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應該保護你
封楠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安德烈剛剛的話,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點——安德烈向小琪表達了感謝。
小琪跟安德烈兩個人語言不通,安德烈不知道這個毯子是江雲喏讓送的,所以隻感謝了小琪是很正常的。但如果隻是簡單的一句“謝謝”,她想,江雲喏肯定不會感到介意。
但是以安德烈平時的作風來看,也許他這感謝的話裏,還隱藏了什麽足以讓江雲喏不爽的話。
這麽一分析之後,封楠便又轉頭問安德烈:“tony,你說小琪給你送毯子的時候,你還向她表達了感謝是吧?”
安德烈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最後毯子被雲喏搶走了,但小琪的貼心還是很讓我感動。絲襪亞切尼砸,如果可以的話,能請您幫我轉達一下我的謝意嗎?”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把你昨天晚上的原話告訴我。因為那是你第一時間表達的感謝,我相信它更能夠表達你的謝意。”
安德烈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所以他很認真的把昨天晚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謝謝你,美麗的小姐。你的心地跟你的外貌一樣,美麗動人。這一床毯子不但溫暖了我的身體,也溫暖了我的心。”
封楠聽完,愣了一會兒,才問道:“這是你的原話?”
安德烈點點頭:“是的。”
“……”
難怪江雲喏聽了會生氣,你說你感謝就感謝吧,還把別人從外貌到心地都誇了一遍,還溫暖了你的身體你的心?幸好小琪當時聽不懂,不然估計也會被嚇得不輕……
封楠幹咳了一聲,對他說道:“其實,剛剛小琪告訴我,那一床毯子,是雲喏讓她給你送的。”
安德烈詫異的看了看小琪,又看了看封楠:“是……雲喏讓小琪送毯子給我的?”
“是啊,她擔心你著涼。”
“那,她後麵為什麽還要把毯子搶回去?”
安德烈想不通。
封楠覺得這後麵的話,就不好由她來說了。
於是,她對安德烈說道:“不管怎麽樣,雲喏是關心你的。隻是可能你某些無心的舉動,惹她不高興了。所以你如果還在乎她這個朋友,想要跟她和好如初的話,就應該要勇敢一點,主動去跟她說話。”
雖然,她隱約覺得,江雲喏對安德烈已經不是朋友這麽簡單了。
安德烈思考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絲襪亞切尼砸,我知道我應該要怎麽做了,謝謝您!另外,還是要請您幫我感謝一下小琪。”
“我會的。”
封楠微笑著目送著安德烈站起身,朝江雲喏走過去。
她轉頭對小琪說道:“小琪,tony托我謝謝你。”
小琪笑道:“安德烈先生總是這麽客氣,不過語言不通,還真是有點麻煩呢。”
“沒關係,我給你們當翻譯。”
封楠此時此刻,有一種感覺——多學一門語言,還是有用處的啊!
其實自封楠把小琪叫過去之後,江雲喏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他們的身上。
封母發現了,還問她要不要把他們喊過來,大家一起聊天。
但江雲喏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封楠和小琪的話還好,但是我跟安德烈實在是沒話聊。”
封母看得出她是在賭氣,但不知道原因。
不過很顯然,她賭氣的對象就是安德烈。
封母對此有種看穿了某種真相的感覺,因此也就沒多說什麽。
等安德烈一走過來,她便借口有話要跟封楠聊,將位置讓給了安德烈。
封楠見封母走過來,立刻拉著她坐下,跟對暗號似的小聲道:“媽,您發現了嗎?”
封母一臉詫異:“你也發現了?”
“太明顯了好嗎?來來,我們一起暗中觀察。”
站在一旁的小琪:“……”
江雲喏冷冷的看著安德烈:“我跟伯母聊得好好的,你過來做什麽?”
安德烈誠實的回答道:“我來找你說話。”
“我跟你沒什麽話好說的。”
“……”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最後,反倒是江雲喏先受不了了。
“不是你要來找我說話的嗎?難道還要我找話題?”
安德烈抬起頭來,眼神無比認真的看著江雲喏,道:“雲喏,謝謝你!”
江雲喏愣住:“謝我什麽?”
“我知道昨天的毯子,是你讓小琪給我送的,謝謝你。”
“……”
江雲喏頓時覺得有幾分別扭。
但是,一想到他昨天晚上感謝起小琪來,誇人的話信口拈來,而且還是一長串。但是到了她這裏,怎麽就隻有“謝謝”兩個字了?
她皺了皺眉,問道:“就這樣?”
