  等掛下電話,蘇錦靠著床上又思來想去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去賄賂賄賂自家男人,這樣冷戰可不好,她必須去說服他,或是另外協商解決才是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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