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老於和老莫
本來和老莫約好了是下午出發，不過中午不到他就已經帶著副所長的資料來到了王學璽的房間。村子不大，幾乎人人都認識這位鎮里的老所長，紅姨和李大叔也才相信王學璽真的是來查案的。
這下可不得了，李大叔和紅姨中午做了幾個小炒，就算給城裡來的『領導』接風了，幾人吃過飯後，終於出發去了山那邊的古墓。進山是沒有公路的，天扇雖然能很快到達目的地，但卻過於顯眼了，所以他們還是選擇走路過去。老莫一邊走一邊介紹著情況。
「我從所里找了找於副所長留下的工作日誌，上面說這座古墓是一座明代墓葬，可能是當地的地方官的，但具體墓主人是誰還在進一步調查。考古隊是十二月十四號來的，也就是十三天以前，我所看到的工作日誌是十二月十六號，也就是考古隊來了兩天以後才紀錄的，這期間於副所長一直和科考隊在一起，不過後面他好像也去過幾次考古地點，卻沒有任何工作日誌，也許是他疏忽了吧。」老莫講的很詳細，明顯是提前做過工作的。
王學璽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老莫繼續說道：「關於考古隊方面的事，有記錄的東西就這麼多，老於這傢伙很懶，也許是因為這個小鎮子發生的事情不多吧，一般由我一人處理就夠了，所以很少走動，一般都是在辦公室里玩電腦，所以工作記錄也很少，上一**作記錄是八月份的了，和失蹤案肯定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一個普通的盜竊案。」沒有線索，又是沒有線索，王學璽看的資料中，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王學璽皺皺眉：「老莫啊！難道就一點線索也沒有？能回想一下於副所長走之前都做過什麼事情么？」
老莫停了下來仔細回想著：「好像也沒做過什麼特別的事.……不過倒是有一點不同，就是他這幾個月話變少了！」老莫一拍腦門「現在想想的話也挺不正常的，好像是從十一月初開始。老於他平時在電腦上打遊戲的時候就好自言自語，而且不打遊戲的時候我們會聊聊天。好像從十一月份開始就沒有了。」
王學璽有些疑惑：「你沒有問過他怎麼了？或者說沒有交流過？」
「沒有，因為之前我就向他抱怨過打遊戲時總是大喊大叫的問題，我以為他是注意這方面的事情了，現在回想起來才有些奇怪。」老莫突然沉默了，然後驚呼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是老於搞的鬼？首先，老於出現異常是在十一月初，人口失蹤的第一例是在十一月十三號。其次，您到達這裡是在昨天，而老於失蹤可以說是在前天，從時間上來說的話，老於的嫌疑也不能排除啊！」老莫驚叫道。
王學璽立刻就推翻了他的言論：「如果是這樣的話，第一個失蹤的人、乃至最後一個失蹤的人，除了我、千檸玖、納福以外的所有村子里的人的嫌疑都不能排除。照你所說，於副所長的確是有嫌疑的，但如果其他人在失蹤前也有類似的表現呢？又或許在十一月初，應該消失的人已經被確定了，所以才有了一些轉變呢？現在下結論還是太早。」
老莫不再說話，靜靜地思考著王學璽說的話。前方，千檸玖和納福興奮地爬著山，就好像要去露營一樣；後面，王學璽和老莫邊走邊聊著天。不光是聊案情，也聊了聊其他的事情，老莫本來是在『091』局工作的，屬於基層人員，這在前文中已經提到過了，在這裡我就不再一一贅述，我們就來講講跟老莫有關的事。老莫今年小四十了，年輕時也有過大好的前程，那時候在091局裡也算是一顆新星了。
那時的老莫很胖，但辦事能力出眾，再加上背後有人撐腰，在仕途的路上幾乎是平步青雲。從市裡調入091局，幾乎只用了五年時間，在生活上也是一路坦途，家裡有車有房有老婆，還有一個兩歲的兒子。但無奈的是，剛到了091局沒兩年，就趕上了市裡反腐倡廉，給他撐腰的副市長。眼看就要混上個小組長了，和副市長有關係的他怎能不是被重點調查的對象？雖然老莫和那個副市長沒有太多來往，但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助紂為虐，您不脫衣服滾蛋就已經算是萬幸了，還想有什麼前途？一夜之間，老莫的生活水平就從小康水平降到解放前了，被上級調到這種小地方但駐事員。
