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催眠之求生(下)
「嘿,夥計,咱們真是走運。這裡有動物足跡就說明一定會有淡水,而且這些動物還可以為我們提供食物。看腳印有點像野豬之類的,又或者是一隻狍子,總之我們要從這裡設下陷阱。」貝爾不驕不躁,就算是發現了令人驚喜的東西,他也將聲音壓低,但在眉宇間,任何一個人都能體會到那種興奮。
王學璽有樣學樣,他也怕聲音太大,驚擾了對方就不是那麼好上當的了:「我們就從這裡設陷阱?刨一個大坑么?」他對陷阱的認知,只停留於小時候看動畫片,地上一個直筒式的大坑,上面鋪上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是陷阱的雜草,每次主角都會傻不拉嘰的踩上去,而且每次都會踩到正中央,不然陷阱是不會發動的!
「哦,你說的那種陷阱實在是太古老了,連非洲原始村落的土著人都不會用這那麼落後的陷阱。我們可以把樹枝壓彎,然後用繩子在底下做一個繩套,只要動物踩上去就會被掛起來。」貝爾一拍腦門,似乎有些無奈。
王學璽想了想,似乎又覺得不妥:「可是周圍這麼大,人家怎麼就踩到陷阱裡頭了?」他知道,有貝爾在,陷阱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但依舊有些費解。
「我們可以給它做一條道路出來。兩邊用一些樹枝樹葉圍成漏斗的形狀,中間是陷阱。你知道,這些動物是有自己的道路的,他們會找相對好走的道路前進,所以幾乎不懂的繞行,我們恰好可以利用這一點。」
「可是這樣的工程量可不小啊!萬一上鉤的是一隻兔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它依舊值得一試,不是么?大不了我們換個地兒繼續找。」
貝爾說的沒錯,這是一個機遇,萬一要是打上一隻大象上來,那兩人一個禮拜都不用再尋找食物了。不過話說回來,打上大象還真不太可能,就算有,那條小細繩和小樹枝也留不住它。
兩個人說干就干,一個簡易的圍牆並不費事,貝爾做陷阱也是得心應手,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分鐘就弄好了。貝爾做的陷阱很可靠,但他還是試著觸發了一下,確保萬無一失才可以。緊接著,兩人躲在一旁的樹叢里,用樹枝做了兩個長矛出來。
其實做長矛也是以備不時之需,萬一這個島上還有別的掠食者的話,手裡有傢伙還安心一些,而且如果打到獵物之後還能安穩一點,不用近身就能殺死獵物,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順著山脊走,因為在這裡最有可能找到獵物。別說,他們還沒走出五百米就在地上看到了動物的糞便。「看,這是野豬無疑,看來我們可以吃到野豬肉了。」貝爾對王學璽說道。這種一步步接近獵物、享受打獵的樂趣,只有那些求生者可以體會到。在野外生存,身邊沒有家人朋友,也沒有任何可以鼓勵你的東西,也就只能用這些『小勝利』來作樂了。
其實不管是你身在何方,不管是野外還是城市,都是一樣的,人生真正讓你快樂的,都是那些小勝利,只是人們大多不會記住它們,只記得那些給你帶來成就的大事。當你老了,一切成為過眼雲煙之時,又有誰會記得你曾功成名就過?反而是那些小樂來的實在。
閑話少說,總之王學璽是不會死於飢餓了。兩人一路上匿蹤隱跡,追蹤著那隻倒霉的野豬,沒過多一會便查探到了它的蹤跡。野豬沒有被驚動,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二人設置的陷阱。這倆人也沒理,話也不說的跟著野豬前進。
莫約半小時,野豬終於走到了陷阱前,沒有一點點懸念,野豬突然慘叫一聲,陷阱雖然沒有將它掛在半空中,但也牢牢地纏住了它的腿。他奮力向反方向跑,但那條繩子卻越掙扎越緊,直到將它死死地繞到不遠處的一根樹榦上,它再也不掙扎了,因為實在沒有掙扎的空間。
貝爾首先沖了上去,野豬當然也發現了他的存在,轉過頭來準備背水一戰。但無奈還有個王學璽,這傢伙多賊啊,見貝爾已經到了野豬前面,他就繞到後面去偷襲。他才不會把自己置身險地,尤其是這個夢裡有古怪,說不定這個野豬突然變成『二師兄』也說不定。
王學璽沒有和野豬多聊,直接一擊致命,等野豬死的透透兒的了才將繩子解下來。「嘿,夥計,雖然小心無大錯,但你也太小心了吧?這種野豬一般不會攻擊人類,除非是在保護幼崽的時候。」