當然不止這樣。
其實安德烈主要就是想問江雲喏,為什麽送了毯子後,又把毯子搶了回去。
當然,以他跟江雲喏認識多年的熟悉程度,如果不是為了問這個的話,他可能連“謝謝”兩個字都不會說。
“雲喏,我能感覺到你生氣了,在生我的氣。我能問是什麽原因嗎?還是說,你在怪我昨天沒有保護好你?”
安德烈自責的垂下眼簾,說道,“昨天的事,我也很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你遇到了麻煩。或者在你遇到麻煩之前,我就應該要有所預警,做出及時的防範措施才對。但是,我卻害你傷得這麽嚴重……”
江雲喏聽到安德烈滿含自責的話,哪裏還記得生氣。
她語氣微急的說道:“安德烈,你在胡說什麽呢?又不是你派人來攻擊我的,我受傷了,怎麽能怪到你的頭上!”
“但是,我應該要保護好你啊!”
安德烈這句話,說得無比認真,又無比自然。
江雲喏不覺愣住了,好半天才愣愣的問道:“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因為……”
安德烈話到嘴邊,自己也愣住了。
因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好朋友啊!
這個理由曾經讓他深信不疑。
但是,在此刻即將說出口的時候,他卻產生了猶豫。
尤其是現在隻要一看著江雲喏臉上的傷痕,他就會回想起一向自傲、自信又優秀的江雲喏,躺在狹小的空間裏,一身狼狽、眼神無助的模樣。
那種心疼,那種憤怒,是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
他沒有任何的壓抑,但是等到要細究原因的時候,卻卡住了。
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二人對視著,卻陷入了沉默。
封母跟封楠二人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二人。
封母問道:“你聽懂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麽了嗎?翻譯一下。”
封楠如實回答:“媽,他們說的是俄語,我隻聽得懂中文和英語。”
“……”
那她們母女倆還坐在這裏觀察什麽?
這跟看啞劇一樣的,能觀察出什麽東西來?
母女二人也沉默了。
小琪見兩邊氣氛都不太對勁,便問道:“封夫人、霍夫人,你們要不要吃點心?我去拿給你們吧。”
封楠想了想,說道:“送到我房間吧,媽,反正我們也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麽,不如進我房間看會兒電視,讓他們聊去吧。”
“你能看電視?”
“不能,當然是讓小琪她們演給我們看了。”
看小琪她們演的,也挺有意思的。
封母點點頭,跟封楠一起回房間了。
小琪立刻把正在住宅待命的幾個下人召集了過來。當然,因為空間的問題,也沒有叫太多。
……
江雲喏跟安德烈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
她首先移開了視線。
別看她之前喜歡霍一卓的時候,既大膽又主動。
但其實也不過是因為霍一卓從未給過她回應,讓她越挫越勇,追求起人來,也毫無心理負擔。
而現在,安德烈給她的感覺,卻有些怪怪的。
總覺得,這更像是一場比賽。她隻要稍微主動一點,她就輸了。
況且,她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對安德烈動心。
所以,江雲喏才會不自覺的一退再退。
“安德烈,我不是真的想要問你原因,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不怪你,你無需自責。”
安德烈張了張嘴,還想爭辯。
從知道江雲喏出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認為這是他的責任。
而江雲喏一再的幫他推卸責任,並沒有讓他感覺輕鬆多少。反而,讓他有點難受。
因為江雲喏的“體貼”,更像是在告訴他,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要為對方的受傷承受自責的痛苦。
安德烈眼神黯了黯。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的敲了兩下。
安德烈走去開門,便見到四五個年輕的女性站在門口,其中一人對安德烈問道:“您好,請問我們的霍夫人是在這裏嗎?”
安德烈愣了一下,還未說話。
小琪便走了過來,催促道:“你們動作好慢啊,快點跟我進來,別讓霍夫人等到無聊了。”
說完後,她又對安德烈說道:“抱歉,安德烈先生。她們跟我一樣都是霍家的下人,是來找霍夫人的。打擾您和江小姐了。”
安德烈聽不懂,但見小琪認識那些人,便也沒說什麽。
等著她們都進了封楠的房間之後,他視線落在江雲喏的身上,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還要吃石榴嗎?”
石榴的味道不錯,但就是吃的時候麻煩了一點。
江雲喏每次吃,都會自己耐心的把石榴肉全部扒到碗裏,然後再大口大口的吃。
昨天江雲喏看到封楠買回來的水果裏,竟然有石榴,頓時眼睛一亮。
但是安德烈看她兩隻手臂都是傷,脖子上也有傷,顯然不適合再像之前一樣,持續低著頭扒石榴肉。所以,他便自告奮勇,挑起了這個大任。
而江雲喏昨天也吃得很開心。
但是當今天他再次提到石榴的時候,兩人的心裏卻都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似乎,已經沒辦法再像昨天一樣那麽自然了呢……