來到這第二個年頭，老婆就正式和他提出了離婚，老莫也沒辦法，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回家也待不了幾天，孩子都快不認識他這個爸爸了，不離婚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不過老莫還是挽留過的，卻沒什麼用。老莫在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也就習慣了。
副局長老於則是三年前調來的，據說老於以前是一名刑警，在一次抓捕吸毒人員的時候失手將反抗的癮君子打死了，所以才被調到這裡的。要說兩個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但除了工作以外卻幾乎沒怎麼說過話，私下裡的關係也只是普通朋友。
王學璽認真聽著，他還沒看過老於的資料，不過看樣子確實是有作案動機的，無非就是報復社會嘛。「那於副所長調來之前派出所里的警員是誰？」
老莫頓了一下：「是一個小夥子，就是本地人，四年前在一次事故中犧牲了，那次是山裡下大雨，雨很大，山上隨時都有泥石流的危險，但是有幾個小孩還被困在半山腰上，最後.……孩子沒救成，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哎！」
兩人一路聊著，很快就遠遠地看見了山頂，千檸玖伸直了手臂揮舞著，像是天邊搖曳的一朵小白花。「嘿！你們快點啊！我們已經到山頂咯！」
「知道了，下山的時候小心點，別跑！」王學璽同樣喊著，這麼近的距離，已經足夠納福發現人類活動的蛛絲馬跡了，根本不用老莫帶路，自己也能找到。
王學璽回頭問老莫：「老莫，你體力還跟得上么？我們快一點吧，我可不想晚上在外面風餐露宿，實在是太冷了。」
老莫笑道：「我可是走山路走了十年呢！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是認真起來，怕是連那隻貓都追不上呢！」說著，老莫加快了步伐。兩人聊了一路，自然也變得熟絡起來，相互之間也不那麼拘謹了。
王學璽沒說什麼，腳下也加快了步伐。兩人本來就離山頂不算很遠，僅僅一分鐘，兩人便一起來到了山頂上。其實說山頂是不準確的，應該是山脊才對，站在山脊上，眼前豁然開朗，恰巧正值冬日，樹上都光禿禿的，也不算很密，眼前豁然開朗，幾個小簡易帳篷映入了眼帘，距離不算很遠，千檸玖和納福都已經快到達帳篷邊上了。
王學璽和老莫也快速走下，千檸玖已經在和那裡的工作人員交涉了。「好啦，我哥哥來啦！」千檸玖對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說道。
「莫所長？你怎麼來了？」那大娘瘦高，皮膚雖然粗糙，卻一點都不黑，穿著一聲墨綠色的羽絨服，看著就像是從事考古方面的專家。
「張組長，這次我們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調查一下古墓，您也知道，鎮上一直都在發生失蹤案，不少村民都在談論是這古墓的問題，要求我過來調查。雖然我覺得這只是封建迷信，但我不來村民不答應啊！所以沒辦法，我只好走一趟。」老莫裝的很像，語氣表情上找不出任何毛病。
張組長有些惱：「什麼和古墓有關？這幫村民真是的，這個古墓幾百年以前就有，你們鎮子上的失蹤案才剛發生，怎麼可能和這古墓有關？況且我們考古隊在這，什麼事兒也沒有。於所長呢？上次他也說過同樣的問題，我跟他已經講過道理了。」
老莫皺了皺眉：「老於失蹤了.……」
「啊？於所長他……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這絕對和那些鬼啊神啊的沒關係，那些都是虛構的！」張組長義正辭嚴的說道。「對了，這幾位是……」張組長也看出今天的主事人是王學璽了，以為老莫在說話的時候總是落他半步，而千檸玖又是在太小了，納福更不用說，想讓張組長相信豬能上天，都比讓她相信貓能說話容易。
「哦，我來介紹，這位是上級派來調查失蹤案的.……」老莫也不太知道怎麼介紹了。
王學璽接過話來，並遞出了自己的右手：「您好，張組長，我叫王學璽。莫所長言重了，我頂多就是幫他出出主意而已。也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王學璽笑臉相迎，張組長也駁他面子，雖然心中有些不屑，但依舊象徵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他握了握，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