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夜的夢魘
成驍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郭隊說要不要拿去做指紋比對，成驍搖了搖頭，倒在椅子裏，仰頭看著天花板。
“我們跟他幹了五年，什麽好也沒撈到。我女朋友，當時二十三歲，我等了她七年，等大學畢業我們就在一起生活，好景不長，那個老東西說要捧她，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我知道她要離開我了，我尊重她的選擇，她要當情婦就隨她去。老東西看我不順眼，我到了別的市電視台他還是不放過我，我被派外景，幹幾個沒人看的深夜檔破節目。媽的，他死有餘辜。”
郭隊繼續問道，“那個女孩兒在哪兒，叫什麽名字？”
“她死了，在雜草叢生的墓地裏，一個開著石竹花的地方。”
我在外麵全程看完了監控，這樣的故事不得不讓人唏噓不已。成驍遭遇固然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能走到今天這樣自絕後路的地步，難道不是他自己錯誤的選擇嗎。
“對了，忙來忙去又把你忘了，這次真是謝謝你的幫忙了。”
我捶一把郭隊的肩膀，“客氣什麽，還是郭隊聰明才能發現傳呼機的問題，不然審訊成驍也不一定能有什麽結果。”
“你這就謙虛了，你才是點撥我的恩人。明天晚上請你吃飯，還請賞臉來一趟。”
跟他用這種客客氣氣的方式說話還真是奇怪得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決定去一趟。
s市的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有時候走在這樣的路上反而越覺得十分孤單。進警校之前，我也是個很愛玩兒的女孩兒，這樣的燈火也曾經屬於我。直到那一天，酒吧裏有一個女孩兒失蹤了，我常和同學一起聽她唱歌，她不見的時候，同學們都勸我不要管了，我也勸自己不要管了。
我看到了很多，仿佛又像是個瞎子，什麽也看不見。
我發誓不管家裏同不同意，我要考進警校，我再不管別人怎麽說，我看到了，就不能裝成一個瞎子。
到了我自己的案子上，所有人都裝作瞎子，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睜開眼看見一切。這真相，將成為他們無處躲藏的血淋淋的現實。
郭隊已經等候在窗邊的一個座位上，四下打量飯店的人，真是職業病，來吃飯還要趁等人無聊的時候給陌生人做心理側寫練手嗎？
“咳咳。”
我走到他麵前，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一樣。
“你來了，快坐。”
“郭隊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沒什麽，隨便觀察觀察眾生百態。”
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竟然猜得很對嘛。
我們喝了幾杯紅酒，交流了很多東西。不過他的眼神還是不經意瞥向某一桌客人。我實在好奇得很，就問了問。
“我覺得，那桌客人有點兒問題。過一會兒咱們跟出去看看。”
“這也行？無緣無故跟蹤人不太好吧。”
郭隊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琢磨，壓低聲線跟我說了他的想法。
“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我也說不上來，你是專業的，你看呢。”
郭隊說那一桌的一個客人沒有影子，我看了看好像也確實是這樣。不過，沒有洛淺水在身邊，這種事情我怎麽好下定論。不過鬼魅怎麽會那麽猖狂，在人前現身，還是在這麽熱鬧的地方。
猶豫來去，我還是決定吃完飯跟郭隊一起出去看看。那桌客人很快就結賬走了。沒有影子的客人是個年輕的女子，穿著職業裝，走在最前麵。
我們坐上車，一路跟他們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別墅區。下車以後，那幾個人還是那樣走著，女孩兒走在前麵，其他人走在後麵。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除了那個女孩兒，所有人都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拉著郭隊就要跑上車，那個女孩兒瞬間就走到了我們前麵，或者說，簡直是飛到了我們前麵，一掌揮過來，郭隊便昏了過去。
“原來一個都不是人，那些都是你幻化出來的吧。”
那個女孩兒麵上不動，用腹部發出蒼老的笑聲。
“你錯了，這個軀體是真的人，現在，她就要死在你麵前了。”
說完這話，女孩兒的體內飛出來一個鬼魂，而那個女孩兒倒在了地上，我們走上去摸她脈搏，她果然已經死了。
那厲鬼看上去像一個老頭，頭發沒有幾根，牙齒也不全，看著我的樣子像是要吃了我。
“你是誰，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針對我幹什麽！”
“哈哈哈哈，你是陽鼎之身，哪怕我們無冤無仇，吃了你也對我有莫大的好處。更何況，咱們還有宿仇呢。”
那厲鬼說完，舔舔嘴唇，那樣子簡直惡心至極！
我一腳踹上去，它躲閃開來，我拿戒指去攻擊他，他仿佛才有了一點忌憚，躲閃了一下。
“洛淺水不在你身邊，你還想逃嗎哈哈哈……”
“誰說我不在的。”
洛淺水！
他不知道突然從哪裏蹦了出來，一把把我抓過去擋在他身後。
“喂！你真的醉了？”
我被人拍了一把，扶著腦袋醒了過來。
桌子上倒了一瓶紅酒兩瓶白酒，對麵還是郭隊，好像一切隻是夢境。
“我剛剛醉倒了？”
“是啊，誰讓你非要點兩瓶白酒，還喝得那麽快。”
“那……那個沒有影子的人呢？”
“什麽沒有影子的人？你做夢了吧。”
郭隊嘲笑我職業病犯了，連做個夢都是鬼啊怪的。
“好了，子不語怪力亂神。今天咱們差不多就算了，我叫小王來把咱們送回去，咱們這樣不能開車了。”
郭隊打了個嗝，暈乎乎地打了個電話。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他說的這樣，隻是我做了個夢，不過這夢，好真實。
我和郭隊被人扶著送回了家，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擔心，要是洛淺水知道我和別的男人一起喝酒，還醉倒了，他一定會發火吧。
“不……不管了，反正你也不回來，不回來……你愛回來不回來，我才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