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命抵命
我聽完憤懣不已，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已經發生了，隻能繼續聽她接下來做了什麽。
“我沒敢告訴孩子她爸，當時他正在北京出差。我自己去了醫院，看著孩子被燒得不成人樣，一見到我就嘩嘩直流眼淚，我真是心疼死了。後來我勉強支撐著走出了醫院，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想漫無目的地四處走走，我碰見了一個女人，她長著如瀑的長發，風姿綽約，她告訴我，假若我有求於她，她必然回應。”
段夫人頓了頓，接過來段其厚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覺得她不像普通人，甚至，她不像人。我問她有沒有辦法讓我女兒恢複容顏，她說這個自然沒有問題，她給我一把香和一個香爐，說是隻要我虔誠地每天點一根香祈禱，我女兒一定可以恢複容顏。我聽了她的話，一天又一天，我女兒確實好的越來越快，可是我卻突然老了。”
我拿起案上的香和香爐給洛淺水看了看，洛淺水直搖頭，他告訴我，這是一場完整的交易，這個段夫人已經把自己三十年陽壽送給宸姬，然後由宸姬把新的人皮換給她女兒了。
我壓低了嗓子，“那段夫人知道嗎？”
“她一定知道，宸姬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用蒙騙的方式完成交易。”
“那她還有救嗎？”
洛淺水搖搖頭，垂下了眼皮。我急的慌，總覺得事情不能這樣算了，這種交易怎麽可以縱容呢？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洛淺水似乎很為難，他說必然得找到那個宸姬才行，找到她如果她不同意還給段夫人陽壽，其實他也沒有權力強迫的，而且還給她陽壽，她女兒的容顏還要變回去的。
段夫人又沉沉睡去了，在我的要求下，洛淺水保她暫時無事。
我和洛淺水跟著段其厚一起去了醫院，醫院的光很暗，女孩兒看見父親很高興，大概她還不知道段夫人的情況，女孩兒很漂亮，名叫段瀟瀟，她親切地握著父親的手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她好久沒有見到媽媽了。
“好孩子，急什麽，你從小就這樣毛躁，醫生說還得有一個星期觀察期才能出院呢。”
段瀟瀟撅撅嘴，點點頭同意了。我沒問什麽事情，也沒有察覺到這個地方有什麽異樣，段瀟瀟痊愈地很好，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她再變成毀容時的樣子，她真的可以承受嗎，她的母親真的希望那樣嗎。
中午回家以後，我鬱鬱寡歡無心吃飯，洛淺水吐吐舌頭逗我，被我一掌拍開。我知道他大概是見慣了這種無可奈何的事情，才顯得處變不驚，處理起來毫無波瀾。
“你知道做為醫家，師父最早教育我們的一件事就是，醫生不是神仙，不可能起死回生，不可能事事周全，尊重家屬和患者的選擇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但成為擁有特殊力量的鬼尊以後。我也覺得不是什麽事情我都能處理完美，無常，才是真。”
我盯著他，心裏突然被一種強烈的苦痛包圍著，“那麽你為什麽執著於來找我呢？”
洛淺水搖搖頭，他露出一種無奈的笑容，“大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我放不下的。”
“那你知道自己是這樣，也不肯幫段家母女嗎？”
洛淺水走了，他說他要去找找宸姬試一試，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宸姬那裏有契約。
我等了很久，天漸漸暗了下來，門突然吱吱呀呀開了，洛淺水飄了進來。
“我跟她談了很久，這已經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宸姬還段夫人十年陽壽，她的女兒也會恢複容顏。”
我抱住洛淺水，跟他說了一聲謝謝。他冷不丁在我額頭上彈了個腦瓜蹦，“你再說謝謝我就生氣了，竟然把我當外人嗎？”
我幸福地笑著，在心裏發誓要珍惜和他的每一天。
段夫人好了起來，至於那個燒她女兒的渣滓，最終也被判了刑。這件事情處理下來沒有我想要的線索，但是能幫到別人，好像也已經很滿足了。
又是自然醒的一天，我伸了個懶腰，坐起來發呆。洛淺水不知道去哪兒了，家裏好像很安靜。
“洛淺水！”
沒有人回應。我拖拉著鞋子到處找了找也沒有見人。
手機突然響起來，我又趕忙跑回臥室裏，接了電話，那頭是個很好聽的聲音。
“請問是林勝男小姐嗎？我們是s市電視台，今天下午您有空嗎，我們想請您來商量一下您願不願意上我們的訪談節目。”
我有些懵，我都這麽出名了嗎，竟然要接受訪談了。
“好啊，那您把具體時間地點發過來吧。”
我掛了電話，覺得餓得慌，隻好自己堅強地爬起來做飯。
下午迪林開車送我去了約定的地點，接待我的是訪談節目導演陳導。突然被那麽多人排隊挨個握手，這種出名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根據約定，下周我會接受訪談，訪談內容大概不過是人生經曆，對犯罪心理學和實際破案等的獨特心得感受。
晚上回到家裏，洛淺水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總覺得不太正常，搖晃他他也不動，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光芒甚至還有些微弱了。我有點害怕，叫過來在外麵玩兒毛線球的葡萄，葡萄說他沒什麽大事，隻是元氣受損，可能是和別人幹仗了。
我守在他身邊，割破了手指，喂給他幾滴血。洛淺水的氣色好像好了一些，呼吸也均勻了一些。
“你回來了。”
他醒了，握著我的手揉搓。
“你怎麽了？今天去哪兒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為什麽突然元氣受損？”
我一連串問了很多，他咯咯笑著，“你這麽關心我，我真的很高興，我沒事了，明天就會好了。”
我知道他不想說就不會說，甩下他的手便自己出去做飯了。這個洛淺水的強脾氣，真是不修理他他就不改。
我下定了決心，今天絕對不理他，什麽時候他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