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檢查
王學璽很快將水接來,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一個半人高的鐵質八仙桌已經被嚴考製作出來,顯然是使用異能做到的。桌子上擺了一個小香爐,三根又粗又長的青煙裊裊而生。嚴考讓王學璽將碗擺在桌子上香爐前,然後擺擺手讓他往後站站。
房間里的地方本來就不大,六個人本來就很擁擠了,此時再放上一方八仙桌,都快沒有落腳的地方了,米緋、血滴、王學璽和馮雪占成一排,全都嚴嚴實實的將後背貼到牆邊的小柜子上。即使這樣,四個人依舊緊緊縮縮,不太自在。
嚴考一捏手決,他身後背著的兩把鐵劍立刻飛出鞘,兩柄劍在空中旋轉起來,劍尖直指嚴考的雙肩。嚴考嘴中念叨:「乾坤一氣,育我者七。丹元寂養,妙在勤息。善觀太和,洞察出入。化賊作良,勅邪如戟。鑒耀金庭,常杜五逆。運閉旁關,洒掃凈室。塵起淤土,土安神逸。煙生淤火,火降氛滅。金空有聲,聲不亂擊。木堅則榮,守榮則實。水澄則清,貴清不溢。五政既持,利往從吉。」兩柄劍向下刺,掠過嚴考雙肩,直接插到桌子上兩張符籙上。
嚴考又換了個手決:「二儀在戶,循環赫奕。處暗愈光,交曲使直。綱紀吾身,晨昏怛愓。」嚴考手決再次變換:「回度靈田,精華羅畢。頃刻敷威,群魔自息。皎皎無窮,用之不竭。」兩柄劍漸漸發亮,就像被點繞了一樣,發出淡淡的紅光。房間里也變得熱了幾分,尤其是嚴考的方向,讓人有些烤的慌。王學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手正好碰上馮雪的手。
馮雪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嗔怪的看了王學璽一眼。也不知道為何,自從和巨人打過之後,馮雪對他的態度似乎好多了,至少將他當個人看了,這讓王學璽很奇怪。
嚴考還沒有完成,手決繼續變化:「無強無昧,無妄無溺。以大光明,圓通莫測。能斬飛神,能絕六疫。」鐵劍似乎化了一般,嚴考一邊說著,鐵劍一邊快速融成了一個小球,不,應該說是一個小圓片,正靜靜地貼在符籙中間呢!
「以玉為章,玉無瑕跡。以金為章,金焚不洩。長誦五章,逍遙太極。」嚴考拿起符籙,符籙噗的一聲,整個燒了起來。嚴考趕緊將兩長符籙放進王學璽接來的水裡。也不知是裡面的酒精濃度太高還什麼怎麼,那碗里也找起來半寸多高的火苗。嚴考一抖袖子,一隻七寸長的銅錢劍落入手中,反手一彈,銅錢劍化作流光,穿過那半寸高的火苗直射白尚茹眉心。王學璽有心提醒,但那銅錢劍速度太快了,就算他和白尚茹位置調換,他都沒把握百分之百能躲過去。
白尚茹直接的黃光一閃,頭部遭到重擊。嘩啦一聲,銅錢劍散落在地,這她才感覺到疼痛,捂著額頭昏了過去。王學璽立刻踏過八仙桌到了白尚茹身邊「白痴.……白痴,你怎麼樣?」白尚茹沒有回應。
王學璽探了探她的鼻息,很顯然是昏迷了。「喂!你這人也太狠了吧?」馮雪也是眉頭微皺,身體綳直,如同蓄勢待發的小豹子一樣。嚴考不住的搖頭:「沒道理啊!我的攝魔神咒不管是什麼魑魅鬼魎都能剋制,難道她只是一個沒有發生過任何狀況的普通人而已?」
嚴考不禁陷入沉思之中,王學璽提醒道:「還沒證明她一定就是妖族找上的人呢!你一上來就開始驅魔,是不是有點太莽撞了?」王學璽呵斥的很委婉,他知道,如果發生衝突,這裡的人加在一塊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嚴考倒也是個實在人,嘆了口氣道:「是我莽撞了。不過你們在觀中求籤,生死未卜,妖族當然會找上她咯。我那道觀是三清中道德天尊的降臨地點,所以受到太清庇佑,簽自然是準確的。命運神仙難測,不是有事兒是什麼?」
王學璽有心和他掰扯掰扯,但迫於自己還有求於他,打又打不過,只得就這麼算了:「我們再試試別的方法什麼的吧.……有沒有溫和一點的方法,先查出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吧,也好對症下藥。」
嚴考依舊搖頭,收了八仙桌便到一旁想辦法去了。血滴站了出來:「哈,要探查人體內部,在沒有比血液更更適合的東西了,我來試試。米緋!將人體的內部結構投影到我的腦子裡。」
