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對男人,我是真的愛怕了……
163,對男人,我是真的愛怕了……
楊葭慧閉了閉眼,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那光景,就像隨時隨地會倒下一樣。
蘇錦忙扶住她,四處望了一眼,小飯館那邊不能去了,楊葭慧聞不得那味道。
正好,邊上有一間茶室,她忙扶她進去,找了一處隱秘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壺白開水,見她臉色臘白臘白,擔憂啊,遂壓著聲音急急又問了一句:
「哎,你倒是說啊,你和那薄飛泓上床,難道都不避孕的嗎?」
看這癥狀,蘇錦覺得十有八~九怕是中獎了!
「沒有!」
楊葭慧閉著眼靠著,回答有氣無力的:
「你不知道,戴~套做不舒服的……再說,那天,我們都喝高了,一時興起,哪顧得上去買……等買來,興頭都過了。以後你嘗過了就知道……那種事等不得的……」
「……」
靠,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闡述性感受。
蘇錦瞪著,這要是她閨女,她一定狠狠擰她幾下:
「那事後呢?事後你都沒吃緊急避孕藥的嗎?」
雖然她在這方面一片空白的,可最基本的避孕常識,她還是有的。
「沒!」楊葭慧勾了勾唇角:「吃避孕藥,太傷身。」
抹著嘴,她笑笑睜開了眼,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蘇錦,輕輕說:
「那個時候,你知道,我懷的是什麼心理嗎?」
「……」
「我想賭一把。」
「……」
「我想看看:我會不會那麼倒霉……一次就中,那概率本來就微乎其微的……」
「……」
「結果,我還真是懷上了!」
楊葭慧撫了撫肚子,歪著頭,將笑容扯的很眩眼很迷人:
「現在,這裡有個受精卵在不斷分裂,很努力的要變成一個小淘氣鬼……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得晚嗎?我去醫院了……醫生宣布我懷上了……」
「……」
暈死,都搞出人命了,她居然還笑得那麼好看。
「唉,你說這事倒霉吧,也的確很倒霉。你說這事很幸運吧,也算幸運……
「小錦,你還記得四年前我流產被甩的時候,醫生怎麼對我說的么?
「她說,我宮體不太好,這次流了,以後再懷上,可能會有很難,受精卵不易著床,易滑胎。還說,最起碼六年內不可以再經受懷孕這種事。因為很容易出事……
「結果,這一胎,它卻牢牢在長在了我的子宮裡,發育良好。
「我覺得,這該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大恩賜。」
蘇錦當然記得這事。
那一次,楊葭慧不但流了產,還被人劈腿,為此,她深深受了打擊。
思起那事,她為之沉沉一嘆,好一會兒,才記得問:
「多大了?」
「快兩個半月了……我生理期很亂,發現的很點遲。不過還好,一切孕檢都正常。」
說這句話時,楊葭慧笑的特別溫柔,眼睛發亮了起來,語氣是歡喜的,顯然,她是很歡迎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的,只是,那臉色有點太過於蒼白了。
「那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
蘇錦不自覺的捏起眉心,替她頭疼啊!
「生下來啊!」
楊葭慧說的可一本正經了:
「我自己養著。」
「就這麼簡單?」
蘇錦扒了扒長發,頭越發疼了:
「你這是不告訴孩子的父親了?」
「嗯,不告訴了。」
開水送了上來,楊葭慧倒著喝了一口,輕輕作了回答。
談到這裡,某人的意圖,相當相當明確了。
「你……你這是要做未婚單親媽媽?」
蘇錦滿口震驚。
「對!」
楊葭慧重重點頭。
「你這是瘋了吧!」
「我沒瘋。」
「你這會把你爸媽活活氣死的……」
「……」
楊葭慧低下了頭。
見狀,蘇錦繼續嚴肅的訓教:
「還有,你和薄飛泓不是很談得來嗎?為什麼你就不考慮和他結婚呢?」
「和他結婚?」
楊葭慧輕輕一哼而笑,卻是一徑搖頭:
「一個睡了之後再沒有和我聯絡的男人,擺明了只是玩玩的。我去找一個沒有家庭概念只想遊戲人間的的男人來建一個註定不會幸福的婚姻,我幹嘛我?」
「這是其一。第二,我不想有人來和我爭這個孩子的撫養權。
「你放心,沒有男人,我照樣可以很好的養著它的。
「我爺爺過世留了我一筆錢,二十來萬吧!這幾年,我一直買股票,也賺了點,我的計劃是:生孩子的時候,我可以休假。生完了我可以靠這筆錢先養著自己一兩年。到時,我還可以在家做設計的。總之生計肯定沒問題。至於我爸媽那邊……」
說到這裡,她靜默了一下,臉上浮現濃濃的歉然,手卻以一種捍衛的姿態在腹上捂了捂,隨即又輕輕嘆了一聲才道:
「只能先對不起了……
「等肚子顯懷了,我會躲起來,把孩子生出來再說……
「小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樣做,實在傻得離譜,可是,現在的我,對男人,真的沒信心。我寧可信自己,也不想信男人了。」
她一口氣把水喝完,眼底已淡淡浮現出一層水氣,痛苦之情,呼之欲出:
「你想想我以前吧!