王學璽將野豬拖在身後:「萬一這野豬有神經病呢。總之小心點的好。我們是回營地還是在這邊在扎一個營?」
貝爾不再吐槽王學璽的『小心無大錯』,而是想了想:「我們還是回去吧,看雲彩應該是快下雨了,再扎一個營地太費事。回去之後儘快把火給生起來,不然柴火一濕,我們今天晚上就要餓肚子了。而且下完雨之後我們的瓶瓶罐罐應該會有不少存水,我們暫時也不用為淡水發愁。」
貝爾分析了利弊,兩人便迅速回到了存放筏子的地方,貝爾繼續說道:「將野豬放到我的筏子上吧!我們一會要快點回去,要知道鯊魚在一點六公里以外就能聞到血腥味,而世界上最快的鯊魚會以五十六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前進,也就是僅僅一分多鐘就能到達我們這裡。當然了,那種鯊魚出現在海島附近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們依舊要快一點才行。」
王學璽當然知道要快一點,慢了可是要丟命的。既然貝爾要把野豬放到他的筏子上,那就不謙讓了,反正鯊魚要吃也是先吃他,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說這只是個夢而已。
貝爾還真的不是虛情假意,而是從大局出發。回去比過來要容易一些,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兩人僅僅靠洋流的力量就能很快回到那座島上,所以回程只用了五分鐘。果不其然,兩人還沒踏上岸,天空中就下起雨來,這要擱在古代,貝爾非得被傳說成是個觀天象、卜凶吉的高人不可。
幸虧雨還沒下大,柴火還沒有濕,不然這種氣溫下,肉類會腐敗的很快,如果不儘快做好保存措施的話,沒準明天一早就臭了。所以貝爾趕緊將火升起來。還是昨晚捕魚的三腳架,不同的是,這回實在三腳架下面生火,用煙來把肉熏干。不光是這樣,貝爾還用野豬的胃做了一個水囊,雖然裝完水之後會在水中留下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用腸子做的繩索,雖然上面總是殘留著消化完的和沒消化完的各種『小零件』;還有用野豬皮做的墊子,雖然上面還有一層滑膩膩的脂肪.……
總之,野外求生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你必須抵抗一切令你不適的東西,喚醒你最原始的本能。
野豬個頭不小,連骨頭帶肉,少說也有五十斤,足夠兩人省著點吃上一個禮拜的了。野豬肉並沒有想象中的好吃,非常的柴,勉強能夠咬的動。況且這地方連個牙籤都沒有,吃完肉之後,王學璽腮幫子疼的要命。看來廣告里說的還真沒錯:『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這一夜,雨夜,王學璽起身去上廁所,突然覺得身後有人叫他,他可不敢怠慢,趕緊將袖劍裝在袖子里:「貝爾?是你么?你來起夜?」
那聲音這下倒是清楚了一點,不過卻還是不見人影:「我不是貝爾,我是要你命的鬼!」
王學璽放下戒備,他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你覺得怕鬼還當得了安魂者?趕緊說說吧,鑰匙到底是什麼?」
沒錯,這個說話的人,或者說是東西一定是岳喃,雖然二者的聲音一點也不一樣,但是語氣卻和岳喃沒兩樣。「當安魂者和怕鬼沒什麼關係啊!怕不怕是一回事,面對不面對又是另一回事。我就挺怕鬼的,不照樣幹活?」
「你在哪呢到底?我怎麼看不見你?」王學璽四下尋找著,周圍除了樹木什麼也沒有。
「我在樹上呢!你個混蛋,這個夢裡有限制,島上只能有你們兩個人,所以沒辦法,我只能變成另外一種會說話的東西了。」岳喃的語調有些彆扭,有的字低沉,有些字又有些尖銳,一聽就不是人在說話。
王學璽把頭望向樹冠,果不其然,裡面有一隻鸚鵡探頭探腦的蹦了出來。「我早就看見你們了,不過你一直跟貝爺在一塊。你也知道,我現在這鸚鵡之身,貝爺可以說是我們的頭號天敵,畢竟他什麼吃的都不會放過。所以我就沒有現身,今天才找到機會。」
王學璽哈哈一笑:「你這樣還挺滑稽的嘛!這要是有籠子,我絕對給你關籠子里,讓你天天叫爺爺,哈哈。」
岳喃想罵人,但無奈會罵人的鳥都不是好鳥,全都被人給摔死了,怎麼也罵不出來,只得作罷。「我先告訴你這層夢境的要是吧,等出去再收拾你。這層鑰匙是——吃掉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