「是。」米緋應了一聲,閉上眼睛開始了冥想。血滴的臉騰就紅了起來:「我說的是人體內部結構!不是衣服裡面!肉裡面!」
米緋吐了吐舌頭:「失誤失誤,現在開始幹活。」
王學璽尷尬的笑了笑,只是催了一句。血滴的檢查就沒那麼華麗了,只是將手懸浮於白尚茹的心臟,王學璽感覺白尚茹的呼吸加快了些許。
莫約過了二十分鐘,血滴睜開眼睛:「可以了,米緋。」米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血滴沉默了兩秒給出了結論:「她體內沒有任何事兒,血管、器官、組織均沒有任何異變,如果有沒查出來的,除非是非血液的分子結構發生變異,否則我不會查不出來的。順便我還改造了她的血液功能,以後她的耐力會增強,算是看了她身子的補償吧.……」說完,血滴狠狠地剜了米緋一眼。
王學璽對這兩位冤家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替白尚茹道了個謝。嚴考早就又想好了一個對策,但聽到血滴這麼說,又坐了回去:「既然血滴小友這麼說,那我這個辦法不用也罷,和他的方法異曲同工,肯定也沒什麼用。」
「不妨說說。」
嚴考嘆了口氣:「我的異能是控制鐵元素,血液中當然也有鐵,我的辦法是控制這些鐵元素快速將她體內的非自然元素監控起來,然後打破分子結構。但如果異變不再血液中的話,鐵元素監控不到,所以我這方法就行不通了。哎,可惜我那小徒弟剛剛到達玄階,不然就可以藉助她的力量了。」
王學璽又看到一絲希望:「怎麼查?」
「她的異能是控制鈉元素,人體內的鈉元素是最多的金屬元素,所以連細胞之間都能監測到。可惜,哪怕她修為是玄水級我都有辦法讓她試一試,現在她連鈉離子都控制不了,我也沒辦法。對了,也許你那個鬼可以試一試用能量檢查,如果她體內有什麼異物的話,肯定有靈能量,而且我白天看你養的那隻似乎精通能量的使用啊!」
王學璽知道,他是在說腐面:「的確,腐面是特殊的,曾經她可是妖王級的鬼啊!修鍊了兩百多年,雖然現在混得慘點,但是經驗還在。」
嚴考有些驚訝,不過他確實覺得腐面有特殊之處,一個鬼王級別的鬼魂,竟然能破壞自己製作的護身符!王學璽喚了一聲:「腐面,去查查她身體里有沒有能量,哪怕是一丁點。」腐面從玉佩中飄了出來:「好的主人。」於是就上了白尚茹的身。血滴和米緋紛紛納悶,這幾個傢伙在幹什麼?
『白尚茹』突然睜開眼睛,盤膝坐在床上,審視著自己身體內部。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直到天蒙蒙亮腐面才重新從白尚茹身體里鑽出來,白尚茹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腐面飄到王學璽身前:「她身體里除了熱能和動能以外,我感受不到任何其他形式的能量,不管是血液里還是細胞里,沒有任何東西。」
王學璽嘆了聲氣:「好吧,你先回去,我們再想辦法。辛苦了。」
腐面溫暖的一笑:「不辛苦,能幫主母是我的榮幸。」
血滴見王學璽再次如同犯神經病一樣對著空氣說話,知道是他之前說的那個『腐面』已經完成任務了。「怎麼樣?」
「沒有任何異常,現在只剩下兩種情況了。第一,妖族的目標的確是白尚茹,並且給她吃了沒有靈能量的、通過正常手段監測不出來的東西。第二,妖族的目標不在她身上,這是聲東擊西。」
「但聲東擊西卻找不到任何目的,也沒有任何動機。我更相信第一條。」嚴考首先說道。如果妖族沒有完成目標就撤軍,那的確像是聲東擊西,但考慮到妖族的智商,它們中不會有想到這種計策的存在。學會發動佯攻還是近幾年的事呢!
王學璽也知道,所謂的第二種可能不過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這幾乎不了能。血滴站了起來:「不行了,我得去睡一會,我身體還沒恢復,昨晚使用力量負荷不小,有辦法了就叫我。」米緋也站起來告辭,同樣去休息了。
血滴出了門,他的房間就在王學璽的另一側,沒有兩步就能到,可偏偏這時,王學璽那屋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穿著睡衣,慵懶的打著哈欠。血滴臉又紅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