「那時,我對朗大山掏心掏肺,把什麼都給了,還和我爸媽絕裂了。
「結果呢,他在我懷孕的時候出去亂搞,孩子沒了,他居然還說:這樣很好,那我們分的可以更徹底一些……
「當時,那混蛋連醫療費都不給付就拍拍屁股走了……最後還是我爸媽來給我付的錢……
「小錦,對男人,我是真的愛怕了……」
吐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的喉嚨啞了,唇抖了,聲音顫了,蘇錦也跟著黯然了,一把就將她抱住了,緊緊的。
一陣沉默之後——
「還有一件事,我該和你說一說的。
「那就是,現在我意外懷上了這個,要是去流掉,你知道會有怎麼一個結果嗎?」
她將頭靠到了蘇錦肩上,咬著下唇,紅著眼睛,說:
「代價是,我這輩子有可能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你說,這樣一個險,我能冒嗎?
「不能的。
「所以,男人,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一定保住。
「我寧可以後孩子怨我,也不想這輩子有遺憾……
「小錦,我只是想做一個完整的女人而已!」
蘇錦不說話,因為鼻子在發酸,喉嚨也痛了起來,只能輕輕拍起她的肩。
說白了,她和她,都是被愛情傷的血淋淋的可憐孩子啊……
*
另一邊,薄飛泓終於見識到了靳恆遠那張嘴的厲害,人家恁是憑著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沒動一下手,事就辦成了。
等祭完出來,他上了路虎,看到靳恆遠在沖他微微笑:
「從今兒個起,你就得聽我的了!現在,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換一身衣裳,再去買一輛車……」
薄飛泓願賭服輸,任由他作主。
此刻,他一邊深深打量這個曾經隊里最小的戰友,一邊說:「我怎麼就覺得這次見面,你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啊?」
「怎麼不一樣了?」
靳恆遠發動車。
「比之前愛笑了。我記得你以前很愛耍酷的,總是板著臉,一副閑人勿近的樣子,也不愛搭理人,更不喜歡和人廢話。不過,今天你臉上一直帶笑……這和外頭給你的外號閻面鐵嘴不太相符……」
薄飛泓搖搖頭,很肯定的說:
「蘇錦那小姑娘對你影響真是大。」
「怎麼就認定是蘇錦改變了我?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靳恆遠笑笑,將車倒到寬敞處調了一個頭。
「太明顯了,瞧你之前那模樣就知道了:又是摸人家頭髮,又是牽人家手的,眼睛里全是她……我只是人廢了,腦子沒殘。想當年,你和麗君談戀愛的時候,都不帶這樣的……那時,都是麗君處處在遷就你……」
突然,他閉了嘴,瞟了一瞟:
「抱歉啊,我不該提這女人的。」
這個女人,這幾年,與靳恆遠來說,根本就是一個禁忌。
「沒事!」
靳恆遠神情很平靜:
「都過去的事了。我不放心上了。倒是你,也該看開了——要是看楊葭慧順眼,發展一下,還是有希望的,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好不好……」
薄飛弘不說話,心下卻已經決定再不和她糾纏不清了。
以後若再見到她,他會遠遠避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